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百年    (上)

花甲小龙
创建于2023-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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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父亲的百年诞辰,也是离开我们14周年(1923.11—2009.8)的日子。怀着对父亲的无限热爱和怀念,近日把收集积累的有关资料编辑起来,以便平日的学习传承。

     素材资料来自于有关史志、父亲和前辈的回忆文章、网络等。

     1939年,16岁的父亲参加革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出生入死,深入虎穴,南征北战,默默奉献,干了一辈子严谨秘密的机要工作。“文革”中被诬陷迫害,唯一的问题是“突出业务,走‘白专道路’,培养、重用尖子”。直到1981年才被彻底平反,罪责是“修正主义的驯服工具”、“为修正主义路线服务”。唉!这都儿哪跟哪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少懂点机要业务,有点文化政治素质的人也不至于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决定。况且这是1981年,都过去十几年了,再过两年父亲就该离休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

        小时候,大院的孩子都爱围着一些前辈讲述当年的战斗故事,别看那些其貌不扬的叔叔伯伯,竟有不少与小鬼子拼刺刀,炸碉堡的战斗经历,是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

      小学四年级,老师布置了一篇题为《我的爸爸》的作文,同学们多都采用自己父亲当年“冲锋陷阵,坚守阵地,缴机枪,捉俘虏”的战斗经历完成作业。个个都是可歌可泣,高大威武的英雄形象,让我崇拜敬仰,羡慕不已。

       我翻阅家里的影集,最欣赏那本爸妈身着八路军、解放军军装及与部队首长、战友合影的老相册。心想这里面肯定记载着许多精彩的战斗故事,可每当让爸爸讲述他的战斗故事时,憨厚耿直的父亲总是简单的敷衍道:“没打过什么大仗,更没和鬼子拼过刺刀……”这样的解答,既让我失望,又让我不解。

       妈妈见我不高兴,便说:你爸16岁就参军干革命,南征北战,经历的战斗多了去了,光三等以上的战功就六个。只是分工不同,各有特色。那时凡是有电台的部队起码是八路军主力团以上的单位,像电影里什么县大队、区小队之类的战斗,在你爸那里都不算事。如真要轮到你爸上战场拼刺刀的时候,那部队就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你爸的工作性质特殊,是机密而重要的工作,类似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李侠那样的人物……而且是“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小”,纪律相当严得。所以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丁点的东西……再说,吃喝穿戴看家当。你爸的小手枪那是无人可比的,可漂亮呐……

     我的祖籍是山东莱芜,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后来爷爷兼卖馒头,挣些麸糠小利,维持一家人的生活。1939年10月,在村里教学的父亲因受抗日救国思想影响,16岁就入党参加了革命。凭着初小文化和一手好字,被选做中共山东省委机关报“大众日报”社的译电员。1942年鬼子大扫荡,突围时被冲散,因打摆子住在老乡家养病,部队刚刚为他开过追悼会,父亲竟颤颤巍巍的回来了。后被派往东北军起义部队国民党111师,秘密担任中共特派译电官。

      然后是反复在滨海军区司令部、胶东军区司令部、烟台警备司令部、北海军分区前防司令部、华东警备五旅、四旅、六旅司令部、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101师司令部机要科任组长、正副科长。

      主要活动在沂水、日照、郯城、临沭、莒南、五莲、诸城、胶州、高密、胶南、莒县、即墨一带。由于这些地区的战略地位重要,是山东分局、山东军区、115师、山东省政府等党政军首脑机关大部分时间就驻的地方。

      1949年参加解放青岛的战役,后随滨海军区撤离;1951年4月任中共烟台、青岛市委机要科科长;1956年6月任中共山东省委办公厅机要处副处长、处长(厅局级)。1985年离休。

       抗日战争期间,山东滨海地区有山东纵队、115师、鲁南支队、独立支队多个抗战队伍,这里的党政机关是一个直属地委、专署。1943年撤销了115师教导二旅的番号,改为滨海军区,地委改为区党委,专署改为行署。

