再回首,再出发
2024年伊始,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里,让我们一起品读这些优秀的作品,感受学生们的心灵之声,领略文字的魅力。愿每一个热爱语文的人,都能在文字的海洋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感动和力量。
世界,现在,我们
垣曲中学 451 班张舒然
指导教师:马秋芬
面对我们不可预料和无法阻挡的人生悲剧,我们能做的,唯有珍惜每一个仍能起舞的日子。我立在书柜前,淡淡的油墨味混合着檀木香在空气里氤氲开来,轻轻将手抚上那道道书脊,合上眼睛,似赴一场横亘古今的约定。
——题记
再睁眼时,眼前景色已大不相同。环顾四周,我正置身于一座四合庭院中,眼前恰有一汪碧绿小池。然而眼前美景并未使我过多流连,我只觉浑身又闷又重,探身往小池中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发间插满了五光十色的挂珠钗和簪子,发顶带着几粒圆溜溜的绿翡翠,脖颈上还挂着香乐璎珞白玉的银圈。身上的淡色袄裙和竹青色银丝褂更是层层叠叠,活动起来颇显沉重。
远远地迎来了几个人,花花绿绿的袄褂堆衬在一起,好不热闹。中间那人吊着一双弯柳叶眉,下面是一对亮晶晶的丹凤眼,一张粉白鹅蛋脸,当真是粉面含春威不露的人物。嬉闹着的人儿间笑声不绝于耳,一听旁人喊她琏二嫂子,我方恍然大悟,眼前的人是王熙凤呀!抓住时机上前攀谈了几句后,大概是看我富家小姐的打扮,她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放松了警惕,将我拉到了房间里。讲究的木质房屋里各式的丝帘或挂或铺,檀木或石头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轻轻握着我的手,亲和又热切地问道:“妹妹可曾上过学,可识字可读过书?”
“上学?我当然上学,天天都是地理啊,数学啊,学的可多了。”
“地理?”
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可是在清朝,王熙凤她哪里懂什么地理科学?
“就是山呀,海呀,树呀,花呀什么的,还有那大洋彼岸叫作外夷的地方哦。”凤姐也无暇顾我奇怪的说辞,像是只想着我说的地理。沉默半晌,她望向窗外,徐徐开口道:“有人说我是脂粉队里的英雄,也有人骂我伶牙俐齿、蛇蝎心肠,可我连那传说中的海也没见过,山也少见。到底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妇道人家。”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伸出手指,指了指窗外道:“这儿,是一口天井,莺飞草长,高山流水,云卷云舒,都被它挡在外面。自从我嫁入府中的第一天起,我便被困在这里,被困在这井里,连皇城外面都也太远太远了。”
我又望向她的凤眼,她还盯着窗外。
“琏二奶奶,有人找!”突如其来的呼唤打破了我们两人之间微妙的静默,她叫了个丫鬟侍奉我,应声急匆匆地离开。我看着她粉色袄裙留下的淡色影子,回忆起她“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的结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凡鸟偏从末世来”,何时才能飞到外面的世界?
恍惚中,再一睁眼,发现身边有一座大花轿子,鲜红的帘子,红盖头下的新娘,四个汉子在前面敲锣打鼓,四个抬轿子的人也迈着整齐的步伐,好不喜庆。“放开我,我不嫁给他!”尖锐地嘶吼划破了喜悦,仔细一看,那新娘竟是被捆着的,我瞬间紧张起已经死去的儿子,“我儿子死的时候,我真想也一起死了,他还那么小,那么小,想到再也听不到他光着脚丫在地上跑的声音我……”听到这里,我问“你是福贵?那你的外孙?……”刚说出口,我就感到自己说的话太没有礼貌。“你咋知道我有一个外孙?他就在屋里吃豆呢,他还没吃过那样多那样好的豆子,可把他馋得不行,我带你去看看他”,而我面对已然发生的悲剧,只是木木的,不愿走进院子里。当我终于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福贵瘫坐在地上,抱着他小小的外孙,他那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我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是那样浑浊又那样的清澈。
“你怎么哭了?看书哭的吗?”朋友的声音喊醒了我,我又回到书柜前,檀木香让人安静下来。我看向她说“真好啊!”“什么 ?”“世界、现在、我们”。
爱在心口难开
垣曲中学 447 班王亚杰
指导教师:马秋芬
在我的印象中,姑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她个子不高,也不苗条,脸上刻着细细的皱纹,头发总是白得快,染了又染,给她染头发的时候,总觉得像在雪地里洒墨。可墨本 该长存的,到了她头上,雪下得怎么也停不了,厚厚地盖在了墨上。
姑姑在兄弟姐妹里面排老三,上面一个 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三个弟弟,在她出生的那个时代,这样的大家庭早已司 空见惯。可家里哪能负担得起他们七个上学的费用?所以,她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家里 的大半家务,帮爸妈做饭、扫地,还得带年幼的弟弟妹妹。我总是会在寂静的夜晚,想 起那个喧闹不止的家里,有个忙碌不停的小身板,她怎么熬过来的?无人知晓。后来偶然问起,她说:“我打小学习不行,早早帮家里干点活,也算有用处。”姑姑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可哪个小孩不想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畅游知识的海洋?在她颤颤巍巍写下弯弯曲曲的名字时,就已经暴露了,她不是不想上学。
总听奶奶讲起姑姑的故事,这个耄耋老人心里,一直怀有对姑姑的愧疚。雷雨交加 的夜,狂风焦急地拍打着窗,所有人都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地里的麦子怎么办?还能不能打够粮食?”奶奶急切地问着。旁边的爷爷一言不 发,可他紧皱的眉头早已出卖了他。这位统揽全家大事的顶梁柱在这一刻,竟也束手无 策。
所有人都在为地里的庄稼担忧,咆哮的雷声掩盖了小女孩的呻吟。她头上如黄豆般 大小的汗珠止不住地下落,小小的身板也不再是干活时的那般挺立,紧紧地蜷缩着,双 手紧紧攥着床单,指甲把薄薄的粗布床单抠穿,好像快要嵌到肉里,可她浑然不知,手上的疼痛远不及头上来的那般难忍。
