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睹物思人”翻看证件时,触碰到了母亲留给这个家庭中最小儿子的一道“护身符”。感恩母亲的养育之恩、她用伟大的母爱和无私感召和启迪我的一生。每每回忆总是感慨万千!打开这张母亲封存的陈旧信纸,瞬间把我的思绪整个拖回到15岁不上学以后至25岁结婚之前陪同老父亲和母亲度过地那段最为艰苦、无助和自卑的记忆中……
在那个时期是母亲时常鼓励我的一句话象信念一样一直支撑着鼓舞着我“爹有娘有不如怀揣自有”。15岁我是正月去学的木匠,第一次离家到“增村”。时常会想家经常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涕,吃不下饭,体力不足面黄肌瘦有时会眼黑头昏,记得被木匠师傅在工友面前当众怀疑有肝炎[调皮]。冬天睡木板通铺,木板挂草衫为门,怕中煤气不生煤火🔥。年龄从我这个年龄至二十四、五岁,十几个人全凭年轻火力壮相互挤着保温取暖。晚上闹贼睡梦中突然被“有贼”的惊呼声喊醒,还没反应过来“翻兜的贼人”既踩着被子下面的人跳到地上跑了,年龄大的室友赶紧点着灯穿好衣服,跟着闻讯而来的师傅壮着胆拿着棒子和斧子还出去到工棚里查找了一圈,年龄小的顶好门子躲在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之后的的晚上我们都是顶好门子才敢睡觉。学徒3个月才回家,连走带骑车子需要走百十来里地,从早晨走到家也就天黑前了。当时穿着棉裤棉衣,骑车子或者活动好出汗裤裆的棉絮就扯破了,记得母亲在给我缝补裤裆时,发现裤缝压边处生了很多的“虱子”。
接下来通过“学徒”期满被分到城里建筑队跟着木匠师傅盖房子,(一同前往学徒的志华、大蛋通过家长关系分别到酒厂和另一个厂子上班了)我主要是干“打圈梁”和在楼房内、外墙“支盒子板”的工种,平时的工具就是斧子和钉子。每个月能挣到90到100元出头。一次被安排到也就是现在东城街桥头火车道北边的营地,去用电锯分解木头。工地用料也急,工头很粗野,因为干得是日工不管你有多高的工作效率,只要看见得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那是第一次用电锯,因为板材太厚一个人要把很重很长的一块湿木头分解成木条,两个细胳膊需要搬运、拖拽整个板材,当时手指被磨的又红又疼,胳膊总是搬运加上电锯的阻力被振的也特别疼,汗水当时遮住了眼睛,一不留意电锯锯在树结疤上,木头被高速的电锯震跳了起来,我的双手忽然间推空!幸好右手扶在了电锯片的右侧,就感到大拇指被电锯棒了一下,我自然的用左手攥住了手指,攥了很长时间我没有松手,然后去找工头,工头吓坏了,以为手指被锯断了。我说没有,试着松开手,看到指甲被削掉了一半。工头赶紧用摩托车带着我到城里门诊进行了包扎。第二天被安派到现在工业路电厂对面,化肥厂家属院的施工地在3层楼上支打圈梁的木板盒子。有一次正是三伏天房顶上骄阳似火,戴着草帽穿的是单裤吊带背心,汗水象下雨一样湿透了全身。等钉完房梁上的木板盒子需要蹦下来一个人往上递木料,天气太热我没有看清地面的木楔子上面定着钉子,从外墙圈梁上跳下来被钢钉正扎在了脚心,赶紧拔下钉子拖鞋只看到一个黑眼,也不流血就是憋痛,回到家里见到母亲和二姐还委屈的的哭鼻子,第二天脚肿了很高。还好在这个时期偶尔还会在楼上看到大姐上下班路过,大姐看到总是要喊一声让我“小心”,在建筑队上班中午吃饭都是二姐每天早上用饭盒给我装上馒头,有时带炒白菜有时给炒两个鸡蛋,中午放在大锅盖上一蒸,开饭揭锅时就会散发出不同饭香和潮湿木头夹杂着尿的馊臭味道,大家三三俩俩分别找个阴凉处一蹲先干嚼后从大锅内掏点发黄的热水喝上几口顺顺嗓子。
这种工作干到第二年的秋天记得玉米还没有收,下班回来听邻居说父亲突发冠心病住院了!当时家里就剩下我和三姐,母亲陪同父亲住院、大姐、二姐已出嫁,二哥初中毕业就当兵走了结婚后仍在部队,大哥我们从来不敢奢求帮助……十间房子的大院子,孤零零的站着我一个人,16岁的我倒是没有想到如果父亲突然间走了我会怎么样?心里只是感觉特别依赖于母亲,就想早点看到母亲才不至于内心的失落和无助!家里当年秋收的谷子是我找的发小帮忙给收的,二姐还给在家煮的面条小白菜卤。收玉米依旧是大姐下班后扛大梁,还有二姐、二姐夫。我和三姐都是二姐分配按任务完成。自此之前我的记忆最多的是二姐在整天劳作之后还要给我洗衣服做饭并关照我的吃穿。