       陈士渠为滨海军区司令员,下辖两个后来是三个军分区。那时的军区部队有四团、六团、由教导五旅改编后的13团(梁兴初为团长)、新四军三师的23团、东北军的111师起义后改编的滨海支队。除此之外,每个县都有一个独立团,或独立营,这些部队的战斗力都很强。

      我们的机要工作随着部队的发展而发展,随着部队的变化而变化。当时的机要工作刚刚启用,机要机构很小,直到全国解放前的西柏坡时期,中央军委才是个机要科的编制。周恩来副主席曾经风趣的赞誉我们的机要干部:我们不发金子,不发票(钱),全靠机要科发电报。全国的解放战争是在机要科的指令下进行的。

       机要干部更是奇缺极少,各军分区、团的机要干部加起来也就20多个,各单位的负责同志都是老红军。共和国元帅罗荣桓的夫人、全军唯一的开国女大校,115师机要科长林月琴是父亲的直接领导。

                   

                     实战仅一枪


      父亲一参军就被选入中共山东省委机关报“大众日报”社,属于首脑领导机关,父亲自然也属于非战斗部队的机关工作人员。

       毕竟当时的环境艰苦,弹药紧张,没有条件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但父亲年轻气盛,一心想往奔向战火纷飞的抗战前线,耐不住积极好奇的上进心,有空儿就主动向身边的警卫人员请教。很快就对枪械的标尺定位、弹道高、三点一线、枪把贴腮、平气击发等等,这些最基本的机械理论和操作要领烂熟一心。

       另外,在炊事班长伤残老兵的点拨下,坚信“目测量距的精准度是提高射击命中率”的诀窍。经过一番的努力操练,自信已达到熟能成巧,自学成才的程度,却一直没有机会检验自己实弹射击的成果。

    当时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战场上的情况也是瞬息万变,报社机关更是易遭敌人破坏袭扰的重点单位,突然的转移隐蔽情况也是时有发生。一般都是警卫人员负责外围阻击或突围开路,机关的年轻同志自然就担负断后的掩护任务。

       巧在一次突围中,父亲在100米左右的距离上,一枪就撂倒一个持手枪的敌人,吓得敌人立马就停止了追击。这一枪命中的现实虽属偶然,却让父亲极为兴奋。既为机关的安全转移赢得了时间、机遇,又验证了父亲刻苦练枪的成效。额外的收获是让父亲一举成名,人人称赞这个17岁刚入伍小兵伢子的神勇,甚至被称为是天才的神枪手。随后的荣耀就是立功奖励,让父亲无尚荣光。

       从此每当再有转移的险情,父亲就主动担当断后阻击的任务,可再没机会展现一枪命中的辉煌奇迹。不久就被调到国民党起义部队东北军111师做机要工作,秘密担任中共特派译电官。后来虽是转战南北,参战无数,却始终没有摸枪上战场参加实战的机会。

                      

                  特派译电官


       驻扎在山东滨海区甲子山(日照莒县境)一带的国民党东北军111师,隶属奉系东北军四个步兵军之一的57军。该军下属109、111、115、120四个师,是由原张学良所属部队的四个旅改编而成,后又由四个师缩编为111、112两个师。1939年春陆续进入山东。

       111师师长常恩多,早在驻防陕西期间就与中国共产党和红军有过接触,并多次与叶剑英会面洽谈。1939年春,按照党的指示,常恩多成为中共一名不暴露身份的特别党员,为的是继续留在111师师长的位置上,牢牢掌握住这支强悍的抗日武装。

    1942年8月3日,常恩多与国民党苏鲁战区总部政务处长郭维城(中共地下党员),镇压了国民党敌顽分子组织的哗变,高举抗日的旗帜,发动了“八三”起义。8日,常恩多率领2700名官兵,300名家属,携带枪支、电台等武器装备转移到八路军滨海抗日根据地。

