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置办年货的时候,在忙着置办的过程中,这个腊月五味杂陈。脑子里时常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也许真的老了,喜欢怀念。怀念曾经的时光,虽然贫穷,但真挚。
小时候农村的很多交易是以物易物的,大家都很穷,没有那么算计,自己种的东西不值钱,拿来做各种交换,譬如一斤半玉米换一斤西瓜,五斤土豆换一斤粉条,换两斤红薯等等。如果是现在人的折算眼光,是很吃亏的,可是纯朴的农村人不细算那个帐,东西都是自己种的不当回事,所以买卖还是很容易达成的,而且交易量惊人。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孩子们馋的流口水,眼巴巴的站在摊前不走,淹透了家长的心,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父亲经常出手大方做这样的交换,也因此被母亲责怪不懂节俭过日子。母亲是不怎么管事的人,也不去摊前,她不知道她那些没有出息的孩子的馋样让父亲无法心硬,不是父亲不节俭,要知道父亲是出了名的节俭的人,进城办事一整天都不舍得吃一个烧饼而被同行的人笑话,还给他起外号“细磨石”,而回来不会忘记给我们姊妹几个揣着烧饼,梨,糖瓜等各种零食小吃。我们瞌睡的打盹了再爬起来,就等他回来,寒冬腊月梨冻的咬不动,也要放在锅台上暖热了,等着吃,孩子馋是天性。
农村精明人都知道,做这样的以物易物的买卖必须在白天,一般不黄昏或者晚上做,因为有奸诈的人家会拿发霉的,或者老鼠糟蹋过的粮食以次充好交换,就我哥哥是个二傻子,天黑了回来换,第二天早上一看,有半袋子全是老鼠屎,我爸爸为了儿子不吃亏,把自己家的好玉米换给他,那个坏的留下,全当牲口饲料吧,可惜他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那个可恶的女人反咬一口,为了儿子他没有反驳。
那么苦的岁月,父亲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总怕买的年货不够吃,多换点,多换点,五斤粉条,三斤花生……,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抽筋扒皮的付出。当然也有特别不堪的年份,有一年实在没有任何物品可以换了,粮食都不够吃,都是因为他听儿子说自己艰难,需要帮忙,放弃了自己种的田地,背井离乡去帮他,结果一无所得,从此以后家道中落。我们一家六口人五块钱过了一个年,从此以后我发誓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前几年我过年给哥一千块钱,让他和父亲花,他说用不了,我回他,在父亲有生之年我一定不让他过的委屈自己。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