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情

曙光
创建于202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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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情(小说)

郝刚贤

她站在门前,望着山林中的羊肠小道,仍就看不见丈夫的身影,她有些着急,早饭快凉了……

山谷那边二十多块百年未开垦的荒地坪是他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刨出来的,种上花椒树几年后就见到收入,仅去年花椒就卖了八千元,他的汗水没白流。

去年盛夏,他俩上山摘花椒,等搞满了布袋走到半山腰时天以黑尽,虽然熟悉下山的小道,但山道难行,杂草丛生。在山道上,他总是给她拉着不远的距离,拄着榆木棍。她心里开始紧张就大声的喊他: “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你。”他好像没听见,我心里更紧张,四周一片黑暗。这时,她听见有狐狸的叫声,天还不到深夜,狐狸就叫起来,难道是遇到狼?她猜想。她把布袋扔到眼前的草窝里, “叫我往前走?” “来吧,你往前面走。”她又扛起布袋,拄着榆木棍走过了他。他身后说: “等你下了山好好的歇歇脚,在半山腰可不能停下来,越歇就越不想走了。” “你没听见有狐狸的叫声?谁不想歇脚。” “我没有听见。”牛羊禁山后,这条窄窄的山道是他们俩终年上山踩出来的,但坑洼不平,布鞋的鞋底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青草给磨光了,道两旁的榆树枝、圪针划破了衣服,划破了胳膊,流出了血。汗水流到脸上直痒。在山道走路很辛苦,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俩已走惯了这条小道,平日里上下山也就习以为常,不觉得苦累,但想到山下的红砖小屋心就觉得特别幸福,跟回到家一样高兴,可山高路远,得拐几个山弯才能走到山下边。

俗话说,养儿防备老,但老话和现实总有差距。女儿身边跟着两个孩子,离这里有六十多里路,女婿是司机,一年到头忙,早已指望不上。刚结婚头二年正月初二还来给拜年,后来女儿说他跑长途没时间来,初二自然就不来了。谁都在精打细算过自己的小日子,说到底闺女家是门亲。不能说是白养,可女儿一结婚就指望不上,儿子远在千里之外读大学不能回来,住在远离村庄的山谷里,两人只能相互依靠,谁也离不开谁,她在心里想着这些。活个人难,活的要好更难,为了一件小事白天两人拌了嘴,抬了杠,争得面红耳赤,到了晚上黑灯暗火的还得说话,山里就我们俩人也感到可怜。想起自己做姑娘时对父母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家里地里的活都是抢着去干,只怕父母受累。唯一不足的是自己读书少,只念了个初中,没有学到多少知识,走不出这小山村。自己现在做了母亲,吸取了自己童年的教训,要让儿子去学校学到更多的知识,早一天走出这个穷山村。就是吃苦受累流汗流血也在所不辞。想到这些我在心里苦笑了,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活个人不容易,日在还得朝前奔,才有盼头,才有指望,才能充满活力和朝气。突然,我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住,崴了左脚,一屁股坐在了厚厚的草窝里,脚腕疼的直钻心。他在后面扔下布袋说: “来来,我看看。”这道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叫我摸摸”,“这有啥好摸的,很疼的”,“不怕,不怕。” “怕也没办法。”二十分钟后,他把我驾起来说: “你往前走走,我看看。”我一只脚点地不能走, “这都怨你,为了钱,不要命。”我说他,他也不吭声。 “你忍一忍,我先背你下山,等一会儿再来扛布袋。” “你是小心眼,这山里只有我俩,谁来偷你的布袋?” “我是怕后半夜下雨,下湿了花椒就卖不上好价钱。”他背上我,我闻到他身上满是花椒的味道。他后背上流着汗水,深一脚浅一步的背着我下了山,终于把我背到山下的红砖小屋子里,说: “你好好歇歇,我去山下扛布袋。”说完他像疯了一样钻进了山林,记得那天后半夜下起了大雨,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晌午。我的左脚腕是崴了,肿的很粗,但没骨折,躺了三天两夜才能下床走路,从那以后我再不搭黑下山。在山谷里住着满眼都是活,闲不住,苹果园的杂草要拔,天一亮鸟儿成群飞到果园里来,把红的苹果啄成了小洞,太阳一晒成了小黑点,卖不了好价钱,我在苹果园用木棍绑了个十字架,在木架上绑上干草,给这些草人穿上衣服,戴上草帽,鸟儿在空中看到就不来啄苹果了。晚上,他给我说: “今年天要是不下冷子,冰雹,就是我们的运气好,苹果准能卖个好价钱。” “但愿心想事成吧”。俩人说了一会话就睡着了,住在深山谷里有做不完的活,天天不能闲着,到了晚上就感到十分的疲劳。

