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明辉)
5.特务连不是由
特务组成的连队
我们是在特殊历史背景下开始新兵集训的。
1969年3月,苏联军队几次对黑龙江省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的珍宝岛实施武装入侵,并向中国岸上纵深地区炮击。中国边防部队被迫进行自卫反击,中苏双方多次发生武装交火——珍宝岛事件发生了。
珍宝岛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为了防止苏联可能发动的入侵战争,遂于当年3月和12月两次征兵,实施扩军,增加武装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在的步兵576团也进行了扩编。576团原来属于东北战区乙种编制步兵团,即3个营,6个步兵连(1、3、4、6、7、9连),每营1个机炮连,团直属1个特务连,1个重炮连。现在扩编为东北战区甲种编制步兵团,即3个营, 9个步兵连(增加2、5、8连),每营直属1个机枪连,1个炮兵连,团直属特务连、120重炮连、增加通信连和75无后座力炮连,后为了配合“三打三防”又增加高射机枪连。扩编部队需要大量新兵补充,当年从吉林省通化地区征兵1200名,加上从吉林省延边地区、四川省大足县征的新兵,总数大约1700名新兵,占全团总兵力的大约三分之二。
从这种意义上讲,我们70年入伍的背景相当于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我们是在国家需要的紧急情况下,听从祖国召唤,穿上军装、走进军营。
按照部队以往惯例,新兵到部队之后都要先在团部集中训练,然后再分配到各连。鉴于当年新兵数量太大,决定新兵到部队后立即分配到连队,由各连队自行组织新兵训练。
特务连补充的新兵大约60多名。
我刚被分到特务连的时候,一下子就联系到小时候经常听到的“抓特务”的事儿,心想:我们的部队里怎么还会有特务?其实,特务连不是由搞特工、间谍和情报员那种“特务”组成的连队,而是执行“特殊勤务”的连队。扩编前特务连下辖警卫排、侦察排、工兵排和通信排4个排。扩编后分出通信排成立了团直属通信连。特务连仍然保持警卫、侦察和工兵3个排,其中警卫排和侦察排各3个班,工兵排4个班,团演出队文艺骨干组成工兵4班。
我们新兵来到特务连的时候,连里的老兵非常少,原因之一是大多外出执行“三支两军”任务去了;原因之二是警卫排公务班都是首长贴身警卫员,大部分时间不在连里;原因之三是司、政、后三机关抽调出公差很多。所以,60多名新兵几乎成了全连主力。
特务连的新兵被编成两个排,都住在营区后山坡特务连那栋营房里。新兵一排住在西寝室,新兵二排住在东寝室。
我被编在新兵一排一班。
(1970年1月15日,576团特务连新兵一排一班合影:前排左起:裴玉山、班长黄景中、副班长李双全;中排左起:王安详、谢正荣;后排左起:宋文广、我和刘永生。
新兵一排一班班长黄景忠,1965年入伍的河南老兵,矮胖,圆脸儿,性格忠厚,话儿不多,对我们新兵很和善。他那双胖胖的小手,手背上有一串肉坑,他经常坐在大铺炕头位置上,默默地用他那双胖胖的小手卷喇叭烟,默默地吸着烟,默默地想着谁也不知道的河南心事。
新兵一班副班长是浑江新兵裴玉山,他当兵前已经参加工作了,是小学教员。裴玉山当年24岁,刀条脸儿,细高个子,总是佝偻着腰,有些老气横秋,我们称他“老裴大哥”,此外号取材于当时放映的一部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电影里有个南朝鲜老特务人称“老裴大哥”。老裴大哥是老高中生,有文化。新兵训练结束不久他被调去连部当了文书。
我们班还有支农回来的副班长李双全(68年河南兵),海龙县新兵王安详、刘永生,浑江市新兵宋文广,四川大足县新兵谢正荣和我。
特务连连部在新兵宿舍西侧,那是借用机关干部家属房最后一栋把东头的一个单元。四位连首长和司号员、卫生员以及文书住在连部。
