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淚盡Hoo塵
创建于2023-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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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鱼摸虾自有乐


  在我童年乃至少年的记忆里,春夏季节,每逢下雨涨水之后,门前的赶沟(小水渠)里总是可以捉到很多小鱼。什么鲫鱼啊、火莲瓣子啊、郎木子啊.....还有小虾。捉鱼的方法也很简单,除了要有一个小水桶或者脸盆什么的盛装渔获外,就是拿一把唦撮子直接跳到沟里用唦撮子撮;还有一种办法更简单,那就是干(gān)鱼,也就是跑到沟的上游把水撇开,等沟里的水断流了再直接跳到沟里去捡鱼。这样二三十分钟下来,总能收获一两斤小鱼,有时候可能收获更大。 

      到大沟大河里去摸鱼,算是我儿时的主要乐趣。鲫鱼、黄尾、泥鳅、鳝鱼、螃蟹、扑沙公、龙根子、黄骨鱼、射骨子......什么都敢捉。那时候,我们堪称是学习王二小的典范了。所不同的是,王二小是一边放牛一边帮八路军放哨,而我们则是一边帮生产队里放牛,一边下河摸鱼捉蟹。

  一些女孩子也喜欢捞鱼,不过,她们跟男孩子可不一样。她们捞鱼的方法比男孩子要文趣好多了。她们往往会找来一个篮子或者一把筲箕,在其口面上蒙上一块布,又在布的中间开一个小窗,然后往小窗里投入麦麸或米糠、米饭等饵料,最后把这个渔具沉入水中,让那些贪吃的小鱼小虾自己钻进去。几分钟过后,再把渔具拿出水面,篮子或筲箕里的水尽皆泌出,就只剩下那些小鱼小虾任人收割了。这种方法叫作“罾鱼”。有时候,女孩子们趁着到堰坡洗刷筲箕的机会也会来几下。如此十几筲箕端上来,只怕也能罾到一大碗小鱼小虾。

  男孩子和女孩子捉鱼,虽然同是捉鱼,可方法与策略却不尽然相同,当然结果也有所不同。男孩子捉鱼,喜欢主动出击,围追堵截、打歼灭战;女孩子捉鱼,则是投其所好、诱其自投罗网、最后来个瓮中捉鳖。结果往往就是男孩子比女孩子的收获要大得多。女孩子捕获的只能是一些“千年花子”、“火莲盘子”、“虾米”,虽然命数不少,可无论是渔获的分量还是渔获的个头大小总是比不过男孩子渔获。

  小时候,总有一些人喜欢用雷管、炸药在洛河的深水、深潭处炸鱼。当我们听到爆炸声后也会屁颠屁颠地跑去凑热闹下水捡鱼。

  水面上漂浮着许多小鱼顺水漂流着,有些稍大一些、气力强一些、逃得快一些的鱼则漂浮在离爆炸点很远的水面上。它们都是被爆炸震晕或震死的,现在只能“任君采摘”了。

  漂浮在水面上的鱼被捡完了,我们又在爆炸点的位置潜入水底觅鱼、捡鱼。一个猛子扎下去,只见水底白花花一片,到处都是鱼,而且还比漂浮在水面上的鱼大不少。当然,这些也是炸鱼的人捡剩的鱼。

  在水底觅鱼可没有在水面上捡鱼那么容易。有时候,由于水流的原因,手刚刚触碰到鱼,鱼就顺水漂了出去,我们不得不追;有时候,因为水太深,加上河水向上翻涌,一个猛子下去根本不能到底,见到了鱼又不舍得放弃,我们只好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有时候,水流太急,刚刚见到鱼,人却被冲出去老远,我们不得已只好再次从有鱼的地方偏上游的位置下潜……

嬉戏声声呼儿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因为医治战争创伤、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建设强大祖国的战略需要,在毛主席“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只要有了人,一切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这一思想指导下,采取了鼓励人口增长的政策。所以,与我同龄和与我年龄只在上下间的孩子比较多。当然,六十年代、特别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更多。

