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书

回顾在那么热切来到新的地方、新奇更是希望得到认可的开心生活在一个文明包容而友善的社会。现在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渺小的我再次感受到空前的压力,一种无法被理解,或者被曲解而难以为继的艰难。

温哥华是世界宜居城市,是明珠一样的存在,而UTC社区是那个明珠上的最闪亮部分。不只是地理位置卓越,更是人文环境一流。一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社区,自然是最令人向往之地。




本着尽快融入当地,本地化;我加入英文学习班,并且参加了社区文化委员会做义工;那时候有一个老人叫Jims做主席,对于我们新来的一帮热闹的新移民很是欢迎,一大群新移民在各种义工活动里和本地人交朋友,甚至热切地将自己的文化呈现给邻里;记得我回中国探亲时专门跑去买了一大箱春节的灯笼和窗花等拖着飞回到温哥华来,然后再拖着大箱子拉进当时只有一个OldHorse的社区中心,所有义工开心地挂彩灯,装饰community centre。那会儿社区不大,从Horton到Village来回都可能遇到同一个邻居并打着招呼。


UTC社区和大温哥华一样快速发展着,我们感受着更便捷的服务,同时也感受到越来越多陌生的邻居;但是毫无疑问很多有着美好向往的移民搬进社区;而我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荣誉义工Nilce、知名学者hagwil hayetsk还有我很尊敬的税法专家Will。这些有着大大小小荣誉的邻居令我觉得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应该说他们的学识和风雅态度代表着UTA社区的居民形象;我因此而不禁更加珍惜在社区的生活。


我的新朋友也在不断加大,更多的华裔族群因为语言的融洽更是很快地成为了朋友。我们一边参加社区的活动,一边交流如何创新和创业。在UTC这么好的社区人文将会有更多的机会交流和探讨。带着如此愿望和朋友的支持,胆壮地参加了竞选,居然就当选为社区董事。其实第一次参会,我几乎没有听懂多少,倍感紧张,加上传统文化上不主动发言,尊重领导的层级观念也让我只能学习;在几乎半年沮丧而又焦虑的过程中撑过来,我终于可以听得懂很多,但是心里对于发言仍然是恐慌的;自己不知道怎样进行,到了快开会都是硬着头皮去参加;但是Board的董事和staff还是很鼓励,很支持;所以支撑着就拖拉着过来。再次选举时我已经是心里不知方向,非常犹豫,但是到了最后想想如果我一个单亲妈妈可以独立生活并且作为代表,是对弱势群体的极大地鼓励;并且暗暗想着一定能搭建华裔移民和本地的融通,彼此的兼容;这样一个高等教育之地和那么多尊重教育的家庭可以更好地做一些交流活动。于是第二次竟然被高票当选,如今想来如同做梦。


但是困难却越来越多,首先华裔占多数的社区越来越多华裔的访客家人或者是老人,他们讲英文很困难;而又有很多生活方面的困难,我当然知道很多不是社区的工作范围,也不是社区能够提供的,但是我不能说这个不能管,毕竟我可以听一听。就像Strata大楼是物业管辖,街道规划等是UTC的范围。记得竞选时有个候选人直截了当说出UTA就是在两个社区中心提供社区娱乐活动上的主要任务,当然他落选了,我想是因为居民期待的更多。而我一如既往只想更好搭建华裔与本地的融通,于是担任了交流委员会主席;委员会的members是Board投票从候选人选出来的,为了多元化,更是各个族裔都考虑,我在委员会是英文讲的最烂的。焦虑焦虑。但是不同于任何其他委员会,委员会被一位经理管理着,或者说是支持的,我显然非常仰仗和依赖这样的支持,更希望委员们能融洽一致关注弱势群体,特别是新移民的语言弱势;委员会在很长时间磨合中,有极高水平的教授,也有见多识广来源于英殖民地的语言犀利者;我仍然是那个弱弱地存在。终于有个机会有人做了个提案,我很积极提到会上,但首先反对的就是对于文字和内容的不屑,我感受到委员对于文案内容错漏处的不屑,所以几乎没有对于项目的详细了解愿望,就被毙掉了,我在想,有没有人愿意听听这个提案的背景和原因,为什么对于一个新移民文案的错漏如此嗤之以鼻,任何人有没有人愿意听一听为什么提议。没有。然后就是第二次,差不多同样的原因。


