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连志
记得零八年后，跟一些同事熟人相约去登山，随后我的兴趣大增，故此备下拐棍与登山鞋等用品，逢节假日，就相约驴友赶早班的公交车去。那时的车上坐满了去登山的人，大都上了年纪男女都有。当然也有自驾游将车停在连城山下的。选择登连城山是因为距离不远，来回坐车方便，且山形地势起伏变化，老少皆宜，晨起出门去，中午十二点前就可回家。但因21路车无人售票，每每乘车时得准备下两元零钱，来回四元，时间长了，感觉很不方便，就赶紧去办张公交卡。
那时，我们主要是登连城山，它座落于汉台区城北河东店镇往西北方向，经过褒河大桥向北，属于勉县境内。连城山海拔一千六百多米，呈东西走向，山连山，山水相伴，能爬上第一座山头，就令人刮目相看。因山势陡峭，树木杂草稀少，石块凌利而闻名，取名《好汉坡》，不经常爬山者，非出几身汗不可，脚下不贴实着，几有可能滑落。清晨，登山者后背被晨光照射，夏日宜赶早，要不后悔就来不及了。当然，年老体弱者和孩子们就不必吃这个苦了，有经验的登山者会指点他们，绕着山前长长斜坡的黄泥路可绕道第一山即《好汉坡》。上《好汉坡》的人，得歇三四次，但只要坚持住，就一定胜利。然而想要从山顶上再下来，可就危险多了，看着就晕，脚底打颤，手无可扶，想想就害怕，我曾几时就试了一次，很是担惊受怕，好再有惊无险，此后就再不逞强了。站在山头上，可极目远眺山水相连，褒河城尽收眼底。一左一右的鸡头关和褒河大桥诉说着古老文明的往事以及现代生活的变迁。
连城山因地势走向，一座连一座，座座向上，一山更比一山高。翻过第二座山，眼前一亮，犹如一大片平坦的蓝球场，向上远眺可见山顶。向下可俯视树木成荫，林间小路游人星星点点。遇到春季的周末，褒河镇附近厂区的工会也会定期组织本厂职工及家属举行登山活动，郊游踏青。一路上花花绿绿，人们挥动着小旗招展，拍照留念，络绎不绝，人声鼎沸。一些家属还带着宠物狗蹦上窜下，走累了，就坐下休息，吃点干粮，喝点水，继续向上爬，直到看见他们的厂工会领导站在半山腰里的横幅旗下等着给大家发票，回头领取奖品。每遇此，我也劲头十足快步登山。
第三座山比较好走，斜坡较少，有一座寺庙，俗称下寺，属佛教，主事的是一位老人，乃俗家信佛弟子。爬山的人走累了，就在他那门口的两排木凳子上歇歇脚，打打煎，聊聊天，时间一长，得知他一人在此，靠着房前屋后自种自吃，种的是一些土豆玉米红薯之类，也种点蔬菜如辣椒茄子青菜等够吃即可。又或是替人超度，或是算姻缘前程，到也不寂寞。时不时的会有十里八村的人来请愿还愿，带给老人一些米面吃食，或是油盐酱醋之类，或者是香腊纸表类的东西。山上缺水，靠天吃饭，离庙门不远，有一水池，标注寺庙用水，如遇天干，久不下雨，吃水就困难，好在常有登山者来此送其几瓶纯净水，更有热心登山人背一大塑料桶水给其送来。几番相识下来，老人说起自己年岁大了，想下山去，给管庙的人也说了多次，让位给他人，但山上贫困，一直无人来接替。次年开春之后，我再登山时，见主事老人不在了，换了个年轻一点的人，看样子还蛮有力气，把周围的平地都开耕出来了，种植面积也扩大了，还翻修了大门，贴上了对联，想必老人也已下山了。
