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峡山十里河排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美丽如画
又见峡山十里河排,高速公路像一条玉带环绕在山延逶连沟壑之间;列车开启长鸣的汽笛声,伴着隆隆机车跨大桥穿山洞呼啸而过;大大小小的机动船,在江水滔滔峡山十里河排上忙碌穿行。纵横交错的交通与青山绿水混然一体,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镶嵌在这崇山峻岭之上。不禁让我回想到懵懂少年,初出茅庐的青年与峡山十里河排的过往……
峡山十里河排是贡江流向赣江的一处险要地段,江面不大,山崖陡峭,水急滩多,两面是高山。道路下不宽也不窄的河道,山延逶连10里地。人们就称这段路为十里河排。再往上游走就是我们的于都县城,贡江于都流域区又被人们称之为于都河。
于都还是当年震惊世界的中国工农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集结点。当年红军需渡河西进,为了尽快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于都冒着人们不仅拆掉床铺板、店铺门板,人跳入江水中,用肩膀扛起了一座人工浮桥,让数万红军顺利渡江。而且送别六万八千多热血青年参加革命去当红军,人们耳熟能详“十送红军”,是于都人民送别亲人当红军时的深情演绎。于都河是中国工农红军革命走向伟大胜利的出发地。同时,也是我人生重大转折的出发地。
我的家在于都河畔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小时候的那会,听到过大人们讲于都、赣州城有好玩的。但由于交通确实也不方便,人们要走出这小山村,过于都河是靠人工撑船才能过去,过渡费每人5分钱一次;去赣州车票要7毛5分钱;去于都车票要5毛钱。家里没有急事,或外面工作的人,一般很少出远门。像我在12、3岁没去过于都、赣州城,也是大有人在,有的老人们一辈子都没有坐过车出过家门。其实我二哥在我很小的时候,招工就在赣州工作,但他在航运公司上班,基本不在赣州停留,我们去赣州他也没时间陪我们玩。当然,那会我家哥们兄弟多,也没有闲钱让我去赣州玩。我特羡慕邻居家有个小伙伴,小伙伴的大哥在盘古山钨矿工作,每次去玩都会带回好多大大小小陶瓷的、铝制的毛主席像章发给我们,每次戴着新艳闪耀的毛主像章,心里美滋滋的。
我第一次去赣州,是13岁那年。有一天,父亲突然问我,想不想去赣州玩,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很高兴去啊。父亲让我和一个在省城工作的本家叔叔和婶子夫妻俩一起座船去赣州(那会班车票也很难买)。 父亲利用“特权”让大队运甘蔗的机动船(当年已是大船了),把我们送到离赣州不远的茅店糖厂,就有人用汽车来接我们去赣州。
去赣州,无论水路、公路,都要经过峡山十里河排,这是唯一的要道。这是我第一次坐上真正的“大船”,把我高兴坏了,船在江中我站在船头,眺望两边的山,看着江水,任寒风嗖嗖从耳边刮过。正在高兴时,船长把我喊回到船仓,他告诉我们船到十里河排了,这里江水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很危险。江中心有很多漩涡,有时能把船搁浅在那不动,就得人下去挖开堆积船舵的河沙,才能让船继续前行。江边的悬崖峭壁,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将船撞翻。所以我们上船时,船长就告诉我们救生圈在哪里放着,以便急用。
我们在航行中,船停了好多次,都是船员们穿水服,套着救生圈下江里,挖开堵在船舵沙子。好几次险些撞到石崖上了,好在船员们有预见性,很快处置才避免危险。天黑了船才到茅店糖厂码头,再坐汽车到的赣州。
这是我第一次去大城市赣州,我二哥带我第一次去动物园,第一次吃饺子。第一次知道赣州有个“八境台”公园。第一次知道大城市的树木和草地是人栽上的,并有人浇水、修理。第一次知道大街有专人扫地。第一次感受到大城市有好吃的好玩的新鲜事。
同时,还遇到了送我们回家的中学同桌本家妹妹的哥哥,我也得叫哥哥。他在送我们上车的那些嘱咐,我很受启发至今难忘。他一再嘱咐要我们回去后要如何好好读书,只有读到书才能有出息等等之类的话。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听到大人们给我们说,只有读好书才能有出息,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虽然有点颠覆了那个读书无用论年代思潮,但我却相信他说得一定有道理。 其实这个本家哥哥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式的人物。他高中毕业,还多才多艺,在大队宣传队的表演过,还能写得一手毛笔字,大队林场墙上很多的大字都是他写的。那会我去大队林场时,他还和我闹玩过,只是他到赣州工作后,他对我可能没有印象了,我坐船去赣州那天晚上,他开吉普车来接的我们时,他没认出我。若干年后,我们幸运的在偌大北京城再次相遇,且一起在京城生活,还聊起过当年难忘的那些事。