特务连连长吴宪章。1963年春季入伍的河北兵。大个子,很威严,眼睛总是低低地看着你,彷佛鹰在高空俯视。由于刚入伍我们东北新兵不熟悉河北方言,吴宪章连长讲话我总是听不太清楚。但我们这些新兵都很佩服吴连长,因为他是侦察兵出身,曾经带着特务连侦察排战士江涛一起参加过珍宝岛战场轮训,在前线立过功——那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年代。连长吴宪章愿意打篮球,休息的时候总是和团里放在特务连的球班战友们一起打球,打累了就和球友们坐在一起抽自己卷的“喇叭筒”烟,给我们留下连长和战士打成一片的很亲民的形象。
(特务连连长吴宪章)
指导员丁义山。1963年秋季入伍的黑龙江兵。丁义山属于典型东北大汉,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大眼睛,高鼻梁,红脸膛,说话膛音很响,声音有些像电影演员李仁堂。每当丁义山指导员为我们讲政治课的时候,我欣赏他讲话的声音胜过欣赏他讲课的内容。指导员入伍之前是齐齐哈尔铁路车辆厂的工人,工人阶级和解放军这两个当时中国最杰出的社会阶层的优秀品质在丁指导员身上表现的特别突出:一身正气,作派凛然。
(特务连指导员丁义山)
副连长宋占祥,1965年入伍的河南兵。眼睛不大,总是微笑。他两手操在袖口里,彷佛来自温暖河南的他多年来仍然不习惯东北的寒冷。副连长宋占祥平时给我们新兵的印象是不苟言笑,其实他很幽默。据后任连部文书的崔京松回忆:“……一次几位连首长可能想念家属了,谈起各自家属生孩子时本人未能到场感到内疚。作为女人真不容易,丈夫常年不在家。又要劳动,还要带孩子,感叹生孩子是女人生命的一大关。不知哪位首长说了句我那家属生孩子挺困难,半天也生不出来。当时副连长已有三个孩子,看大家谈的话题比较沉重。就说我那老婆生孩子挺痛快,生第三个时就像鸭子串稀一样,‘噗嗤’一下就生出来了。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特务连副连长宋占祥)
副指导员是河南兵姓杨。记不住他的名字了。他当时在外地支左,不在连队,所以印象不深。后任副指导员是警卫排排长(演出队队长)杨礼祥。
当时部队连队首长的分工有一套嗑:连长——步枪手榴弹;指导员——毛选四卷;副连长——伙房猪圈;副指导员——锣鼓喧天,特务连连首长的责任分工也是这样。 但是,新兵训练期间副连长宋占祥出场的次数比较多,也许这是连首长之间的临时分工。
特务连连部里还有文书赵朗、卫生员刘贵成和司号员张福生。
特务连的食堂在宿舍下坡处,那栋大房子也是通信连的食堂,或者说特务连和通信连合用一个大食堂,十几张餐桌摆在大食堂里,两个连队各占半边天,各吃各的饭――就好像刚分家的弟兄俩合用一间厨房。问题是通信连伙食好,特务连伙食差,通信连的一些战士在吃饭时总是暗中向特务连的老乡递包子或者馒头,通信连为了防范此种“吃里扒外”行为,遂在大食堂中间挡上了一块大布帘子,那大布帘子是用床单连成的,雪白,使人感觉食堂变成了病房。
食堂后面是通信连的两栋营房。
新兵下到连队的第一天晚上,团部在俱乐部召开“欢迎新战友大会”。
从欢迎大会上我得知,新兵训练计划是两个月,训练内容包括政治教育、军事训练、忆苦思甜教育、光荣传统教育等等,还有身体复查,有病的新兵将被退回原籍。
欢迎大会结束后,邀请边门公社文艺宣传队演节目。
坐在我身后的老兵李德斌说:“如果演出队成立了,这活都是咱们的。”
晚上就寝有景:几个四川兵穿着棉衣,套着棉大衣,戴着棉帽,穿着棉大头鞋,捂着口罩,盖着被子,“全副武装”地睡,他们担心被东北的严寒冻僵在床铺上。我们如何劝说也没用,直到一星期之后,四川兵们逐渐适应了东北的冷天气才“解除武装“。
(未完待续)
朝鲜油画:
收藏珍品。块增加品。装饰精品。
画名:《花篮牡丹》
画种:朝鲜油画
画家:郑龙(정룡)
职级:一级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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