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鸟一家亲
谢琼安
“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我家阳台上没有梧桐树，却能神奇地连连引来“金凤凰”——红耳鹎（别名高髻冠）筑巢，先后孵出七窝小鸟，成为“鸟的天堂”！人鸟也成了一家亲！
在我家的东阳台上，盆栽有三棵发财树、一棵富贵树和一棵在泡沫箱中种植的百香果。由于时常给它们松土，施以茶叶渣、落叶、果皮、豆皮等作为肥料，这些树、果长得非常茂盛！直上的、旁逸斜出的甚至横长的树干、树枝、果藤和一簇簇绿油油的浓密叶子几乎把整个阳台遮蔽了，不少枝、藤、叶还争先恐后地舒展出阳台外，似“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而犹远过之……更令人欣喜的是，那棵富贵树近几年开了许多金黄色的花，一棵发财树也曾凑热闹似的开了一束“天女向上散花”状的花，这些花开得非常妩媚动人、婀娜多姿！也许是我家东阳台的树、果的枝、藤繁叶茂、花艳飘香；或者是阳台外小区花园里种植的一大片多种多样的花草、树木、竹子等，也长得郁郁葱葱的，一片繁盛；抑或两者兼而有之、相得益彰的缘故吧，使得我家东阳台时常“招蜂引蝶”。特别是不时的有多种鸟光顾，它们在树、果上玩耍、鸣叫、觅食，欢快的亮翅、扑翅、啄夹，跳上跃下、飞来飞去⋯⋯而神奇的事开始发生在2017年6月26日，一对红耳鹎鸟夫妻来到我家东阳台里一远角的上角落里筑巢！
红耳鹎：为留鸟，性活泼。头顶有耸立的黑色羽冠，眼下后方有一鲜红色斑，其下又有一白斑，外周围以黑色。红耳鹎已列入我国《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上，并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而来我家筑巢的这对珍稀的鸟夫妻，依托百香果上几根交叉长在阳台一远角上端的藤条和旁边的防盗网线条建巢，巧用露出阳台外的一丛丛的叶子档住強烈的阳光和风、雨进来，真是聪明！她们用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就把巢筑好了。那几天，我和我的妻子充满了好奇、惊喜，一有空就看这对鸟伴侣忙碌地飞来飞去，一次次地叼来草茎、细藤、干树叶等材料在不断地编织、蹲蹭、啄牢。我们在客厅里小心翼翼的偷偷地看，以免惊扰到她们，害怕她们放弃正在塔建的巢而飞走，去另觅新址建巢。
红耳鹎鸟夫妻“施工”造好巢后，雌鸟一天里的多数时间都趴在巢里，偶尔出去觅食；雄鸟除了去觅食外，时常负责在附近放哨、警戒，有时飞过来问候、慰勉雌鸟，探询一下情况。这样持续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期间碰到有台风来，台风的第一天，疾风吹过阳台外一层层的叶子后袭击鸟窝，鸟窝顽强地抵御半天后终于向一侧倾斜，后来倾斜得历害！摇摇欲坠⋯⋯我们看了后也很心急！后来我们趁䧳鸟离巢与雄鸟出去觅食的空隙，搬来梯子，我妻子扶住梯子，我拿着两条红色的包装带子爬了上去。先看了一眼鸟巢里面，发现巢里已有三个蛋！其中一个蛋已被吹滑滚动到倾斜的巢边而濒临掉下去的危险！“有三个蛋”！我高兴地告诉妻子。“有一个差不多要掉下去了”，我接着说。“那你赶紧挽救”！妻子急促回道。我仔细地打量着鸟巢，拉了拉先前发现的露出一小段在巢底部外的一条旧的淡红色包装带子，这条旧带子被鸟夫妻叼来巧妙地编织在巢里，缠绕着鸟巢里外，还挺稳固的。我于是把带来的新带子接驳上那段旧带子，再把巢的倾斜处托起扶正，拉紧接驳的带子并加固鸟巢后，再把新带子的另一头绑牢在旁边的防盗网上；然后再用另一条新带子的一头也绑上巢外那段旧带子，缠绕大半个鸟巢并稳固后，把另一头绑牢在另一侧防盗网的线条上（见图1）。正在我紧张干活时，鸟夫妻突然回来了。她们先是惊恐万状地大声尖叫，扑腾着在周围飞来飞去，不停尖叫着，似是对我发出连连的警告，看到我无动于衷没有停下的样子，一鸟突然俯冲向我攻击！我视若无睹继续干活，攻到面前的鸟乍然掉头飞到旁边花园的大树上。她们继续尖叫警告，我继续抓紧加固保护巢。一鸟再次向我俯冲攻击，而我仍然视若无物地干活，攻到近身的鸟只好又折飞回去⋯⋯我扶正、加固、绑稳了鸟巢后赶紧爬下来，才发现自己满脸大汗，全身衣服也已湿透。鸟夫妻马上飞回鸟窝，发现她们的蛋平安无事，也许这时她们才恍然大悟——才知道误会了我们，才明白我们是在煞费苦心地保护她们的巢和蛋！真是虚惊一场！一场“人鸟大战”也至此偃旗息鼓。