第一次路过峡山十里河排,不仅让我也体验了峡山十里河排川流不息江水的美妙与神奇。也让我开阔了视野,对大城市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第二次从峡山十里河排经过,是1978年的深秋,一个极其偶发的事。那会我们大队是赣南茅店糖厂甘蔗种植地区。深秋初冬之季,正是砍收甘蔗最忙的季节。也是甘蔗运输最繁忙的季节,有用汽车运输,也有船运的,糖厂周边还有用板车人工拉运的。
那是个周六的下午,太阳快落下山了,我刚从学校回到家,闲来无事去田里帮母亲捆绑甘蔗。活还没干一会,我堂叔就过来找我去帮个忙,说我们生产队的一船甘蔗已出船了,船上没有我们的人押运,现在生产队又派不出人去,堂叔就非要我去帮生产队押运甘蔗。而运甘蔗的船早已出发了,大约天黑前到茅店糖厂码头,我得坐班车去才能赶到。
堂叔突然让我去押运甘蔗,我当时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一是我还真不知道押运甘蔗,要做什么事。二是船早就走了,我虽然认识的船上,有一个本家叔叔,也是在几年前坐船去赣州时认识的。再说茅店糖厂码头我也不熟悉,我去哪找运甘蔗的船啊。我也许就是认识船上这个本家叔叔,再看我到堂叔急得团团转,对我那份期待和信任,才鼓足勇气答应去试试。
天快黑时我赶到茅店糖厂江边码头,好多运甘蔗船密密麻麻地停靠在码头。因为所有船的模样都差不多,船号也看不清楚了,所以我只能挨船询问,终于找到了我们生产队的甘蔗船。一眼就认出了我本家的叔叔,打着招呼的功夫,我就到船上了。
那会我意为押运甘蔗,就是看到甘蔗在船上就可以了,当我见到本家叔叔后很兴奋说,“叔叔,一船的甘蔗都在,一捆也不少啊”。这一说不要紧,差点没把本家叔叔和船长笑喷过去。本家叔叔告诉我,押运甘蔗不是怕甘蔗不在船上了,而是要去糖厂磅房,看着甘蔗装车过磅,过磅后签收过磅单带回家,给生产队记帐用。
我们生产队这船甘蔗排队要到晚上十一、二点。由是我在船上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按照本家叔叔吩咐就独自上岸。我上岸前本家叔叔再次地嘱咐,要去糖厂磅房那儿等着,要看着甘蔗过磅,把自己记的数量和磅单记帐的数量对一下,别少记或落记了,要不回去没法交差。
糖厂码头好多探照灯,照的使整个码头灯火通明。很多人和机动船来回穿梭,此起彼伏呐喊声、机动船突突声混杂在一起,基本上听不懂清大家在说什么。很多人在忙着装卸船上的甘蔗,大家都在忙碌,码头十分热闹。
糖厂好大啊,走进糖厂的大门,一片幽暗,厂区内很少行人。大晚的就我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真有点害怕和紧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叫声“老俵”,把人吓一跳,他问我,“你一个孩子这么晚了,来糖厂干什么啊?”,我赶紧和他说明来意,他听完后就把我直接带到磅房,还特别嘱咐磅房的人,要帮我把事办好。一下子我和磅房的人就熟起来了,他们就让我在磅房等着,困了就在长椅子上睡一会。即便这样,我仍然有些紧张,我哪敢睡觉啊,万一甘蔗过磅出了错,就没法回去给堂叔交代啊。
一直呆到深夜,终于轮到我们生产队的甘蔗过磅。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地磅,我猜想一船甘蔗,十好几吨要过磅多少次啊,没想到过地磅时,就用7、8次就结束了,总重量18吨多点。我把签完字的磅单拿在手里,回到我们运甘蔗船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因为下午要返校,就坐班车回到家,将磅单交给了我堂叔,可把他乐坏了。
其实他担心了一个晚上,他是生产队的会计,很多人听说让我去押甘蔗的,他们都很担心,主要是怕我第一次不懂业务,怕我半夜三更出事,毕竟没有经验,真出了差错他要负责的。所以,当我把磅单给他看时,好像还比原来的数多了点,给我计了工分奖励。
第二次行走在峡山十里河排,是为生产队第一次办事,让我有了点成就感。后来才知道,那次押运甘蔗,是堂叔特意安排的,他想让我出去练练胆识。堂叔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伯乐”。
1980年12月也是个冬天,我再次经过峡山十里河排时,已是身穿军装,背着军被包的军人,告别家乡奔向祖国首都北京出发的……
这一别却是我的人生重大转折,随着部队的改编,我留在了北京工作生活。让我在更广宽的世界,书写人生的青春年华!后来每次回老家探亲,都会路过峡山十里河排,而每次都能看到峡山十里河排的一些变化。如今峡山十里河排,在习总书记“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环保方针的指引下。于都的家乡人民把这里建设的四季常青,绿水长流,风景秀丽的美丽江河。景在当下,利在千秋。令我们远在他乡的于都人欣慰,我的家乡是美丽于都。
我深深的怀念于都河,我的母亲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