      9日,常恩多因病逝世,该部便由原112师672团上校团长,越狱逃生的中共地下党员(1942年被蒋介石关押,随时准备密令处决的)万毅同志担任师长,郭维城任副师长,编为八路军滨海支队,坚持滨海区的抗日斗争。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滨海支队改为东北挺进纵队,由万毅司令员率领挺进东北,后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成为我38军的基础单位,中坚力量。

     抗美援朝中的万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种兵司令员,炮兵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开国中将。因受彭德怀问题牵连,遭受打击迫害。1960年被迫离开部队,下放劳动,任陕西省基本建设委员会副主任,后至1966年任陕西省林业厅副厅长,1979年平反。

     东北军111师的武器装备较好,战斗力极强。为了统一抗战,争取、掌握这支有生的武装力量,党中央,尤其是山东分局在秘密策划起义、让万毅同志接替师长的问题上下了不少功夫。111师的起义使山东敌我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很大变化,日本鬼子对111师也是极为的憎恨恐惧,曾发出过“不怕一万就怕万毅”的感叹。

    111师毕竟是长期受国民党的统治和毒害,政治思想落后,人心涣散,官兵关系紧张,贪污腐化,吃喝嫖赌,打人骂人的现象时有发生,群众纪律很差。鉴于当时的情况,改编、改造,真正掌握这支武装力量的任务极其繁重,共产党在部队内的领导一时还不能公开暴露。

     当时父亲还不足20岁,接到这个特殊任务也是深感震惊激动,虽说已是三年的老兵,毕竟没有独立工作的经验,内心发怯,信心不足,但绝不能辜负党的信任,表示坚决完成任务。临行前各级首长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出问题。最后山东分局统战部长谷牧同志找父亲谈话,做些特别的交待鼓励,并寄予殷切希望:

     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特殊任务,经分局党委慎重考虑,首长决定派你去单独执行这项光荣的政治任务,相信你完全能胜任并圆满完成。111师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很强,是一支很好的抗日武装,但整个队伍成分复杂,政治思想落后,内部矛盾多。说真的让一个年轻同志去单独执行,确实是困难重重,压力不小,这也是形势紧要,迫不得已。

     你现在虽说是先行一步,但不必担心,随后就会有更多的同志进去与你并肩战斗。可眼前毕竟是孤身单行,深入虎穴,且又身份显赫,岗位特殊,而别人又无法替代,最多是暗中保护,予以协助。遇到困难还是要沉着冷静,靠自己独立完成。

      要牢记使命,不忘本质。首先是提高警惕,保证通讯的安全畅通,军令传递的准确无误。再就是要抓紧站住脚,扎稳根,大胆从容,谨慎从事,当好你的译电官。要熟悉周边的人文环境,注意观察,发现问题,掌握情况,利用矛盾,从容不迫的处理好身边,各方面的各种关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密码。

       对于那些看不惯的事情不能着急,可以全当是视而不见。要发扬我军的传统作风,自觉抵制来自各方面的,甚至是你想象不到的诱惑,决不能被人家腐蚀演变,背叛革命与他们同流合污。另外还要用你的言行,一举一动,去团结身边可团结的所有力量,慢慢感化、改造这些人。目的是化敌为友,为你所用,为你所为,方便工作。

      最后谷牧同志还把自己心爱的钢笔送给了父亲。说:孩子出嫁总得给点嫁妆吧。枪就不要带了,反正咱也没什么可拿出门的好枪。你的武器是笔杆子,也是咱的脸面。别让人家小瞧咱,笑话咱是土包子。这是美国派克牌金笔,是我的心爱,算是分局最高家底的嫁妆了。

     父亲到达111师后,受到万毅师长的亲切接见。万师长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说了很多贴心温暖的话,让父亲深受鼓舞,信心倍增。吩咐刘秘书:王译官为少尉军衔,以后要特别关照,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可直接找我。并让领去师参谋处吴治文译电员(他们简称“译官”)那儿交代情况,部署工作。从此父亲就和吴译官在一起密切接触。 