图1
第二天仍是台风日，并裹夹暴雨。我早出晚归上班，下班后赶紧回家，到家已傍晚。一回到家，妻子马上告诉我：“今天风大雨大把鸟巢也淋湿了。母鸟紧紧趴在窝里护住蛋，但也挡不住不停地吹进来的雨水，雨滴不断的从巢底掉下来！母鸟时不时很无奈地看着我，公鸟也在一旁干着急。后来母鸟离巢在阳台上、旁边花园大树上不断急促鸣叫，多次来回，似在求助！我赶紧搬来梯子并爬上去，把几个保鲜袋分别塞在鸟巢外侧上方的防盗网线条之间，并无缝连接护住鸟巢，从而挡住了吹来的雨水（见图2）。母鸟又重新回到窝上孵蛋，鸟夫妻还不时欢叫着似乎表示对我的感激”。听了妻子的话，我看了看经历了暴风骤雨的鸟巢及蹲孵在窝上准备过夜的母鸟，对妻子的爱心、善解鸟意、聪慧给予了深情的赞美！
图2
此后的几天，我们总是提心吊胆，担心、害怕鸟夫妻受到惊吓而搬家，把蛋衔走。直到有一天听到小鸟的微弱叫声，知道母鸟终于孵出小鸟来了！我们夫妻二人及大学放暑假回来的儿子也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并整天沉浸在喜悦中⋯⋯接下来的日子，鸟夫妻又忙碌起来，不停地飞出去觅食，抓到虫子后飞回来喂养小鸟。小鸟长得飞快，也越来越会吃，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虽然小鸟从出生后一周左右的时间都睁不开眼睛，但只要一听到响动，就以为是父母来喂养，马上一齐伸长脖子，张开大嘴，等候爸妈把美食送到口上（见图3）。鸟夫妻有时一起出去觅食，一起回来，一只先站在巢边喂养，另一只叼着虫子在旁边等候，直到前鸟喂毕并退至一旁后，才飞到巢边接着喂养，喂毕又一起出去觅食；有时也分开出去，分别回来。小鸟的食物主要是一种红色的虫子，我们看不太清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后来，我们担心小鸟饿肚子，就协助鸟夫妻为小鸟找食物。记得有一次我抓了一只蟑螂放在阳台显眼的位置上，稍后就看到鸟妈妈叼走喂给一只小鸟，这只小鸟张开大嘴象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把整只蟑螂吞下去了！有时也看到鸟夫妻叼来很大的昆虫，稍为啄断后喂给小鸟，小鸟也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了。我觉得这种小鸟很像蟒蛇，喉咙、肚子看起来不大，却能吞进一头小牛、小羊似的！我去江边卖鱼处抓了几个苍蝇放在阳台上，鸟父母发现后喂给了小鸟；我也放了一些米、饭在阳台，半天后发现仍在原处，一粒不少。还有一次，我去江边的花丛里挖土抓来几条蚯蚓和一些不知名的地下昆虫，用报纸垫着放在阳台上，鸟夫妻几次好奇地飞来看看，有时翻弄一番，但一条也没有叼走，看来这些都不是她们的“菜”吧！
图3
到了七月底，小鸟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羽毛也长满了，三只小鸟把巢挤拥得满满的。小鸟长大了！有一天，鸟父母开始反复示范、鼓励，不厌其烦地教小鸟们爬到巢边、藤上练习飞行。千呼万唤始出来，二只小鸟终于笨拙地、大胆地爬到巢边、藤上，开始颤悠悠地挥拍翅膀，练习飞行。或许是天生会飞的本性，这两只小鸟练飞半天后，终于鼓起勇气飞到旁边花园的大树上，并在附近的几棵树上飞飞停停，来来回回，几小时后就飞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了！另一只可能是晚出生的，在巢里再住了一晚，第二天也飞走了（见图4）。我们一家看了后，虽然怅然若失，但想到小鸟们终于长大了，现在去大自然闯荡、翱翔，又想到她们一家曾经带给我们一家无穷的乐趣，就自然释怀、笑逐颜开了！