雨后天晴。第二天的大晴天仿佛抹去了前一天夜晚的狂风骤雨,可被雨水冲刷的糊在地上的麦苗依然保留着痕迹。奶奶推开门,床上的姑姑脸色如灰,唇色发白。奶奶的身体摇摇欲坠,双腿隐隐发颤。爷爷冲过去,抱起姑姑就往外冲。最后的的最后,奶奶双目含泪告诉我,因为那次生病,姑姑丧失了生育能力,一辈子无儿无女。奶奶一直觉得是她没有照顾好姑姑,如果她在睡前看一眼姑姑就好了,哪怕就一眼,或许也不至于如此,可是,没有如果。忽然间,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姑姑一直穿梭在我的童年里,带我上树摘樱桃,给我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她好喜欢小孩子,可那是她心里的痛,她不怪奶奶,她从来不怪任何人。姑姑的事情是全家人的一个痛,可姑姑好像丝毫不在意,她总说家里孩子多,都是她的孩子。我们都是姑姑一手带大的。
是初春,地上的雪化了五六分,黑白交错,像姑姑头发的颜色。我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心中有种恐惧压得我不敢抬头。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姐姐后面,走在去往姑姑病房的楼道里。怎么会?不就是个小感冒?怎么就成了不可治的病?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出的病房,只记得手里拿着姑姑舍不得喝但却专门给我留的牛奶。姑姑说:“妞妞要好好学习,将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姑姑。”石火光阴,夏悄悄来了。那天的心情莫名烦躁,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平常最得心应手的数学题做起来也百般不顺,右眼皮跳个不停,天上乌云密布,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那天晚上,平常沾枕头就睡的我,来来回回翻了好几身,就是睡不着。
三天后,不经意间听见爸妈的谈话。“真的不告诉她吗?”“先瞒着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她马上中考了,我怕她受不了这打击。”
瞬时间,大片的恐惧朝我袭来。“她”是我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我没忍住,推开门冲进去,在听到姑姑在三天前去世的消息,我的天空塌了一角。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姑姑呀,我还没有飞黄腾达呢,你怎么不等我,先自己跑去玩了……
我没哭,因为姑姑喜欢我笑。
姑姑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60岁的夏,她的本命年。可我还没有对姑姑说一句“我爱你”。
长风渡
垣曲中学 453 班娄明彤
指导教师: 杜芳菲
我是一缕长风,飘荡在时间的长河中,来到了这个古老的国度、伟大的时代,见证着一个又一个平凡而伟大的英雄。我惊叹他 们的事迹,也随之发现了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宝藏。那是什么?且随我一起追寻……
我吹到了那个时期,战火纷飞、政局动荡,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我看到,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身穿深蓝衣袍、脚着黑色布鞋,举着旗帜,在街道上游行示威。他们神色坚毅,高喊:“外争主权,内除国贼!”随着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他们深刻地认识到,国家需要他们,民族需要他们,于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可他们是谁?是一群学生。学生不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不!他们早已认识到“何以报国?在我学子!”国家需要改革,他们挺身而出;民族需要觉醒,他们来当那个敲钟的人;人民需要鼓舞,他们来当引领者。即使被捕入狱,又有何惧?
那个宝藏显现出了模糊的轮廓,而我的身体变得沉重了些……
我又吹到了这个时间,神州大地被疫情的阴云笼罩。大年三十,这个本该是家人团聚,灯火可亲的时间,这块地上却有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他们头戴黄色安全帽、身披橙色马甲,在寒冬腊月里、在春节佳节时、在几盏灯下,盖着房子。我看到一名记者问其中一人:“您想家吗?”那位农民工一笑:“当然想啊,想家里的人,想家里的年夜饭,不过更想亲眼看到医院建成!”这个回答让那名记者泪目。震惊世界的九天建成火神山医院,是用他们的牺牲换来的。人民需要,他们就上!
我似乎知道那个宝藏是什么东西了,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
这次我吹到了最好的时代,我看见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摘下了 2022年北京冬奥会单板滑雪大跳台金牌,被授予“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突出贡献个人”的称号,但今天的苏翊鸣,是由无数个在背后刻苦训练的身影叠加而成的。他曾给习近平总书记写过一封信,在收到包含诚挚祝福和殷切期望的回信后,他表示自己将在单板运动上继续奋斗,为祖国和人民争取更大的荣誉。“羡子年少正得路,有如扶桑初日升。”心系国家,拼搏奋斗。
我已确定那个宝藏,正是“理想”。最终,我的身体重到飘不走了……
我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这里,这个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国家——中国。我成了中国梦,千千万万中国人的理想,新时代的少年要将个人理想融入国家,融入民族,融入时代,融入中国梦,而我也必将如长风一般,渡国行万里!
理想如长风,渡君行万里。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