住在山谷里感到很寂静,感到很孤单,山外很少有人来,每天只能听到鸟儿的叫声,夜晚看看天上的星星,有月光的晚上看看月亮。遇到阴雨天气,夜色与大山融为一体,黑乎乎的只有夜色。但她不害怕,喂着两条狗卧在门前,夜起时两条狗跟着我形影不离,一条是黄狗,一条是黑狗。白天两条狗钻进山林扑山鸡,逮野兔,叫它几声两条狗就会回来,很听话,这两条狗就成了他俩的忠实“伙伴”。

睡觉前要在门前不远的地上放一堆干柴,上面蒙上潮湿的树叶,点着下面的干柴上面会冒起浓浓的黑烟,蚊子,苍蝇,潮虫,土山娥就不能进屋来,就能睡个好觉,把身体歇好了第二天打起精神好干活。自从她住进山里以后,屋里干净了,碗筷洗的光亮了。往年苹果成熟了都是丈夫一个人住在山里,直到深秋的时候才能到村子去住。她放心不下他。有一天她突然对他说:“大山,我也要和你进山去住”“真的吗?” “你晚上在山里不害怕,你能住,我也能住,身边有个说话的你不闷不慌,总比没有一个人强吧。”他打量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不知说啥话来回答妻子。秋天丈夫一个人住在山里的小屋,地上就铺着一张木板当床用,吊着一张蚊帐,她住进来以后,地上干净多了,窗户按上了玻璃,墙上挂起了照脸镜,门上挂起了绿色的纱布,蚊子飞不进来,床铺上的被子也叠整齐了,平日像个小洞房。

那一夜,天阴了,她进了红砖小屋放下门上吊的绿色纱布,把两根榆木棍交叉的挡在门前,吹灭了屋里的灯光。她坐在床沿上脱了衣服,他背对着着她仿佛是睡着了,都好几个月了他俩没有在一块儿,看着这天色像要下雨,明天早上不用上山,她主动的去接近丈夫,她心里觉得今夜很美,山谷里又很静,她把一条胳膊搭在丈夫的身上,此时她又想起一首流传很广的山歌, “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要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她在心里悄悄的笑了,丈夫太疲倦了,身上瘦了许多,像根柴棍,可我这棵青藤不能再去缠他。他常年起早贪黑,爬坡上岭,肩挑人扛,她心疼的说: “你咋瘦成这样,还不叫我进山给你做饭作伴。”他翻过身来说: “改日吧,明天咱俩还上山摘花椒,翻山越岭,山道难行,没有力气可不行,你们女人都是缠树的藤呀。”她给他盖上一条厚厚的棉被说: “睡吧,听你的,我知道”。

