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
记忆里,小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过年。年的味道里,最浓地应该是杀猪吧!香喷喷的肉味肠味,是童年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之一。如今,居住在镇里的人,都是赶集上店买猪肘猪排,谁家也不喂猪。一致认为:自己养一头猪也吃不了,一天三顿沏猪食,不费那劲,想吃哪儿买哪儿,还尽吃新鲜的。
我们乃林皋村多数人家一直保持着过年杀猪的习俗。自己家喂养的猪,头一个月稍微给点饲料助力猪的少年,日后投喂大量的玉米换取壮猪日渐上升的斤称。很多人家喂两头,一头换钱,一头迎年。
周日大哥家杀猪(两头),为了观看整个杀猪过程,我老早就跑去大哥家。可惜啥也没看到。大哥为了方便省事,把猪送到了屠宰场,由专门的师傅操作,大哥只负责把分离好的半成品带回来,省去了放血、刮毛、倒肠系列操作。(每头猪收取200元操作费)
姐夫好像不太会弄,我跑去好几次,都是这个动作,呵呵呵!
大哥、大嫂在广大厨老叔的帮助下分割猪肉。猪排、后鞧、前肘、腰条……清晰的节奏感协同着寒风,着实慰藉朴实农民的心。
执着的我,还是想观看杀猪全过程。 老叔在我比较闲的时间创造了机会。
村里比较年轻的,不是城里买楼就是外出打工。杀猪这件事,对于剩下几个不惑中年好像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而老叔这些已过花甲之年的乡村守卫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老叔要屠宰两头大猪,着实难以应对,送至屠宰场好像又缺了点味道,于是一波流动杀猪师傅就忙碌起来。
师傅到达村子时已经快十一点。
老叔:哎呀,天挺冷,进屋暖和暖和!
师傅:临时添了个活,一家办事的,急等着用猪肉,就先去他家了。
老叔:没事没事,咱家不着急,现在也不晚。
师傅:放心,两点半,猪肉吃到嘴里。
伴随着大家的笑声,两头大猪即将迎来毕生最辉煌的时刻。
程序从这个架子开始,它是专门为此活准备的,下边是大水槽,用来烧水汤猪毛,大水槽下宽松炉箅子能架火,靠近屏幕的小矮水槽里是专门盥洗肠子用的干净温水。
大火开始烧起来。
年猪根本不需要用另一个身份来证明自己,辛劳一年的乃前人,无时无刻不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已经饿了一天多的两头大肥猪,看着干净的猪槽,哼叫的声音弱了起来。为了接下来的任务容易操作,先请猪入笼吧!
每一个养猪人都想知道这一年的付出,到底是个什么级别。乃前组组长媳妇是我二嫂子,家伙事儿特别全,拎着高级万向腿的电子秤开始操作,猪笼架在称上,大家急切地等着比较年轻的志坤弟弟说出一个满意的数字:578去皮净剩475斤(还真应了志金大哥给出的四百七八的估数)。在大家的唏嘘声中,老婶满意地笑了。475斤的猪生背后,昭示着一场伟大而热烈的约定即将履行。
猪笼推到案板处,一师傅拴住猪的俩前腿,另一师傅用一个绳子绑住猪的嘴巴……
在这最寒冷的季,一头头年猪即将壮美的献身,那鲜艳的红色盛放在冰雪漫天的乃前大地上。如果你路过哪个村子,听到了呐喊声夹杂着年猪嘶吼的声音,不要惊讶一定要镇定,这才是农村最真实的力量和年关情怀所在。此时也正是年猪彻底醒悟自己究竟为何而生的时刻。
师傅的工具很先进,利用杠杆省时省力。年猪轻轻地被移向热气腾腾的舞台。
师傅的操作台值得一提。
在案板最上面是可以活动至左右的推拉铁管架,在右边时沸水浇烫,移至左边时降温刮毛。推拉多次再来个翻身,白白胖胖的大肥猪褪去了最后的衣装。
随着师傅的熟能生巧,一条血脖肉被端进锅里。猪头、猪蹄、猪内脏冒着热气进入下一战场。
这个简易的工具是专门清洗肠肚的。
小时候跟着俺大伯干过一次手动清洗猪肠的活,我只是负责倒水,撒盐,偶尔抻一抻肠子头,当时也没个手套啥的,过后几天对饭菜都没兴趣,因为手上一直有那种脏腥味。一直到现在,只要是这玩意出场,我的味觉就会自动找到那年的味道。
师傅加工后,后院橘子爸爸再精细地用盐与温水打理多遍。可以说,乃前组所有清洗猪肠的活都是这个林大叔做的,干净放心。
切块、去皮、分类装袋。辽西的冬天,室外就是最天然的冰箱。
那天听大厨家老婶说,过年过得是媳妇,这干活最多的实际是咱们妇女。
婶婶嫂子们,切丁儿、切块儿、有薄片,有棱块,辅料齐全,主食馋人。
壮阔年代的农家院内,忙碌的镜头,别样的欢歌。大嫂二嫂边干活边讨论着谁家的猪更大更香、不吃血肠的妹妹一直看着大婶灌血肠,图的是个乐呵、弟媳妇冬梅是俺们这几家有事做菜的女大厨、煮猪肠子的活基本交给性格稳当的老婶和不急不燥的大嫂,我二婶是烧火的!
为了应景,我在大哥家拿了肠子,让广大厨家老婶给我活了芡子,自己试一试。试煮第一根,因为一直没翻动,这根肠子自动分成了两层,下边是略有重量的面粉,上面是葱蒜姜香菜辅料,熟是熟了,就是不好吃啊!还得是实践出经验。
部分成品,谁家的菜都好吃!
最可爱的镜头!
小插曲:
小奕馨特别可爱,一直看着大人们,可能在想,我可不长大,长大就得干活。
大奔(三叔家的大狗)一直想混点好吃的,被志坤叫上车,送回了家。
看着都香,这样的油梭子,没得比,就着淡淡的盐,美到爆。
年猪把血肠五花肉送给了最朴实的农村人,一杯杯高度的二锅头,让辛劳一年的村民尽情言欢。推杯换盏间,所有的不快都将释然。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确如你期待的那样美好!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杀猪时的热烈气氛,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年关的来临和村邻团聚的温暖。
不管有钱没钱,必须杀猪过年。
杀了年猪,也预示着快过年了,愿我们乃林皋前组在组长的带领下、在村民的和谐努力下,日子越来越甜,辛劳变成幸福,继续过出农民特有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