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鸡蛋饼的老板
王官庄小桔灯 刘兴宇
在我来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老板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仍可以飞快地把面团一揪，一压，一擀，一卷……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挤压后，面团没有了刚开始的生气，变得平平瘪瘪的，像泄了气的皮球，躺在油锅里。
我不得不佩服老板的记忆力。这几个鸡蛋饼是谁的，付了钱没有，该找几毛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男孩来买鸡蛋饼。“多少钱?”那个男人一边翻着钱包一边问。老板忙里偷闲地说:“3块。”我一眼瞅见那个男人的钱包里有很多零钱，不过他还是只给了两块。在场的人有的头转向另
一边，有的看到了却装作思考的样子，都没吭声。老板只顾做鸡蛋饼，当他看到那两块钱时，比在场的人多经历几个春秋的他一下子清楚了怎么回事，却还笑着说:“先生，要是钱不够不要紧，这鸡蛋饼，就两块卖给你。”那个男人从嘴里挤出一句“谢谢”，就拎着装鸡蛋饼的塑料袋，牵着男孩走了。
我们学校的老师来买鸡蛋饼。“老板，我买12元钱的鸡蛋饼，给你100元，找我88元。”老板只顾着做饼，头也不抬地说:“你自己在盒子里拿吧。”老师每拿一张钞票，都给老板看一下，老板抬手挥了挥，满脸笑容地说:“自己知道就行，我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你?
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人把包鸡蛋饼的塑料袋和抹嘴的餐巾纸扔到地上，老板见了，急忙把它们捡起，放进自己带的垃圾桶里。中年人甚为不解，问:“有人扫，你为什么要捡呢?难道城管要你保证地上没有一点垃圾?”老板说:“我曾经当过清洁工，每天早出晚归，可还是有垃圾。我现在虽然不干了，但也要体谅他们哪!”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确实没有一点垃圾，绕到老板身后，发现他的垃圾桶却是满满的。
直到现在，我才关心起他的样貌:乱糟糟的头发中掺杂着丝丝白发，肤色黝黑，眼角布满了皱纹……
临走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那长满老茧的手，仍然在不停地做着鸡蛋饼，脸上挂着一直没变的微笑。
阳光下，他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