图4
而神奇的事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2018年5月和7月、2019年6月、2021年4月和7月，又先后有5对红耳鹎鸟夫妻来我家东阳台筑巢，又成功地孵出来5窝小鸟！我家的东阳台成了“网红打卡地”！其中前三窝还是在第一窝的巢上安家，只不过是把旧巢进行了翻新。后二窝是在一颗发财树的树干上筑的巢，这棵树干长得很有艺术性，它先直长到阳台顶部后接着横长，横长半米左右后弯曲长，并且长出阳台外（见图5）。后二对鸟夫妻中的前一对就是巧妙地选在这根树干的弯曲处筑巢，妙用弯曲处的树干、叶柄、树叶及附近的防盗网线条建巢（见图6），真是睿智！而后一对鸟夫妻也是对旧巢进行了翻新。从筑巢、生蛋、孵蛋、孵出小鸟、喂养小鸟到小鸟长大飞走，周期一般是28天到30天之间；每窝普遍2个蛋，有时3个蛋。这5窝鸟发生的故事虽然没有第一窝多，没有那么多惊险、感人之事出现，但也发生了许多“人鸟一家亲”的故事，也带给我们一家人许多的挂念、欣喜和快乐！而最神奇的事发生在2023年6月5日！因我今年5月把东阳台树、果进行了大修剪，一批批的干、枝、藤、叶等被清理掉，期望这些树、果“凤凰涅槃”，重新发芽、生长，若干年后再长成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到现在已过去短短的二个多月，这些树、果长势喜人，已长出来许多新枝、嫩叶。但是，还远远不具备红耳鹎等鸟夫妻来造巢安家孵蛋的条件，虽然她们时不时来光顾、眷恋。而我家的西阳台平时主要用作晒衣服用，只盆栽有一颗百香果和一颗年桔树，百香果的藤及叶子长满了小半个阳台。而一对红耳鹎鸟夫妻竟在6月5日这一天，在西阳台上的几根交叉的果藤上筑巢！这个巢建得太矮，只建在阳台中央的中部偏上，我站在地板上，手一举起就够得到巢，可以轻易地把巢、蛋拿走，甚至可以捉住扒在巢上过夜的母鸟！这对鸟夫妻也真是太猖狂、太大胆，把巢筑得如此低矮，应该是我们的“老熟人”一一在我家东阳台生过小鸟的鸟夫妻或者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小鸟。她们才会如此放心我们一家！知道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她们和她们的小宝！真是太通人性、充满灵性的鸟夫妻！我们一家人时常进出西阳台，特别是我的妻子，拿着一根晾衣杆，在那里挂衣服、收衣服的，人、杆子、衣服在鸟巢前晃来晃去的，鸟夫妻也一点不放在眼里，仍然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忙她们的事。真是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和谐相处、共用阳台！即使我的朋友来访、看鸟，我给朋友照相和拍视频，朋友的手举到鸟巢边，扒在窝里的母鸟看到陌生人的危险举动也懒得理，一动不动，更没有惊慌失措而飞走（见图7）。真是“人鸟一家亲”啊！当然的，到了7月3日，她们的一对小宝也顺利长大，飞走闯天下去了！
图5
图6
图7
良禽择木而栖；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只要我们热爱大自然，爱护大自然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有如人鸟一家亲，那么我们人类和大自然就能和谐相处、乐融相安，人们的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作者简介：惠州城市职业学院经济管理副教授、高级营销师，广东省综合评标评审专家库专家，发表经济类论文20多篇，主持省、市级重点课题4项，曾任《惠州城市职业学院校友汇》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