秋收后我便随着母亲到城里伺候60岁的老父亲,居住在一个前后两间,不到40平方的小屋里和父母挤在一个床上睡,等户口出来以后三姐也搬来住在外间。自此我还有父亲、母亲常驻于此,开始了我们更为艰苦的生存之路。那个时期父亲年高病重60多岁了本来就不善交际,他的思想和观点与社会基本脱钩,这么多年仅靠他一个人有限的收入前几年翻盖房子、大姐、二姐、二哥接连结婚再加上大哥几次为分家无理挣搅财产补贴和为他垫补超生罚款家里早已经灯干油枯了。现在眼看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没有成家,可想而知父母的压力有多大!我记得父亲在我成家之前很多年都没有给过我们笑脸,相由心生他的整个脸型都是僵硬扭曲的。记忆中的那个时期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给上级政府为了落实政策写信或是在秋收季节到门前地里捡豆子。母亲除了要伺候父亲,还要为转城镇户口靠步行而奔走,这段时期是父母背负生活上和心理压力最为艰难时期。
16岁那年11月份是母亲托找叫秀菊的前夫,给我安排了一个到化肥厂接装化肥的临时活三班倒的工作。当时人们睡的早,11:30就已经是深夜了,晚上上班走夜路灯光昏暗沿着胡同路过的家属院和厂房、单位,经常会碰到有跳墙的小偷。我的工作就是在化肥厂催化车间下面一个大漏斗前接装刺鼻冒着黄烟的颗粒化肥,都叫包装车间,接装化肥是坐着,但人们更愿意到门口去装车,每天晚上两人一班要装大概每袋100斤,60至70车化肥。当时整个手指关节缝处都是死茧是裂开的,胶布用的多主要是缠裂口,指甲是变形的,头发干燥发黄。满身都散发着化肥的刺鼻和酸味,太难闻了基本每天要洗澡。还有一次被安排到氨水罐里清理沉淀物,头戴防毒面具在地罐里只能憋气干3分钟左右就得赶紧往外爬,因为氨气会穿透衣服刺激到皮肤!当时工资大概每个月能挣到170多至190多元左右,每个月发工资都会很有获得感!母亲是从来不管钱的,每次我都是给母亲说我发工资了,连同工资条一起就交给父亲。父亲每次都会很认真的一张一张清点,我知道虽然父亲总是阴沉着脸,但是这个时候我相信他内心是高兴的。我会告诉父亲我留下了工资的几块钱余款,或者自己多留下五块钱买点肉膏我们就改善一次。记得有一次早晨下完夜班回来小南屋的煤火边上照常为我蹲着半锅玉米粥和几个馒头,盐萝卜是我们的家常菜。洗漱完了,听到建伟娘在对母亲说“孩子上了一晚上班这么辛苦,正长身子时候给孩子煎俩鸡蛋吃,怎么光吃咸菜……”母亲说“早晨随便吃点算了”母亲端着锅急匆匆进屋给我盛上饭,从她躲避的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心疼!因为当时吃鸡蛋是只有病重的父亲的特权。这个时期母亲除了带白亮,兰兰主要是二姐带着,也替别人家带了个孩子,每个月也有几十元的收入。大姐也会时常关照我们,记忆中大姐一到就会改善伙食。平时穿大姐发的蓝色的确良的工作服,裤子主要是大姐、二姐剩下来的裤子改装一下就穿,所以大姐是我这个时期的主要精神依赖。
还好在接装化肥这个工种干到18虚岁岁的秋天,我按待业青年被分配到了机械厂,三姐分配到了农机公司,因为没有关系在机械厂只有两个人被分到工伤事故率最高最危险的特殊工种“锻压车间”,也是三班倒,每天“叮当”和轰鸣声震得人心烦意乱,一次被分配剪钢板一张钢板只有1毫米的厚度,大概2.4米长;宽1.2米,剪板大型设备的磨具需要剪了一段时间就得校对,不然会有毛刺特别锋利,当时我带着工具手套就是往前面一推,锋利的毛刺边沿就割破了手套包括我的右手中指肌腱,到医务室医生不敢缝合,把我拉到县医院门诊医生冲洗后掰开看了看说,再往下一点就会顺着骨缝削断肌腱,上面这个关节就没有知觉了!因为是末端伤口医生不建议打麻药,直接给我硬缝了7针!疼得我心慌直冒虚汗,很长时间中指上面一节发木是没有感觉的。
初入机械厂我的最大收获就是有幸结识了小明、颜华两位好友,他们两个都是家庭的老大又是高中毕业,父母也都是领导家境环境也比较好。受他们的思想鼓舞和影响我决定在第二年的十一月份选择当兵,当时父母都没有发表意见也是无能为力,我因为文化太低就是想通过当兵的经历回来重新分配改变自己现在的职业,于是开始先于接兵的领导混熟,再通过体检,求建月帮忙给武装部长送礼,因为礼轻最终是在接兵领导与武装部长争吵后始终不变的坚持下才确认我被应征入伍。这期间我的信念就是想当兵走,所以只要一下班有空就去打听征兵信息拉关系求人帮助!因为城镇征兵名额较少,没有门路期间遭受的白眼🙄️和嘲笑有来自大哥的还有同事,至此后来工作中太多的打压、竞争和求人,我落下了怕求人的心理阴影。
在机械厂期间老家家里发生了严重的邻里矛盾涉及到二哥、二姐、二姐夫,这个时期虽说我和父亲都挣钱,但是这个家庭太大了,除了大哥时常过来叨扰外,二哥结婚和退伍后也一直没有收入,无论哪个孩子有事了父母都不能袖手旁观,家里依然清贫!随着年龄增长我开始意识到在这样发展下去,很难安然生存改变自己的境遇。
当兵走的那天,衣服里分两个兜仅装了170几元,还是一贯地家庭“面上代表“大哥空送的我,好像是当时还没结婚的三姐夫给我驮的行李,建月把我从招待所门口送走的。看到别的孩子依依不舍哭哭啼啼与父母告别,独自的我到是显得比他们有些成熟。时至1991年11月20日我19虚岁11个月,自此告别父母远离家乡开始了真正自我思想意识独立、生存意志独立的部队炼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