她被山林间的鸟儿惊醒,一睁眼丈夫的被窝空了,天没下雨,他可能是在天慢慢亮时就悄悄的又上山了,也不吭一声叫醒她。她就在小屋门前,望着鸟儿从东山谷飞到西山谷,再也不敢飞进果园里来啄红苹果,果园里的“草人”真的起了作用,真的把鸟儿给吓唬住了,山谷里静悄悄的,她想起的昨夜的事脸微微有些发红,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山岚退尽,苍茫的群山矗立在他面前,山林中的羊肠小道仍旧看不见他的身影,他该下山了,土豆丝,南瓜条,烙好的油饼都凉了,让他吃个鲜,他呀,一做起活来就把饥饿给忘了,真是个拼命三郎,真拿他没办法。炎热的夏天,蛇常常出来在山道的草丛里乘凉,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怪吓人,他胆大不怕蛇,可她胆小最怕蛇,还是八岁那年她在门前榆树下见过一回蛇,她吓得哭了,心里咚咚的直跳,至今她还记着那个遥远的夏天……

突然间,山林里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了丈夫的身影,他头戴草帽,手拄着榆木棍已走到山林间的榆树下,她不再心慌,早晨的山谷虽说是夏天,但像秋天的早晨一样冰凉。他仍旧穿着那件打了补丁的绿色军裤,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显得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她记着二十多年前见面时也是穿着崭新的军装,军容严整,还是四个兜的干部服,一双浓眉下,两眼炯炯有神,他时而微笑,时而说几句客气的话语,让她至今难忘。她最好的闺蜜梅英羡慕她找了一个做军官的丈夫。俩人相见以后她在心里就放不下他。在夜深人静的被窝里她闭上眼睛开始想他的模样,想他给她说的话儿,感到很甜蜜。竹琴听了这话儿脸也开始红了。她打着手电筒把他送到村外的小路上,他有规矩从不主动去拉她的手。她说: “别送了,夜深了。”她还记得他住满探亲假回部队前的一天晚上来看她,他俩这次说了很长时间的心里话,这次竹琴主动送他到村外,俩人踏着月光,四周很静,竹琴想让他主动的去拉她的手,他没有拉,他说: “我是一名军人,不能失态,咱俩等结了婚有的是拉手的机会。”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只是轻轻的拉了她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

梅英说: “竹琴,你天生长得俊,像朝阳沟里的银环,谁见了你都想多看几眼,媒人给你介绍对象你不答应,你三言两语就把人家给打发走了,谁知道你等的是一个军官,你真有眼力。”我听了她说的话脸都红了,我做姑娘时梳着两条不长不短的辫子,春秋两季最爱穿红方格上衣,里面套上白衬衣,把领子翻到外边去。梅英说我像年画里的人,让我别自作多情,快结婚吧,随军去,到南京住上高楼,一辈子也别回咱这个小山村。但梅英说的太简单了,南京不是说说话就能去的,他才当了十五年的兵, “能去,咱村的荷花就是去了天津随军的,我要是你早随军去了,谁像我的婚姻全是父母包办,男人是个会盖房的匠人,每天回来一身灰土,半天就得给他洗一次衣服,挣来的钱不够平日花,我呀,就这穷命!一辈子也出不了这个小山村”。梅英说的话我愿意听,我的男人是“军官”,总比会盖房的匠人强。 第二年春天,大山探亲回来的时候我俩结婚了。洞房之夜我俩的话不知从哪说起,又像久别重逢的亲人,知心的话儿说到黎明时分,哪怕是一点朦胧的睡意也没有,亲热的就像是一母所生。