  孩子多,就意味着热闹,意味着生气与活力。黑屏墙居住着十多户人家,一户人家3、4个孩子,有的人家有5、6个孩子。那时候,农村还没有电灯,从春夏之交到初冬,到了有月光的晚上,除了少数要帮忙照顾弟弟妹妹外,大多数孩子都会不约而同的到黑屏墙院落前的场地上来玩耍、嬉戏,随便一聚都有一个教学班的年龄不一、大小不等的孩子。彼时,嬉笑声、呼叫声、儿歌声,甚至还有哭喊声,震天动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如果大人们集中到生产队开会的话,会场的另一边则是孩子们的天下,其热闹程度、激烈程度简直无法形容,难以言说。

  小伙伴们的游戏活动虽说比较丰富,但绝对传统;虽有创新却也算不上高大上。所谓的传统游戏,不外乎就是什么“蹲(zuāi)狗儿”、“丢把儿”、“种豆儿”、“赶羊儿(老鹰抓小鸡)”“恰个猫(捉迷藏)”、“斗鸡”、“开火车”......这些都是不用道具的场地游戏;所谓的有创新的游戏也就是一些需要简单道具或器材的游戏,如“滚铁环”“打珠子”、“板波”、“扇曲曲”、“滴汗”、“跳绳”、“跳橡皮筋”、“打仗”......在学校玩的“击鼓传花”,回到家里,哪怕没有鼓,小伙伴们也能玩。他们从家里拿来搪瓷盘,扣在地上就当鼓敲。再小一些的小朋友就去“整嘎嘎酒”、“过家家”。当然,冬天里的“堆雪人”、“打雪仗”、“铲雪”、“滑雪”也是小伙伴们非常喜爱户外活动。

  小伙伴们做游戏的热情极高。有时候,一种游戏今天做了,明天还做,小伙伴们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厌倦,反而乐此不疲,甚至流连忘返、废寝忘食。

巴芒丛中追兔忙

    

  每年的春天、初夏和秋天,河滩便成了小伙伴们的最爱。他们把牛儿放到河滩上吃草,人就穿梭在巴芒丛中。春天里掏鸟蛋,猜鸟,秋天里捉迷藏、追野兔.....

  有时候,当你走近巴芒丛,总能听到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从附近的巴芒棵子里传来。如果循声找去,鸟鸣声又会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寻来寻去,就是找不到小鸟藏身何处。如是反复几次之后,小伙伴们也有些气馁了,干脆就不找了。于是就来竞猜过蒙。说来也巧,每当有人猜中小鸟所处的位置之后,那里的鸟儿就不叫了,鸟鸣声又会从另外的地方再次传来。这和之前的循声找鸟有异曲同工之妙,引起了小伙伴们的极大兴趣,以至于乐此不疲。

  当然,最有趣的莫过于当你在巴芒丛中捉迷藏的时候,忽然就从巴芒棵子里蹿出一只野兔来。这时候小伙伴们就会放弃所有游戏去追野兔。大家叫着喊着,围追堵截、从这个棵子追到那个棵子,简直有些疯狂了。就是摔跤了,或者被磕伤了、割伤了也没有人在意,绝对没有人哭哭啼啼,只有欢笑声和尖叫声。

  让人更兴奋的是追着追着,忽然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一只野兔来,于是小伙伴们就自然而然地分成几拨人来追。也不知道那野兔是不是故意要削弱我们追击的力量而为之......那野兔也不往远处逃,就在附近的巴芒棵子里东多躲西藏,好像是在故意和小伙伴们捉迷藏似的。只可惜追着追着,就不见了野兔的踪影。最终,当然是一只野兔也没逮到,人却是累得不行,但是大家却从不会因为累而放弃这项活动。

    

乘凉日白听故事


  明亮的月光下,大堰堤上聚了好多人。树木、竹子的枝叶一动不动,就连那鸣蝉此时也停止了吟唱。星空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仿佛星月也来到了人间。老人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嘴里叼着用自家种植的烟叶卷成的烟卷,一边吸烟一边跟孩子们讲着故事。躺椅左边地上,用艾蒿茎叶扎成的驱蚊烟篙,正散发出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艾香味;右边地上躺着张开嘴、吐着鲜红的舌头、直喘气的阿黄。堰塘的水面上平静得像一面镜子,鱼儿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躲到深水处乘凉去了。

  “喔……喂!”孩子们唤风了。

  “嘎......”

  “扑.....扑......”