我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manager对于我的英文发音都快耻笑出来了,我仍然硬着头皮请求帮助,她很官方很正义地抬抬眼皮说:我只是帮助者,你是主席,你应该组织好并做好你的职责。我终于忍不住向上email汇报并表达了不满,但是很快被通知开会,主席和CEO叫我到办公室谈话,说我的行为是对于员工的攻击,这是不能接受的。啊My God?我想我是太亚洲式了,太不尊重员工了,那我改。承认错误继续工作,和颜悦色,但是manager也和缓了一些,于是我一激动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说应该如何沟通,如何建立起这样的平台;于是又一次被CEO追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做?” 我很奇怪难道我不是建议,然后由你们执行吗?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这话的原因和出处。



再后来就是委员会人员的变动,我的最初愿望早就被灰飞烟灭了;我只想着做点事,任何可以融通华裔和本地的活动。一次开会大家闲聊,manager对于其中一个委员说,“你的活动才那么一点经费,你知道Lunar New Year多少吗?比你的多多了,你千万别说我说的哈。” 饿滴娘,我想manager很把我当成她自家人了或者太看不起我,应该是听不懂她的英文哦。我心想,这也是一种态度吗?我能说什么呢。很快在接下来的会议中,我很快明白了她为何这样说了。因为这次会议是我转发了邮件:是一个跑步小组活动申请支持的email;等到开会前我发现manager反对。但我已经邀请了申请人代表来present,我向manager请求,我们是要听取居民意见的委员会,为什么不可以听一听,并没有决定把fund给不给,但是你上次不是也说我们委员会确实有balance吗?她急切而剧烈地回应:我不认为fund是给这样的申请,那应该是给如某某活动的(那个某活动委员一个劲地点头)我说:那么可以听一听,人已经来了,可以讲讲话,只需要不超过5分钟。manager脸色已经铁黑,“那要经过motion经过同意才可以的,他们同意才可以“;那个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我继续,那我提议今天在会议上加上邀请居民来present一下他们的想法,请哪位委员支持一下。另一个委员开始盘问,一连串快速而且不容置疑地诘问如为何来申请fund?我回答,我们今天不是讨论fund而是听居民意见,可以吗?沉默,沉默。我站起身,收拾自己的电脑。“我们竟然不能听一个居民的讲话;你们做吧。”


我不只是愤怒,更多是郁闷无助。那种暗流汹涌,那种要被看清楚谁才是主人的感觉。我回到家,蒙头大哭。


周日主席来电话了,一贯的温和语气表示关心,然后说了一句:很遗憾,应该是文化差异,manager只是按流程,你应该知道。我无语,心想主席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已经给出了判断?我想现场的两位委员和manager应该一致认为我很rude,其他的两位委员不在现场;主席要来罢免我,当然也安慰了几句。我说我没想好,我头很痛,现在的工作对我是折磨,我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周四晚上收到了主席的信,是一封给所有委员的信,其中极尽羞辱我,包括说我承认我的不当行为、我的错误、并表示我的不合格等等。我回复坚决不同意发出此信。


嗯,我明白上次见面后,我已经直截了当否定了主席踢到我面前的建议,那个可以按照他想法去做的方案。我的下场如此。实在是自己的无知无能,真正认识到需要更有能力的人来做事,花心思并且敢于斗争,敢于不畏那些所谓的刁难。


无能无力,愧对所有的朋友,愧对那些选票。我自己没能做到这个位置该有的努力,能没达成任何目标,反而是大家一贯宽忍,对于我的有口无心,英文很烂的容忍。感谢神,我还能没有精神出问题,这就是经历,我愿意如此毫不遮掩地道出,但绝对不想有真名真姓,各位朋友看官就当作人生一场小梦,一场滑稽的融入梦。愿神的恩典原谅我的过犯和不足,一个不足以赢得一小片天空的小人物,兀自不知天高地厚跑去民主自由里,真实地感受了一番何为聪明机智,何为民意和决策。Amen

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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