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Canyon出来,我们朝Um Frouth Rock Arch开去。那四辆吉普先于我们离开,司机一踩油门就追了上去。沙漠中本无路,我开你开,有了车辙,就是路。侯赛因在阿曼豪车博物馆里的一幅照片是骑着骆驼与汽车赛跑,贝嘟因人身上的狂野和豪放也在导游的脸上泛着亮光。吉普的引擎轰鸣着,推开沙粒,从四辆车的左边斜着超越;两道车流并排奔驰,地上不多的石头和沙草向后略去。
我们渐渐领先看不见他们,躁动的空气也安定下来。车在两山间跑着,周围一切变得宁静,仿佛入境平行世界;两边的山岭夹着沙的过道,如身着铁甲的骑士跨着马,与领衔的汽车往前奔驰;空气中弥漫的薄尘,形成一个近似透明的“水滴”,将车和路挟持在里面,驭气同行。
Arch是一个自然的石拱,离地几层楼高,下面的开口像一个画框,等待探险的游人来入镜。我来到山体的基座,这时只有一位白人男孩在往下爬,另一位黑肤年轻人在往上攀,他们的妈妈和女朋友在下面捏着手打气鼓力。石拱的基座完整而光滑,如发得很好的高脚馒头,下面几乎笔直向上,上面收缓变平,在拱的底部形成一道可以站立一人宽的长条。顺着石壁上刻出半根手指浅的几个印记,我很顺利地手脚并用爬上馒头顶;问已经下到地面的白人男孩接下来怎么走;他告诉我横移七米,那边有一道石缝,吸气挤过去,往上就可以爬到拱顶。我站直把身体贴在背后的石壁上,衡量接下来爬Kilimanjaro前不能受伤,就以屁股坐地式一点一点蹭到了谷底。
这时中国游客团赶到石桥下,在一位黑衣年轻男队友的示范带领下,一下子上去了好几位队友。中国游客的摆姿势拍照早已风靡全球,奔放善表现是他们的标识。跟他们聊起来,是来自上海的青草团,虽然我都是一个人背包走,但在路上有许多爱好自然向往自由的同好,大家同路时一起聊聊,分手时互道保重,也是一种缘分。
在去Lawrence’s House的路上,即使是有加宽轮胎的吉普,在冲沙丘时也打滑漂移。司机让车下滑到硬实点的洼地,锁住差速齿轮,轰大油门不断尝试。沙漠不是单调的,在看似千人一面的细粒下,是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挑战,况且Wadi Rum一点都不单调。Lawrence's House是这里的中央景点,你可以理解是巴黎的香色丽舍大街,虽然有的只是山石和旷野,但是它的恢弘和深邃还是让人对自然和未知发出感叹。我爬上不高的山崖,沿着山壁走到一个大平台,前面的沙海如Panorama那样广角展开,想是英国人劳伦斯把当年的感叹也写进了书里。
标称三四个小时的Jeep Tour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再说我走得快,四点多就回到了当天住的camp。Camp除了这里的厨师空无一人,在看了common room和自己的帐篷房间后,我按照导游的介绍走去camp site对面山脚下的另一个小拱桥看看。我们的site在北边的山脚下,拱桥就在对面一里远的山脚。爬上拱桥,另一座site也是依山而居,从上面看下去,就如人类去外星移民的简易据点,即亲切又遥远。
回程的路上,穿过两山之间吉普压出的车辙,一道细小的蜥蜴足迹画在沙粒上;沙漠虽是广博,不同的生命却以它们各自独特的形式,坚韧并多彩地活着。走近camp,看见不少人正在上吉普的后车厢,一辆装满启动开走,另一辆上一个白袍白头巾在招手,我提起脚步向那辆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