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浅薄的思想认知当中,外公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要强到眼里只有本家孙子,不是很喜欢外孙,包括我!
外公是家中独子(这种情况在农村并不多见),外公面临的主要现实是不但要赡养年迈父母、还要抚养四个孩子,母亲及两个舅舅上学上到了初中、姨姨上学不多,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外公硬是省吃俭用让家里娃娃全部上学学知识,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砸出六孔窑洞。外公家在一个不是很偏远在小山村里,我的最初记忆停留在90年代中期,外公家的窑洞外面其实是一个大厂滩,用乱石堆砌起简单的两层围墙说明领地,还有两个大羊圈、一个猪圈,一到傍晚羊回来以后,鸡饿的叫几声后拉开了一副大合唱景象的序幕,劳动辛苦一天的外公、外婆才回到家中开始做饭。家中点的是昏昏暗暗的煤油灯,在高低不平的黄泥地上到处都是柴火,稍不注意在地下走的时候就会让人摔一跤!后来,外公硬是还了一年债。也按照当地风俗出殡了外公的父亲、母亲。省吃俭用按照当地最高规格出嫁了两个女儿,迎来了两个媳妇,外公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外公家的东边有几个背座小窑,其中两个是喂牲口的,不记得家中喂过牲口,记得靠南边一间窑洞里有很多“宝贝”,大多和外公的早年经历有关,在母亲出嫁前外公当了二十余年的民办教师,其中很长时间都是名校的校长。这些宝贝除了当时及现在很稀少的毛主席语录著作外,大多是外公的各种奖励及参加会议的照片,感觉外公还很牛,但是一直不知道外公在毛主席引导下的教育事业中,光荣工作了二十多年,而且还是村里少数党员中的一员,直到去世前党徽一直悬挂在胸前!外公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记得我上小学时,有一次回到家中发现外公在家中打点滴,了解得知外公又做了一个手术,但是感觉外公很是无所谓,依然抽着烟,外公不怕,因为外公年轻时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就孤身前往榆林二院住过院挨过刀。十几年前,外公又一次因为肿瘤在西安唐都医院做了手术,进手术室时,据说当时很危险,同样要强的大舅也哭了,肿瘤手术做完外公又活了14年,这让大夫都感觉很吃惊,但是每次手术台上下来后,外公都能从容应对,感觉习以为常、心态俱佳,这也许就是外公的生命秘籍!直到今年年初,外公感觉身体不佳时,两位舅舅及姑姑(大舅和姑姑是夫妻)带着外公去检查身体,结果很不好,比想象的要差很多,姑姑分别找了自己的堂哥和堂弟(两位都是当地很有名的大夫),给出的结论都和意料之中的一样,身体好的年轻人活不过三个月。但是外公一直都在坚持,直到10月底,外公实在坚持不住时才说出口,要求再次去医院治疗,坚信自己能平安从手术台下来,由于外公82岁高龄,家庭会议后一致决定外公在家保守治疗。到了11月底,我和爱人又一次前往外公家给外公鼓励、打气时,外公给我爱人(爱人也是一名大夫)说,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疼的没有办法,其实我到现在才明白外公已经坚持很久很久了,他的坚持让他的身体瘦到了几十斤,即便是这样外公还是又坚持了一周、七天、168小时、10080分钟,外公每坚持一秒都让我敬仰!外公是一个非常坚韧的人!
记忆里外公每年都会来我家赶鱼河八月二庙会,今年外公亲口对母亲说,“老子也就最后赶你一个八月二了”,真的,感觉外公说的话很坦然、很讲信用!和外公的倔脾气一样,在他的力所能及范围内他一定会争取活下来,但是谁又能战胜时光呢。外公是一个守信的人!
缅怀毛主席的好战士,我的外公。希望在外公的感召下,家里的每个人都敬畏生命,充实的过好每一天,守信、拼搏、坚韧、勇敢,向外公一样“要强”的活着,这也是外公最想看到的吧!
在外公出殡当夜
2023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