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湖里有一对黑天鹅正在孵蛋,我差不多每天都要到湖边一趟,有时晚上也去,不是因为满湖的荷花,也非黑天鹅的美丽,是两只天鹅孵蛋的吸引。
两只天鹅一雄一雌,雄的大一些,脖颈修长,羽毛黑亮,嘴巴红红的像一股火焰,很美丽。雌的小一点,没有雄的那么俊美。它们在湖边不远处建了一个巢,形影不离,相伴相随。巢穴很简陋,没有任何的挡风遮雨,但看上去却踏实。巢穴里有四枚蛋,淡蓝色,大小和鹅蛋差不多。两只天鹅轮流孵化,雄的时间长一点。当一只天鹅孵化时另一只有时在周围守候,有时用嘴叼草,加筑巢穴,使之不断抬高,日复一日。
巢穴呈圆形,高出水面约十公分,底部有一块木板和几块泡沫板。我没有看到它们垒建这个巢的全过程,只看过片段,十分不易。先选用一些粗的芦苇和粗的荷叶枝径,用嘴将其截断,铺垫底部和外侧,再选用一些细枝条和软草铺在内侧,巢穴下面大上面小,略呈椎体型,枝条长短根据需要裁截,底部的长上面的短,摆放错落有致。我观察过,一根枝条,从选材到裁截,再将其拖拉到巢穴摆放好,有时需要几分钟或更长时间。那么一大堆,至少数百根,可想而知这得需要何大的功夫和毅力,我为之震撼和感动。
孵化过程更是不易。正值盛夏,露天温度有时达五十度,炽热的阳光下,一动不动地趴卧着,每隔一段时间站起来,用嘴将蛋翻弄一番,把靠腹部的一面翻到下边,靠草的一面翻到上边,像是让整个蛋均匀受到腹部温暖。雨来之前尤为忙碌,不停地裁截、拖拉、垒筑,使巢穴加固、抬高,可能是防止水淹吧,风雨时它们紧靠一起,任凭风吹雨打,竭力地护围着四枚蛋,这是何等的无私何等的爱,我为之震撼和感动。
据说孵化期近四十天。四十天里,烈日,高温,雷雨,闪电,甚至蛇鼠,它们始终专心致志,忍受着烈日暴晒、风雨吹打和抵御蛇鼠侵扰,忍受着巢穴随时被毁、新生命随时被害的担忧和惊恐,这是何等的磨难何等的艰辛,我为之震撼和感动。
观望的人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目光宁静地说:“那只公天鹅真漂亮,心更好,天这么热,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让母的找个地方凉快,比人强,男人要是漂亮了早就不在家了。”一席话逗的大家哈哈笑起来。大家笑了个不停,老太太却依然宁静。
已经超过四十天了,小天鹅仍然没有孵出。我不无担忧天有不测风云,盼望着四枚蛋都能顺利的孵出小天鹅,不负其父母四十多天的辛苦。我能想象出,当小天鹅破壳而出的那一刻它们的父母会是怎样的高兴,它们会把多日的艰辛忘却,会把全部的心思凝聚到小天鹅上,不久后,会有一小群,大的疼爱,小的缠绕,其乐融融,这也许也是亲情吧。
我记起了亲戚家的几只狗,开始时养了两只,一公一母,后来生了一只。公狗爱吃肉,母狗爱吃菜,小狗啥都喜欢。每当吃饭时,三只狗总爱蹲在饭桌旁翘首期待,扔一口食物给它们,两只大狗大多只是看一看,而小狗不管,拼命争抢,有时母狗抢到了也不吃,给小狗,只有当小狗吃饱离开后,两只大狗才自己吃。我很生小狗的气,怜悯两只大狗,于是,常常在小狗吃饱离开后,夹一块肉给公狗,夹一筷子好点的菜给母狗。亲戚笑一笑,我说,我少吃一口给它吃,然后我们都笑起来。
目睹烈日下的两只天鹅,我除了敬慕同样有一些怜悯。我希冀着四枚蛋都能孵出健康的小天鹅,不负它俩多日的艰辛和盼望,我希冀着耶和华之神能赋予出生的小天鹅有感恩之念,念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易,我希冀着耶和华之神能赋予亲戚家那只小狗让它不再完美的自私,同时也希冀着耶和华之神能使万物皆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