  “哗啦啦.....”

  孩子们唤风的呼叫声惊动了躲藏在大堰对面某个角落里的一只水鸟,惊叫着掠过水面。只留下一声鸟鸣、一道残影、一线水痕。

  很快,水面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一阵微风吹来,人们顿觉炎热消退了几分。水面上泛起了细细的波纹,在月光的照射下,既朦朦胧胧,又鳞鳞生辉,甚是迷人。


  我喜欢听父亲讲他在抗战时期给国军作民夫支援抗战的故事,感受他一生的艰辛,感慨抗战的艰苦卓绝,感叹祖国万里江山的幅员辽阔;

  我喜欢听父亲讲解放初期,他们作为青壮年组建腰鼓队扭秧歌欢庆解放的热闹场景,分享那“天翻地覆慨而慷”给老百姓带来的喜悦;

  我听着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的父亲居然会唱《国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还会背诵《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赞叹红色宣传教育给人们的精神面貌带来的巨大变化。


  我还喜欢听刘叔讲他在煤矿生病期间遇鬼的趣事,感觉世间的诡异。


  我更喜欢金哥指着星空教我们认识星星,听他讲《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传说,让我的认知从而跃上了天际,让我对神秘的星空充满了向往和好奇。什么天河啊、牛郎星啊、织女星啊、倒人星啊、北斗星啊......都是他教我认识的。虽然他教授的名称跟教科书上的有所不同,但我对于天文学的兴趣确是得益于他的启蒙。

偷桃摘李唱花脸


  众多的小伙伴一道上学,一道放学,或者在上学放学的路上,或者放学以后在家里,难免会做出一些在大人们眼里认为是不好的事情来。比如上树掏鸟窝、上屋檐掏鸟蛋,比如偷摘别人家树上的桃子、杏子、果子(李子)、梨子、柑橘......,比如偷摘别人家菜地里的黄瓜、西红柿、烧瓜、甜瓜.....,比如偷砍别人家的地里的高粱杆、玉米杆当甘蔗吃,还有什么豌豆荚、麦丸子(荷兰豆)......,凡是能生吃的瓜果、蔬菜、农作物果实、茎秆,他们都想偷,都敢偷,而且都有智慧去偷来。哪怕挨骂挨打也在所不惜。

  当然,在农村,像孩子们这些偷吃瓜果的行为,只要不是特别出格,一般是不会受到很严厉的责罚的。因为坊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歌谣:“路边的果,港边的船,不摘了吃也要拿来玩”。

  这里的挨骂挨打,倒不完全是家长们因为心疼这些东西被孩子们偷吃了、糟蹋了,而是担心孩子们涉险造成伤害,更担心孩子们因此从小就养成小偷小摸的不良习惯。

  有一回,我和我的伙伴之间就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那天早上,我和付癞、宽甫3人,本来是打算一起上学去的,而因为他们的磨磨蹭蹭,我们仨已经落在其它同学的后面很多了。不想他们俩心里藏着事儿,故意推三阻四,编排我一个人上前先走,说他们随后就来(追)赶我。我意识到他们心有“阴谋”,也故意不戳破,将计就计独自先行。我刚刚走到望叔家旁边就转身回来,发现他们俩正在我家菜园里忙活着。几根玉米杆已经被掰倒在地上,只是因为玉米桔杆表皮比较坚韧,没有被完全掰断,还没有弄上嘴而已。见到这种情形,我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啊?”他们这才知道他们的伎俩早被我识破了,才悻悻然离开菜园往学校跑去。

  我们就这样唱了一处“大花脸”,好笑不好笑? 

辣手摧鸡太“畜生”


  有一回,我们几个在一起做了一件非常“畜生”的事。

  那时候正是插秧季,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大人们都下地栽秧去了。我和宽甫到汉生家里去玩。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汉生提议道:“我们杀鸡子吃吧?”这话把我吓了一跳,说;“杀什么鸡呀杀,看你妈妈回来不打死你?”他却不以为然:“不会的。我就要杀鸡子”。见劝阻无效,我求助目光看向宽甫,宽甫也一脸的无所谓。没办法,我只好跑到门口把大门关上,并站在那里瞄着门缝替他们望风。

