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日,大哥走了。
匆匆,没有留下一句话,
直接从医院走的。
舟车劳顿还是没有赶上,
看到他的时候,是在殡仪柜中,神态并不安详,很忧郁……
送他去的时候,是在殡仪平板车上,整理了被褥衣帽,扶正了头……
目送着,被推走了,留不下,也留不住。
生死别离,竟是那样近,那样痛。
百日来,生离死别的那一幕,竟然抹不去,
而且愈加清晰,依稀就在昨天。
追忆他的往日,想不通的是,
我实在想不起,他在何时何处的一丝笑容
仿佛就没有笑过
我同样想不到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舒坦过?
是看井的时候吗?看磨房的时候吗?是上师范的时候吗?都没有印象;
是结婚的时候吗?是在双树中学、长城中学、上营小学,还是在长城小学?
我知道家里是不可能的!
似乎都没有,真的想不起来。
而能想到的都是他身形的艰辛,劳碌;内心的难缠, 无力抗拒,容颜的忧郁, 愁苦……
或许在宁夏的生活中有笑过的时候,只是我没有看见,但直觉告诉我,不会多……
那天,在赶往西安的列车上,我想着,我去见他,他看到我会很高兴的,我也相信我会给他信心和力量,努力的活下去,但他没有等到我,我失望了,遗恨终身……
那天,看了墓地回来的时候,在殡仪柜前,我幻想他这个时候突然醒来说,我怎么会在这里……那天我真是这么想的
这一切,都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走了,祈盼他活着……
因为有人在ICU不也活了几个星期,几个月吗?
父母走了,没有太多的遗憾,且真人肉身埋在墓冢里的,始终觉得他们就在那里,离我们很近;心里常常有些慰藉。
而大哥是真的走了,山坡上只有刻着他名字的一块冰冷的石碑,
其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灵魂的归宿在何处,我很茫然……
太奇诡了,怎么忘不了,又想不起呢?
但愿在天堂里,能过上他所选择的生活,
惟愿是……
或许人生本也如此,未如我所感的悲凉,
只是大哥在遗憾终身中走了, 而我们还在路上……他有些亏,真的......
人的一生,有很多故事,而足足影响大哥一身的故事,绝大部分的人未曾也轻易不会经历到……
个中滋味大哥知道,外人,谁解其中味…… 大哥,自古黄泉路上多孤单,路过望乡台,别忘了回头再看一眼你魂牵梦绕的世间亲人,也别望了喝奈何桥边孟婆的那碗汤,忘了那前世今生的爱恨情愁吧……
恳望侄儿育玺在百日上坟时,代我们给我大哥 献供些美食, 寄托哀思......奠上一杯酒,深表缅怀......
若育玺能将本祭文抄录或打印于黄表纸,一并焚烧,甚好!
是祭也。
二零二三年十月二十五日于武威
忧郁的眼眸,忧郁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