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悠悠的,又高又远——小小的萧红在祖父的园子里铲地、拔草,东一脚西一脚的瞎闹,在祖父的园子里追蜻蜓、捉蚂蚱,一会儿又把草帽盖在脸上睡着了……
读祖父的园子,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读都会被萧红无忧无虑的心情所感染,嘴角带笑,而我也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自由自在的年代。
那时候,我家有两个果园,一个是桃园,一个是苹果园,那是全家生活的重要经济来源。父母一年四季在园子里辛勤劳作,桃子和苹果年年都结出累累硕果。果子即将成熟的一段时间,我就有了任务,那就是看果园。
每年暑假一开始,我就得日日到桃园里去。那园子和萧红家的类似,各种花朵昆虫,都和我做伴。天蓝悠悠的,又高又远。我从果园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到这头,跑够了,又和小伙伴们一起捉知了,折柳枝,玩泥巴,做花环……口渴了,去园子里找一个又大又红的熟透的桃子,只需把桃子的皮一揭,那桃子就滴下蜜蜜的汁水,赶紧把嘴巴凑上去,咬一口,啊,好甜!因为贪玩,妈妈便让我去桃园前面的公路上去卖桃子。这可是一件苦差事,要摘下满满一篮足足20斤桃子,运到公路上,还要称重,算账,卖完了再去摘,如此反复。那时候我才小学二年级,力气小,运桃子的时候,一会儿搬,一会儿拉,还要爬上公路边的陡坡,有时候,肚皮都磨破了。称重用的是一杆老秤,现在想想,它似乎比我还高。但是每当看到自己一番辛苦劳动换来的4元左右巨款的时候,那心情,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桃子卖完以后,就要去看苹果园了。苹果园毗邻陇海铁路,火车来的时候,我总是坐在地头数火车。天还是蓝悠悠的,又高又远。火车那么长,开得真快,有时候还没数清楚,火车就跑远了。我就梦想,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能坐上火车,去往果园以外的大世界。苹果园的小伙伴不多,自然有些无聊,我就找哥哥姐姐的语文课本来读。牛郎织女、连升三级、范进中举,就是在那时候读到的。可是我能找到的书太少了,往往一个故事都要读好多遍。后来我找到了爷爷的一本《月唐演义》,那本书已经破烂不堪了,而且缺了很多页,可我还是如获至宝。李世民、秦琼、程咬金、罗成,这些鲜活的人物,至今还让我印象深刻。我的阅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小小的心儿开始幻想火车驰向的地方……
天蓝悠悠的,又高又远……童年也越来越远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