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早餐过后坐在电脑桌前，微风送来沁人心脾桂花清香。哦！桂花开了
情不自禁地打开电脑，登录《酷狗音乐》搜索“桂花”二字，
点开徐千惠的歌曲《江南桂花香》：
“玫瑰香 茉莉香
比不上江南桂花香
月里嫦娥播的种
山中仙女育的秧
长成四季常青树
开出小花金晃晃
有风香十里
无风十里香
香了小河香山岗
生活处处都飘香
就像一杯美酒醉心房”
听着清新悦耳的歌曲，望着门前满树的桂花，我也是醉了！
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我学习、工作过的地方”向阳学校”特别惦记我们亲手栽种的那两株桂花树。
你开花了吗？我很想去看看。
“说走咱就走”如是怀着9.23聚会带来的愉悦心情，沿着朱家港圩场小街向北走去。
还是这条路，与五十年前相比，经历了小道、砂石公路、水泥路的变化，道旁的农田上建起了一栋栋漂亮的农居。远望学校，只能看到高耸的移动电话铁塔。和那两株高大的桂花树
据说这个名叫“楠竹咀”的地方是有灵气的，1953年“石总庵”的私人学校“西渠小学”收归公有后迁到这里，学校越办越兴旺。鼎盛时期，学校开设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共16个教学班，师生员工近千人。当时一个生产大队办的学校有如此大的规模，在全省乃至全国罕见。
走上学校的高坪，我见到了我们栽种的那两颗桂花树。
那是在50年前，我们教师晚餐后还要挖地种菜、上山挑炭、到砖厂挑砖、植树造林。那两颗桂花树就是那时到现在的陈家湾带土挖来载上的。那时是大约两米高的小树，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几年前有人出资几万元一颗也没能买走的桂花树。看着眼前亲手载下的桂花树，似乎天生拥有清雅的品质。虽说是花，却开得小小的，点缀在大片大片的绿叶之间，不争不抢，自有闲情，悄悄地给人以清香。她不招蜂引蝶，不扰乱心神，若能如桂般，在这寂寞的校园里守得宁静，香清益远。
哦！她也开花了，只不过没有那些年开的旺盛，枝叶间，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非常细小的花，或许是因为岁月如梭，或许是因为万物皆有离别的缘故，因为这所学校从今年再也没有一个学生了。
再看到现在的校园满庭枯草，再也没有那昔日的勃勃生气，心中不免途生一丝伤感，刚才想看桂花的愉悦心情一扫而光。
心中途生伤感，也在于我与这所学校有缘。
1958年我在这里读小学，在这里接受长知识、启人生的启蒙教育。“大小多少、上下来去、前后左右”的朗朗读书生犹在耳旁回响。课本上“大小”二字配图大南瓜、小苹果，“多少”二字配一堆和几颗花生图，“上下”二字配爬上滑下滑梯小女孩、“来去”二字配背着书包走来走去的小学生，那些形象直观的课本配图、“123456789”数小棒的情景久久不能忘怀。“......天空是蓝蓝的，公园里绿油油的，好多好多的花开了，有红的、有白的、有黄的.....小朋友要摘花，妈妈说：‘花儿是给大家看的，我们要爱护它......’”的课文，集颜色分辨、识字教育、品德教育于一体，满满的信息量永久篆刻在儿时的脑海中。
1965年我考上了“桃源五中”读初中，1969年，我被推荐到“桃源五中”读高中1971年高中毕业又回到这里当“民办教师”。拿着生产大队记的工分和国家发的每月10元津贴（初中教师10元、小学教师5元），农忙季节还要回生产队参加春插、双抢、冬修水利。吃的南瓜、白菜上飘着几滴民办教师从自家带来、公办教师拿着国家分配的指标在粮店买来的菜籽油，粮食也是这样，睡在礼堂里的大通铺上。那个时候，生活却很充实，因为有一群快乐无忧、相互帮助的好同事，还有那些听话、懂事、勤学的学生娃。
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赶鸭子上架”一点也不为过，一进校就在中（4、5、6）班任教且担任中（7）班班主任向阳学校办高中班，我担任高（1）班班主任。其间去过“常德师专”参加英语培顺班，以结业考试95分获得当时高中英语教师资格。也投身到县办高中、函授本科学习物理教学，结业后还是回到了向阳学校。回忆起这段时光，那时的我意气风发，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刻。
那时的学校由原朱家港大队、王家当大队合并后后的向阳大队自办。那时的向阳大队远近闻名，1978年是常德地区少见的集体储备粮上百万斤的大队，大队办的学校也远近闻名。1980年代初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中国大陆的农村推行，部分大队领导为了一己私利，吵着要撤分大队。在后台支持下，小人阴谋得逞。于是，大队撤分了、学校周围的大队办的商店、粮油加工厂拆了，大队部拆了，学校的礼堂拆了，原本修教学楼的计划也搁浅了，学校的骨干教师也被调走了。尽管大队再次合并后村镇极力建设向阳学校，但因为缺师质、缺生源（原本向阳学校是面向全镇和临近的外县乡镇招生，他们都是莫名而来。）但学校还是一阕不振。
看着眼前的学校，心中充满了忧伤，充满了无奈。曾经的承诺，曾经的奋斗，曾经的欢聚，似乎都如晚来的星辰，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是白发苍苍，身心疲惫。岁月的流转让我开始怀疑人生的意义，为何一切都如此短暂，为什么珍贵的东西总是难以留住？
南宋刘过说的好：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花开总有花谢时，岁月流转，世事变迁，关于时间的问题，永远没有答案。那些美好的瞬间，如同流水一般，急速的流逝，渐行渐远，再也追不回来。
古人云：万事相寻荣与衰，故人别来鬓成丝。欲知岁晚在何许，唯说山中有桂枝。（宋代.黄庭坚）
人生所有的相遇，好与不好，都是机遇与缘分。世上的万事万物，荣辱兴衰冥冥之中各有定数，与学校的离别足以让故地变了模样，也足以让我们青丝染成白霜。
不念青春，不惧无常，珍惜人生，把老去的容颜看成是我们成熟的标志。我们无法停下时间的脚步，留住这一切，逝去的一切无法挽回。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多一点阿Q精神，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用不老的心灵去应对余生的风霜，因为人生坦然，不应该留有遗憾。
我又想起了《宋·黄庭坚》的诗句“林下昼焚香，桂花同寂寂。”（唐·刘长卿）
这个秋日，愿你有桂花相伴，有美景相随。看桂花开放，尽情享受这一刻。
但愿人间处处都飘香！
小溪流 作于202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