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初三，外甥拜年。”我却没能依这个习惯。因为舅舅远在邢台的白马河河滩上帮人家放羊，养猪，看大门，春节也不能返乡。
我没有收到过舅舅红包的记忆。由于他们的不上进，一直被父亲的嫌弃。按说这些年来，只要肯干，过上小康的生活简直就是眼边前的事。但舅舅们一贯好逸恶劳，一直就穷困潦倒，生活窘迫至此。二舅用换亲的方式勉强娶了媳妇，三舅找了个呆傻老婆，四舅还曾上过高中，却也是好吃懒做，投机取巧的人，曾经错过了还不错的机会，倒是最后连诳带骗的带回个外边的女的。
听说舅舅的祖辈曾经阔气过，老弟兄几个分家用小推车分银元。可惜君子之泽，一世即斩。即使历经文革几回浩劫，前些年翻盖老宅子还陆续挖岀了好几罐子的袁大头，成全了舅舅修房娶妻。
1992年我正在石上学时，四舅凭借岀卖祖传银元买了个化肥厂合同制工人指标。当时他在藁城化肥厂岗前培训，我还辗转去找过他，倾其囊中所有的五百元留给他让他努力，但他不久就辞了职。前天，同样我把口袋里的全部现金都给了二舅。但当他看见车厢里的白酒时的眼神，要比拿给他牛奶更格外高兴。
放羊舅舅和有点呆傻的妗子这些年嗜酒成性，好像因酒摔断过腰椎。大儿子也有些呆笨，己出走失联；二儿子可能心智尚可，但城里没房，打工也不努力，娶媳妇也是无望。
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但像舅舅这庸庸碌碌、颓废消极的人，生活才永处底层。栽了跟头还能够再爬起来，而他们似乎还从未站立过。
越努力，越幸运；越自律，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