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wfig站在车的踏脚板上,让我上后车厢,原来要去看日落;没等我屁股沾上板凳,吉普就一扭头冲了出去。后车厢两男两女四位游客,对面一个是英国的Jeck,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位是阿联酋的小哥,个子不大一看就聪明精干;这边分别是斯洛文尼亚和意大利的两位女孩,看上去二十八九;他们一共八个人来自世界各地,网上组了团,租车一路玩下来,在这个camp住两天。前面车厢里是先前碰到的法国和意大利姑娘,外加一个团友。
白袍车开的飞快,不像下午带我Jeep Tour的司机,他想让我们享受骑骆驼狂奔的感受。虽然不拉住靠背就好像要摔出车厢,但年轻人的心早就飞向了前面的天;法国姑娘和另一位坐在驾驶室后座的女孩整个身子探出车外,屁股坐在车门档上;大家尖叫着,任凭风吹在脸上,举起手机在跳跃中捕捉快门。阳光从侧后照在前面的路上,平坦的沙漠在周围一圈山的环绕下就像一个舞台,前面姑娘的长发随风吹起抽打在脸上,才让我感觉这不是在演出。
开了四十多分钟,两辆皮卡停在一处山石的淡影下,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开始爬一条小丘陵。在兴奋拍照之后,大家都平静下来,坐在石山上,打开相机,看向徐徐下行的太阳。沙漠中分外安静,即使风声烈烈吹过,也只是给这安静增添了生命力。黄色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沙地上,在不同浓度的上升气流中透出幻境,由远及近印出不同的颜色。脚下沙地上的车辙画出圆弧,太阳在无声中渐渐沉入天边的山中。
众人收起手机站起来,轻声地往下走,好像怕打破这个平静。Tawfig在山下铺开一张小地毯,烧好茶水和咖啡等着我们。十几个人围坐一起,听白袍男孩聊贝嘟因人的故事。他很自豪于沙漠民族的豪爽和好客,说以前在荒漠中露营时如果碰到过客,一定要招待他们,给与需要的食物和住宿,这其实也是为自己在需要时能得到帮助夯实基础。他们年轻人的婚配还是古老的方式,由父母配对安排,基本是按各家的名声和口碑;男孩女孩有二十分钟的见面时间,坐得远远地看看对方;如果愿意,女方父亲就收下男方送来的聘礼。一个咖啡杯递到手中,Tawfig问要不要喝,我点头,一小杯一口闷下,下一个要喝的再满上一杯。
收拾好茶具天已暗下来,坐上车斗Tawfig又疯狂的开,且比来时更猛列。两部车追逐着,大灯照亮前面不远的十几米;我们用手抓住座椅后背和边条,兴奋而又大声地叫着,尽量把自己按在板凳上。旁边斯洛文尼亚女孩的帽子终于被风掀开,飘落在后车的灯光中,后车停下拾起再追;Tawfig在黑暗中突然转起了圈,车朝看不见的地方强扭着头,我知道地上的圆圈是怎样画出来的了。到营地停下车,小白袍俏皮地问you guys are still on the car.
人们时常问旅行的目的是什么,是世界很美好,是去看别人的生活,或是寻找自己的内心;有时也常常去计划好一切,好似将来要尽在掌握中;其实在确信的另一面,还有更吸引人的未知和惊喜,就像人生的路一样;敢于迎接明天喜于拥抱新鲜,我们的生命力就被挑旺起来,心会被美好浸润,眼被未见睁开;回头思索,脚下的路也在这当中又多走出去一点。Common room的灯在广博的夜中异常明亮,带着温暖散着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