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医院体检,在等最后一项CT检查时,一个护士急急忙忙插到队伍前面,来到CT交单窗口,对着里面说了声急诊后,急忙把手里紧攥着的检查单往窗口里送,我好奇地朝这个护士身后看 ,长长的队伍中间让出了一张移动病床,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毛衣深色西裤,双手抱着自己的寸头,笔直地躺在那张狭窄的病床上,双眼紧闭,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他旁边站着一位中年女性,应该是他的妻子,巴掌大的脸颊上镶嵌着两只凹陷的眼睛,齐耳短发,银色羽绒服,脚上的黑色灯芯绒棉鞋被雨水印出了一深一浅,红色卡通书包把她的肩膀压得一高一低,书包上的佩奇,鼻子被磨掉了一半。她双手紧紧地扣着病床把手,眼神在那位护士和病床上的男人之间来回切换。那眼神,与其说焦急,更多的是空洞。额前的刘海配着雨水慌乱地在头上耷拉着,像极了每一个与命运抗争却又浑身乏术的苦命人。
要命的是,她旁边还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我几乎能感同身受她一手拉着病床,一手拉着孩子的无力感和麻木感。孩子穿得很干净,厚厚的衣服绷得小脸儿通红。他似乎对病床下面的滑轮来了兴致,用自己的小脚轻轻地踢着。妈妈毫无生气地从嘴里挤出一句不要皮。围观的人们纷纷向这对母子送去同情的目光。
那位护士从窗口扯出半个身子,急急忙忙地推着病人进CT室。我站在门口,眼前的一幕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护士指挥着那位失魂落魄的女性把男人推进病房。她紧闭嘴唇,用力推着车,旁边的小孩儿着急忙慌地跟在妈妈后面,因为太小,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渐渐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急诊,病床上躺着一位老奶奶,戴着白色毛线帽子,满脸是血,依然是紧闭双眼,众人看后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唏嘘声。老奶奶帽子的白色已经被血染黑了。送她来的是三个五十岁左右的女性,看面上的神情和样子,不像是家人,应该是同村人。
几乎同一时间见证了这两个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我胸口堵得慌,甚至有点喘不上气,疾步走到大门口,用尽全力大口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过了好一会儿 ,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一整天,我脑子里反复出现着这两个画面。我忽然对老和死这两个大家不愿提及的字眼心生敬畏和怜悯起来。
老和死,几乎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一对近义词。人这一辈子,无论荣华富贵或是一穷二白、无论位高权重或是无名小卒,最终的归宿是一样的。如果你问我怕老吗?怕死吗?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怕老了以后孤独无依、怕病了之后没有尊严的活着,怕成为孩子的负担,怕身边连个说真心话的都没有,怕……
相信你和我一样,都害怕老和死。那怎样才能不那么怕呢?在我看来,如果你不想老了病了身边的孩子对你刻薄无情,请你从现在开始,认认真真地善待自己的父母,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去影响自己的孩子,认认真真地倾听自己孩子的想法和感受,尊重他,不盲目一味地打压他,对他有耐心和包容心,尤其做到不偏心、不重男轻女,一碗水端平,让孩子从小就在心中扎根父母平等的爱。
如果你不想老了以后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待你的老伴,请你从现在开始认真对待你的伴侣,不语言暴力、冷暴力、欺骗、撒谎、背叛他(她),现在也许为了孩子没有离开你,但曾经年轻时在他(她)身上扎的钉子,即便拔出来也还是一个深坑,这足以让他(她)对垂垂老矣且久卧病床的你厌恶至极!原配尚且如此,那些各怀心事的半路夫妻又怎会以诚相待长厢厮守?
正如爱因斯坦所言,死亡并非是我们生命的终结,它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老与死,愿你我都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