九月怀胎,一朝分娩,我给大山生下了一个男娃,孩子长到六个月后我就隔三差五的去村口等着送信的来,一等二等就是没有大山的来信,结果那天我没去村口等信,邻居小月把信给我送来,我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当我看完信后又失望了,我不能随军到南京去,他要转业回乡,说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我没有想到这是真的,我掉下眼泪,我没有给梅英说,怕她笑话我。三天后我给婆婆说: “你儿子要转业回来。”婆婆听后脸上笑开了花, “回来吧,回来吧,水流千里归大海,树高万丈叶落归根,城市再好也不是咱的家,我真是天天想他呢”。婆婆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她还以为我会高兴,其实我心里想去大城市居住。两个月后,大山转业回来被安排到司法局一家下属单位律师司务所工作,没有正式编制,他去找张局长,张局长说:“地方承认你是转业回来的士官,但局里没有编制,等等吧,我也没办法。”大山只能等,在基层律师事务所工作靠给人写状纸打官司生活,有时一个月能挣到一千多元,如果没有诉状可能就挣不到钱,虽然是事业单位,但却是自收自支开工资,不是财政拨款,这事大山很想了很久,决定停薪留职,扛起镢头,拿起镰刀,进山开荒种树。但这事母亲并不知道,可他还得给母亲说。就在进山前一天晚上他给母亲说了,母亲听后很惊讶, “你疯了……你是公家的人,吃着公家的饭,挣着公家的钱,慢慢熬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要嫌挣得少,你去‘草窝沟’种树不是去挣钱是赔钱!你当了快二十年的兵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早知是这样咱就不去当兵,咱就在家种树,草窝沟是块荒了的小洼地,这种地就是长不出粮食来,咱不去。”母亲说完话抚摸着儿子的肩头哭了,大山安慰母亲说: “我没有扔掉公家的饭碗,是停薪留职,叫我去试试,我会把握分寸的,不会去做赔本买卖。”母亲听后半信半疑的说: “儿呀,去草窝沟的风险大,要是实在不行就还回单位上班,这样最保险,你的转业费不能全部花光,用血汗挣的钱不能全部扔在山坡上,钱是不容易挣来的……。”

竹琴站在山谷里的石板上思绪万千,二十年前,大山停薪留职,他俩租了一辆汽车去石家庄赞皇县李家庄育苗基地买了上万棵果木树苗,有苹果树,桃树,梨树,枣树,杏树,石榴树,花椒树,山楂树,柿树,他俩种了这些果树苗,在山谷里熬过了二十多年的光阴,草窝沟成了飘香的果园,他俩不知在这里留下来了多少汗水,耗尽了多少心血,春去冬来,严寒酷暑是多么不容易啊……

“让我来扛吧。”她接住大山肩上地布袋扛在自己肩上,朝山下走去。布袋里的大红袍花椒足有七十多斤,她的脚在山道走的是如此的轻盈,像是没有扛着东西,终年的劳动使她已习惯了山谷里的苦日子。转过一个山弯,眼前是平展展的沙土路,这山道宽了,能走拖拉机,三马车,排子车,每年春天往这里送粪,送化肥的时候,三马车能开到地头,再不用停在山道口,再不用肩挑人扛。山道是他俩这些年来修通的。十年前的严冬,他们俩在这里劈山根,起石头,起高垫低,修通的三里长,两米宽的山路。大冬天,他俩脸上的汗水不落,两个月的时间俩人没洗过一次脸,竹琴没有梳过头,乱蓬蓬的像个疯子,大山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 ,双手磨满了坚硬厚实的老茧,留着满脸胡子,哪里像个转业的回来的“军官”?这模样到像个烧砖窑上打工的老头。

山路快要修成,突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竹琴说: “垫完了这堆沙土路就会变宽,看着天气要大雪封山,再加把劲把这堆沙土垫完。”说完话她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把腿伸直,脸上挂着汗水不说话,大山吓坏了,忙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摸着像榆树皮的手心疼的说: “你太累了,跟着我真是苦了你,我对不住你,你做姑娘时不会想到这些吧,你本想跟这我去南京随军享福可没有去成,你在心里大概会恨我一辈子,骂上我几千次也不解恨。”竹琴眼里含着泪水说: “天下姑娘一条心,谁不想找个好婆家,找个有本事的男人过日子?谁想着去吃苦受累,谁不愿意去享福?只有傻子才不知道。你要当年不是军官,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她说着在山路上哭了…… “你别太伤心,当年我没有想到我会转业,命运偏偏在我这里转了弯,现在我们只能在苦中求乐往前奔跑,你说是不是?” “我不伤心,当年是我看上了你,我这个人眼窝浅,从小就爱哭,我俩都在一块生活几十年了,儿子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再过一二年我也成了年轻的婆婆,不说这些了。” “真是苦了你了,是我错误的理解了你一片善良的心肠。”她伸出手捂住丈夫的嘴: “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只许说这一回。”山道上没有人听见,她笑了。 “你先歇歇,我去山道西边垫完那堆沙土咱就下山回家”。这时,雪花飘的更大了,浓雾笼罩了四周原野,竹琴走到山道口,解开了拴在柿树上的驴缰绳,赶着毛驴出山,大山从山道上走过来。

