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的时候，
找个安静的地方，
把心事和眼泪都交给黄浦江，
等待着城市的夜幕星河降临。
我想让那日的思绪，
随着夜风在长空里飘扬。
我爱听江上轮船悠悠的的汽笛划过耳旁，
我爱手机里舒缓的旋律缓释淡淡的忧伤。
抬起头啊，城市灯火已经璀璨生辉，
西边的乌云已经遮住了刚才那一缕夕阳。
我想独自坐在这里看到它们点起亮光，
再看到它们熄灭，
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等待今晚的月夜，
我还想熬过这夜，
看一看明日清晨东边的霞光。
有那么一瞬间，
我觉得我应该和这个世界道个别，
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这悦耳的突突的江轮马达声，
是不是要将我的船推出河心，
我抬头看了看，
天也不是澄蓝，
也没有托着密密的星。
即便一直能牵着你的手，
这迷惘的城市的夜色，
我还是封锁起重愁……
头顶上轰隆隆的飞机声音，
我猜不出它从世界的那个角落来，
就像我不知道今夜，
心里的那艘小船要驶向何方……
要是初夏就更好，
这江风送来的会是清凉，
而不是这一阵阵寒颤，
泪珠儿，你们尽情地流淌吧，
你们争先恐后，络绎不绝，
我知道你们的委屈，
你们不想被束缚在那个黑暗的角落。
你们也想出来看看这繁华的城市夜晚，
也想吹吹这还残留着春天气息的江风……
诗人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你写到——
“别丢掉，
这过往的热情，
现在流水似的，
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
在黑夜，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存着那真！
一样是明月，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向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林徽因为悼亡徐志摩写的诗）
20年前我就读着诗人的这几句，
难道如今我还在等待回音？
我不留恋亲眼所见的繁华，
我也不留恋众人瞩目的虚荣，
我也不留恋人世间的一切儿女情长，
只是为什么单单一想起你，
就是满眼的泪，止也止不住……
唉，这样的光景何时是个头呢，
我问你，掌管人间生灵的众神！
今夜我在这段无人问津的小路上徘徊千百遍，
脑子里依然是洗刷不去的昨天……
我是没有办法的！
抬头望着天，
幻想着天上掉下来一大团火焰，
把我、连同这千千结的心网化成灰烬，
那样还记得人世间有几刻的美好……
2023年4月25日晚
黄浦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