继续爬山可就登顶了，走过一片竹林，沿着斜坡往上很是吃力，确定无限风光再向前，坚持再坚持。半小时后，终于到达连城山顶，先找地方坐下，喝点水，吃点干粮，也就是随身带的纯净水和干果小吃，或是带两煮熟的鸡蛋与面包充充饥。随后抒展身躯，再吼上几嗓子，听这寂静的山林余声缭绕。极目西望，蓝天下，一片绿草坡上坡下，有十多只的牛羊悠闲地吃着青草，却不见放牛羊的人，据说是每只牛羊都带着玲铛随走动而骤响。顺着脚下面的斜坡下去也可到达褒河水库，沿着水库边走也能走出莲城山。
第四座山顶有一道观，年久失修。不远处的下面有一座石砌的院房，说是住着兄弟俩且已成家。平时很少见有香客进门来，兄弟俩到也热情，遇到饭点也热情招呼游客吃饭。山上缺水，且水质也不是很好。但也不缺饿了想填饱肚子的人。山顶的周围坡地上同样也种了土豆与玉米，吃时去搬几棒，或是挖些土豆与红薯来。给我的感觉就这样，成年都长在地里，也种点疏菜供自己下饭。养了几十只各样颜色的土鸡，漫山乱跑，到了晚上自己就回鸡笼子里了。还喂了两只一白一黑的土狗看家护院，见了游人也不狂叫到也和谐。多年来的登山经历，不仅大大地增强了体质，同时也开阔了视野，结识了许多驴友，不由心生感慨，人生如逆旅，快乐就好。
有一位驴友老孙，我们经常相约登山，老孙年长我几岁，但精神尚好，人痩腿长，每每逢节假日，大清早电话就来，约乘第一趟班车前往连城山。因受居住限制，他乘102路车过褒河大桥后在桥西常常等我，而我乘21路车在褒河镇的终点桥东下车，走十分钟过大桥与他相见。在随后登山的岁月里，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每年阳春三月就开启登山的日子，与同道驴友一路追赶，谈天说地，与花草为伍，和山蜂为伴。纵使酷暑节气，登山者稀少，我们也要登上一半山峰，坐下歇一会享受阵阵清凉，听听山林蝉鸣。尤其是在秋日里，如遇国庆节放假和重阳佳节之际，艳阳高照，风轻云淡，私家车颇多，游人如织。山上随处可见阔叶林树大繁茂，脚踩到金黄的落叶上面，飒飒做响，与游人争强。同时，一路上也洒满了随处可见的松针与松果，看那一颗颗一片片傲然挺立的松树，这或许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飞播的产物。
此后，在一个和风细雨的日子里，我们一同转道去了慕名已久的鸡头关游玩。登山者的乐享与乐趣在此后多年的时光里漫延，在远离城市喧哗的山野里游荡，在一对志趣相投的中年人心里有了共鸣。随后的一个夏日里，我即兴抒写了一首
《登高》
骄阳似火，移步连城山。
极目远眺山水间，享受世外桃源。
哥俩相伴，漫游于林间，
历经数载身康健，一路蝉鸣呐喊。
几年后，老孙驴友因意外去逝，我悲伤不已。为记念老友再次写下相思之语。
《长相思-一座山》
一座山，三座山。
山水相连步履艰，抬头愁云见。
春日暖，秋渐寒。
蝉去雁飞上高山，孤赏落叶残。
以及
《再登连城山》
春去花还在，登高人已远。
蝉鸣林荫道，相隔数重山。
落叶泛金黄，鸿雁汇重阳。
再登连城山，依然是晴天。
去年秋雨水颇多，几次未能登顶连城山，转道去花果山一游，遥望对面的连城山，山雾笼罩，湿气萦绕，不禁感叹。留下一首《野望》：
绵绵秋雨为那般，徒步登山心不甘。
伫立花果望连城，何时登顶揽群山？
作者简介：
贾连志，汉台区人，1964年出生，高中毕业后进入汉中汽修厂工作，后遭遇下岗潮，在工作与生活之余，爱好文学，坚持写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