     工作上与吴译官同用师里原来的那套密码,主要是与山东分局和滨海军区、滨海独立旅(东北军1940年9月22日起义的)通报联络,与师下属的三个主力团和警卫团暂没有通报联系。生活上与吴译官同吃、同住在一起。 

     吴译官28岁,高小文化,哈尔滨市民出身。工作较熟练,有抗日爱国热情,但在旧军队里沾染了不少恶习,纪律松懈,工作不负责任,生活腐化,贪图享乐,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见父亲年轻憨厚,又是初来乍到,就拉父亲去他那帮酒肉朋友的圈子里吃喝玩乐,打牌赌钱。在被父亲婉言谢绝后,感觉父亲与他不是一路人,让本就排外欺生的霸道之火越发兴盛,经常找茬排挤刁难父亲。

      当时整个部队已进入整顿整编阶段,主要以形势教育、纪律教育为中心,经过一段工作后,部队官兵的政治思想觉悟有了很大提高,抗战救国热情、组织纪律、军民关系等均有显著进步,但也揭露出许多问题。为了教育部队,严肃军纪,召开了全师官兵大会,对几十名各种犯罪分子进行公审宣判,对13名罪恶昭著的分子处以死刑,其余的根据情节轻重进行处理。这次大会对整个部队官兵和广大群众震动很大。从此,正气上升,坏人更加孤立,部队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

     1944年春节期间,滨海军区借机在五莲山区开展声势浩大的拥政爱民,杀敌锄奸,为民除害的政治活动。从此,111师旗帜鲜明的树立起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全力抗战的旗帜,公开喊出拥护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口号。

      随后部队从内地开往街头、罗家风台、松柏林(均为日照、诸城)一带,因这些地方深处山区,远离领导机关,交通不便,与山东分局、滨海军区的联系越来越多,工作的业务量、难度越来越大。后来山东分局又单独发来一套密码,让父亲自己保管使用。

     为了保证既不泄密,又不引起吴译官的怀疑,父亲就把密码珍藏在自制的一条布腰带里,无论白天黑夜都是贴身携带,形影不离。遇到实在无法自行解决的困难,才麻烦刘秘书请万司令帮忙,一般情况刘秘书都可自行处理。万司令明察秋毫,对父亲的工作非常满意。

      父亲在八路军过惯了官兵一致,同甘共苦的日子,可到了111师就配上了勤务兵,还享受配发香烟、香皂等福利的待遇,这让父亲很不适应。连配给他的勤务兵小杨也是狗眼看人低,看不上这身穿便服,头戴小毡帽来报到的父亲。嫌伺候这土得掉渣的官,实在是掉价,没面子。

     可短暂的接触,就感化、影响、改变了小杨的印象,特别是面对这两个译电官主子截然不同的所作所为,让这个从小就吃苦受累,忍受屈辱的穷孩子直接感受到,人世间还有做人的尊严和被关爱保护的温暖。很快小杨就把父亲视为兄弟,经常向父亲谈心,表露对吴译官的不满情绪,揭露周围神秘的人际关系,泄露某人丑闻的八卦秘密。

                   派克金笔 与 勃朗宁手枪

     父亲原本就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现又身负重任,更是小心翼翼,格外谨慎。平时的活动范围很小,只和勤务兵小杨接触、闲聊,与周围人的交往只限于工作接触中的礼尚往来,也就是打个招呼,相互的问候。与谁都是不远不近、不卑不亢。

     一天父亲从小杨那儿套话,知道他们背后对父亲也是妄加议论,说父亲属于独立单行,高深莫测的另类。说是穷小子吧?却拥有派克金笔。说是富家子弟吧?可又不图吃喝,不嫖不赌,除了金笔又什么也没有。来时穿的破衣烂衫,像个农村傻青年;现在换上军装,倒是一表人才的俊朗小伙儿。再就是发现父亲常被上面叫去单独受命,感觉是大有来头,才略有收敛。 

