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多变,班里请假人数攀升,今天的气温持续走低,阴,冷,大风。下午,纷纷扬扬的雪花莅临人间。
随之而来的还有家长们的电话与留言。“老师,我到校门口了,让孩子出来吧。”“老师,麻烦您跟孩子说说别忘了吃药,谢谢。”“老师,麻烦您跟孩子说说,让她去站台那里等着她爸爸。”“老师,麻烦您跟孩子说说,今晚别去晚陪班了,天太冷了,直接坐校车回家吧。”“老师……”刻满叮咛与牵挂的雪花片片飞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老刘来电。“雪下得挺急,放学后你往回走的时候,慢点开车昂”我在这头说着“嗯嗯,好的。”“要不……要不我等着你一起走吧,我来开车。”我说:“不用了,你还是先坐班车回家做饭吧,等我们(初三)放完学再回家就太晚了,儿子回家就吃不上热乎饭了。”“你能行吗?好的,那我先走了,你要紧慢点开昂!”飞扬的雪花中夹杂着“怀疑”与关心。
将一群大可爱送出了校门,我呼呼地跑上车,紧握方向盘,慢踩油门,驱车上路。风太大,车太多,片片雪花还未站稳脚跟,便又被飞速旋起不见踪影。心想,还好,还好,可以正常行驶。中途拐了一个弯,去了一家水果店,挑选了儿子喜欢吃的脐橙,还有我喜欢吃的地瓜枣。橙黄与橙红添了些许的暖意,先吃一个地瓜枣,软糯!Q弹!甜滋滋!雪继续飞舞着,送来了丝丝惬意。
还有三分钟车程到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喂,你到哪儿了,今天不是早了十分钟放学么?怎么还没回来呢?”老刘同志再次来电。“快了,快了,到了云樾晓院啦。”车窗外,不觉间,路面已全白,啊,怪不得刚才在海都生态园门口三辆车亲在一起啊。我等了三个红灯才通过了路口。雪花狂舞着,再次送来了担心与牵挂。
再次拐弯,上桥,抬眼就是小区。不好,前面一辆电动车突然躺倒。我急忙靠边停车,明显感觉刹车不太听话,想起老刘叮嘱我的“点刹,不要一脚油门踩到底,点刹一定要点刹。”总算停稳,下车,一人个子不高,包裹得严严实实,侧躺在地上,背上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保温箱,箱子上“山德士上校”正在朝着我微笑,她笨拙地爬了起来,我帮她扶起了电动车。
低头,脚下的雪已变成棕褐色,旁边还躺着两个暗红的的大纸杯,“肯德基”的咖啡香气伴着凉风灌入鼻腔。那人嘴里不断地说着:“谢谢你……。这怎么办,全撒了。谢谢你……。怎么办,超时啦。谢谢你……。”我转身,上车,而她还在念叨,眼睛仍盯着那滩苦咖啡,束手无策地看看它们被雪花贪婪地、快速地吸入。雪仍旧狂舞,我的心中却升起了五味杂陈,她对这场雪的感情是什么呢?
回到家,一开门,饭已上桌,老公、儿子在静等我吃饭。老公向我介绍他刚学的一道新菜“生蚝肉抱蛋”,我倾耳听着,定睛看着,白白胖胖的蚝肉,镶嵌在金黄金黄的鸡蛋饼上,香气氤氲着,缓缓流入鼻腔,这香气让我想起了刚刚那咖啡的香气。我将桥上的一幕讲了一遍。儿子说:“唉,她真可怜。”我说:“未必可怜,不过她确实不易。生活的不易,人人都有,希望她将来有能力选择更好的生活,儿子,龙应台曾经对她的儿子安德烈说过'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雪花哪懂什么人情,雪花只知道它需要给大地带来温暖与滋润。
晚饭后,我洗衣服,老刘和小刘到楼下玩雪去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满手泡沫来到客厅,心想今天这天,又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咚咚咚,轻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我边问“谁呀?”边开门,一个硕大的雪球映入眼中,“阿姨好”,雪球后面出现了一张熟悉帅气的笑脸,“呀!力衡好,快进来,你来找泽辰玩雪吧?他和他爸爸下去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力衡就往外跑“那我下去找他们”。“等一等,力衡,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俩在哪儿,然后你再下去”。叮铃铃……,不好,手机在沙发上呢,我又招呼着力衡,俺俩来到卧室窗口向下张望,“在哪儿,力衡,你看到了吗?”
“看到啦”力衡,高兴地飞奔了出去,“阿姨再见,我出去找他们玩了。”我咧嘴笑着,送走了力衡,再次来到窗前,不一会儿,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到了十一楼,“泽辰儿——”“力衡儿……”伴随着这两个长音,两个身影飞速冲向彼此。哈哈哈哈,我大声地笑着,地面的积雪随着这俩孩子的友情在增厚。一场激烈而欢快的雪仗正在上演。
雪中情,雪中情,雪中人有情,雪中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