竹琴把肩上的布袋放在门前一片干净的石板上,又去端来饭菜放在榆树下的石桌上,大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你慢点吃,吃好了咱上山去摘花椒,如果天不下雨两天时间就可以摘完,再卖个好价钱,晚上下山回来我给你做西红柿打卤面,房后的西红柿都红了。” “好,我愿意吃你做的西红柿打卤面。”八年前,他们在山谷里盖起了四间红砖房屋,在房后打了蓄水池,再不用去河沟挑水吃,每年雨季从山上留下来的水流到蓄水池里澄清后吃起来真甜,水还可浇菜园,洗衣服,一年也用不完。

趁着大山吃饭的功夫竹琴又去房后浇了菜园,然后回来洗了碗。关上房门对卧在门前的大黄狗说, “大黄,你好好看咱的门,要是山外有陌生人来你就狠狠咬他”,大黄狗仿佛听懂了女主人的话,站起来摇摇尾巴目送他俩上山,大黑狗跟在他俩身后。

他们俩走在山中的羊肠小道上,阳光升起来,山雾已退尽,满山洼的果木送来了阵阵清香,“大山,我想咱今年摘苹果的时候不再请人来忙,用人还得出工钱,连吃带住不划算,咱们今年起早贪黑多受些忙就有了。” “你想的很细,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俩想到一块去了”俩人说完就不约而同的笑了, “大山,你不会忘记咱俩进山的第二年遭遇的那场山洪爆发,山洪冲走了多少树苗,洪水又淹死了多少树苗,还冲毁了咱新开垦的山洼地,咱受的经济损失可不小”,“我哪能忘记,一直都记在心里,山洪不光冲走了树苗,还冲倒了山坡上的石庵的,我俩没处去避雨,你扑在我的怀里直打哆嗦,我俩被暴雨浇成了落汤鸡。傍晚雨下的变小了,我们淌着河水回家,一进家门就被咱妈数落了一顿,我也不敢还嘴,她是好意怕我俩在山上赔了本钱,现在她已去世。没人再说咱俩,咱俩孩子也大了,你我都快要接近暮年,现在咱们是在苦中求乐,但始终要牢记总书记说的话‘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我们生活在山谷里是深有体会的。现在,我们在山谷里苦些,孤单些,日子枯燥些,晚上没有电视看,山外很少有人来,我想将来有一天这里会架上高压线,通上电灯电话,晚上能看电视再不会感到日子寂寞,还会有人去东山谷开荒种树,到时山里会有人家,这里会热闹起来,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一块大石板写四个毛笔字,就写‘山谷新村’” , “你的想法一定能够实现!” “来叫我去前面走,防止道上有蛇拦道,你跟在我后面”。大黄狗早已跑在主人前面,站在前边的草丛中一块大石头上环视四周等着主人到来。

一个多小时后,他俩登上了山顶,又下到山洼地的花椒林里去,花椒林里飘出了浓浓的花椒味,俩人各自拿着剪刀在一朵一朵剪花椒。晌午,他俩在树下吃着早上烙好的油饼,喝着白开水,吃了简单的午饭又开始摘起了花椒,一直摘到太阳快要落山,竹琴说: “今天不能搭黑下山,山路还远,咱下山吧。”他俩各自扛起布袋下山去了,走到山下天已黑尽,稍作休息。竹琴做好了一锅西红柿打卤面各自吃起来……

一轮圆月从大山的背后升起来,月光如水,山谷宁静,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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