     部队的整顿教育触动了这些旧军队人员的利益,让他们很是反感。吴译官更是情绪对立,经常是发牢骚,说怪话,借酒撒风。结果是因赌场闹事,还扯出一起扰乱军心,情敌争风吃醋的老案子,竟发展到动刀子伤人,双方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最终是鸣枪制止的程度,影响很坏。再进一步追究,还涉嫌有泄露机密,贻误正常值班,影响到译电工作,险些造成危险事件的大问题。直接就上升到对整改教育不满的抵住情绪,致使上面不得不派人来调查处理。

     小杨作为现场的目击者,自认为是极聪明的装傻卖呆,抓住这个报复吴译官长期欺负、虐待他的机会,借机落井下石。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倒出来如实汇报,让吴译官有口难辩,罪责难逃,数错并罚,离职检查,等候处理。

     吴译官对此不服,心气不顺。知道在调查时小杨没起好作用,回来反省期间竟寻机报复,结果出手过重,一拳打掉小杨的一颗门牙。

     遭受侮辱,被严重破相的小杨自然是不肯罢休,结合现实的整顿教育,上升到要铲除残余军阀作风的高度,召集了几十名老乡和勤务班的弟兄们进行严厉声讨,一定要严惩打人凶手吴译官。 

     部队最担心的就是因故惹起的众怒而引起哗变,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抓紧化解矛盾,可小杨是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成。后来还是吴译官提出让父亲出面帮助劝说小杨,自己愿出20块大洋私了。结果仍然是几经周折,事情才算得以解决。

     因这事发生在父亲随万司令外巡的期间,刚回来就先处理已被耽搁的急电,后又为处理吴译官的伤势,忙得不亦乐乎,外界对父亲的评判舆论很好。万司令治军严谨,奖罚分明,在严惩吴译官,降其上尉为中尉军衔的同时,也对父亲进行表彰奖励,由少尉晋升为中尉军衔。再次让父亲无尚荣光。 

     党对滨海支队的整编逐步加深,为了加强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成立了支队政治部。由中共党员王维平同志任政治部主任,后任支队政委。随后又陆续派来一些军政人员,参谋处也派来两位参谋。不久,机要干部王建平也被派来协助父亲一起工作。

     万司令在接待王建平的谈话中,高度评价了父亲的工作,并幽默的说:过去是王、吴两大译官,却是同床异梦。你们是乘着潜水艇打游击,在复杂的环境中做好保密工作,很不容易,但很不错,没出现任何问题。老百姓有句俗话是“无王不成村”,现在你们是两个“王”了,是个大村了,往后的工作会做的更好。

     前几天我和参谋主任,副官主任说了,今后暂时就叫机要室吧。按照军区的任命,由乃兴同志负责,建平同志协同工作。住房靠近我,行军时跟我走。吴治文改作参谋处副官(管理员)工作。

     从此,机要室在万司令的直接领导下,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万司令对机要工作非常重视,经常到父亲的住处询查,了解情况,问寒问暖。见建平同志的棉鞋还没发下来,就把自己的棉鞋送给建平穿。见我们工作劳累辛苦,就劝我们注意休息,适当活动一下,还教我们打扑克。见父亲使用的是美国派克金笔,就询问我们家的经济情况。

     父亲立即如实汇报:我们家穷得勉强刚能吃上饭,便把临行前谷牧同志送笔的情况一一道来。万司令听后哈哈大笑:谷牧同志这不是给我要彩礼吗?那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起码是门当户对,基本相等。大家也都跟着一笑并没当真,以为就是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几天后万司令竟亲自送给父亲一把勃朗宁小手枪。

     随着整体工作的全面发展,支队下属几个团的业务通讯也要迅速的建立起来。父亲奉命立即去662团开辟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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