  汉生从鸡窝里抓来一只正在抱窝的老母鸡,按在地上,宽甫就帮忙扯腿(按住)。汉生又从厨房拿来菜刀,左一下右一下朝鸡脖子砍去。过了一小会,鸡终于不再挣扎了。再看过去,那鸡脖子已经被斩断,鸡头落在了旁边地上。汉生顾不得脸上、手上溅满的鸡血,找来木盆,往盆里舀了几瓢冷水,把鸡子往水里一泡,就准备拔鸡毛。

  正在这时候,汉生的妈妈回来了,看见汉生满脸满手都是血乎拉几的,可吓坏了。她抱着汉生看了又看,打着哭腔:“我的儿啊,咧是哪搞的?哪门满脸都是血啊?”汉生倒是没事人似的,回道:“我杀鸡子呢”。他妈妈这才看清,盆里还泡着一只鸡呢,立刻咆哮着一边打一边骂起来:“你个憨头,哪个叫你杀鸡的?那是一只菢(bao)鸡母,杀了也不能吃啊。你看我不打死你呀!”

  我和宽甫也被吓着了,连忙辩解道:“是他自己要杀鸡的,没有人叫他杀鸡”。宽甫说:“我只帮他扯了腿“。我说:”我就在门口望了风“。然后我们就撒丫子跑了。

  我妈听说了这事后,也很生气,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戏水烧烤样样能


  夏天放晚学后,小伙伴们吃完午饭就去放牛。大伙儿从生产队的牛棚里把牛牵出来,然后或牵着牛、或赶着牛、或骑在牛背上向河坝进发。

  到了目的地,大伙儿就让牛儿自己去觅食,只要牛儿不糟蹋庄稼就行。而这些放牛娃就把自己剥得赤条条的跳进洛溪河里洗冷水澡划扑秋(游泳)去了。

  那时候学游泳,都是背着大人玩的,所以没有老师教,也没有大人带。如果是被家长或者老师知道了,是要受到严厉责罚的。好在河水清澈见底,有深有浅,也有不深不浅的。而且,河底都是细沙子和瓜米石,无论怎么做都不担心把河水搅浑,从而给伙伴们带来危险。

  小伙伴们先在浅水里双手撑着水底沙滩练习踢腿踢脚,然后慢慢的尝试着在较深的水域练习凫水。在掌握了能保证身体不再沉水的技能后,又开始练习几种常见的泳姿和技能。什么仰泳啊、狗子过河(狗爬儿)啊、踩水啊、扎觅拱(扎猛子)啊,小伙伴们都爱学,而且争先恐后。再后来就向更深的水域进军。彼时,小伙伴们就会自发地进行各种比赛。有的比看谁划的远,有的比看谁游的快,还有的比扎觅拱(潜水),看谁潜的深(要从河低带砂子上来予以证明),看谁潜水的速度快、距离远,看谁潜水的时间最长.....

  在我们这群小伙伴中,就数付癞“打捧”声音最响,小三和汉生的泳技最好。有一年汉生还作为胜利大队的青年选手参加了县体委在南河水库举办的全县青少年游泳比赛。

  我也就是在那时候学习游泳的。虽然技艺不怎么样,泳姿也算不上华丽,绕家门前那口五亩水面的大堰塘游一圈,还是不带喘气的。

  有时候,伙伴们游泳过后,就在河里摸鱼。摸到鱼儿后也不一定带回家,而是把鱼儿掐了(处理鱼鳞、鱼鳃和内脏),在土坎边掏一孔炉子,捡来柴禾在炉子里烧火,然后把从家里偷偷带来的食盐涂抹在鱼儿“身体”上,再把鱼儿放到火上烤熟了吃。这是不是有点现在烧烤的味道啊?

  虽然味道不一定那么好,但小伙伴们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幸福!

    

  比起现在的孩子们,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幸运还是我们不幸。现在的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不说都是衔着金钥匙成长的,却都是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宠着、“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被守着宝似的看得紧紧的。虽然长辈们给予了他们N多的恩宠N多的疼爱N多的呵护,给予了他们在我们童年时代无法享受到的丰富的物质生活,但是,比起我们那些在放养模式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他们似乎少了许多的自由空间和童年乐趣,同时也少了N多学习劳动技能、培养独立生活能力、锻炼强壮身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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