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老屋是我一生的牵绊。远方城市再美,可这里才是灵魂安放的地方。老屋对客家人来讲,不仅仅只是一个建筑,用来祭祀祖先、子孙婚丧嫁娶喜事的地方,而且承载着每一代人,对家的依恋与寄托,甚至说“根”就在老屋里。
一、文化传承从有故事的房子开始
老屋还在,父母却不在了。每次回家,总会盯着老房子呆呆看上几分钟,回忆父母劳碌的身影,只留下抹不去的无尽回忆。父母生前是舍不得老屋,弥留之际,也必须还留在老屋,才心安离去。摄于2006年春。
看到虽然还是熟悉的环境,大堂墙上挂着父亲母亲遗像,我的心里感觉很温暖。当年制作时,由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留影,照片十分有限,加上相素很低,冲洗质量等问题,特地选了,我认为是最好的了。(摄于1988年)
这也是我,为什么每年都回来看看老屋的原因。在我看来,父母为子女操劳一辈子,老屋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传统民居的文化内涵,作为下一代,我们得传承和赓续。图为:老屋(摄于2001年4月)。
云丰楼,座落在紫金县龙窝镇桂山村神宫头骆塘(距文物保护单位桂山石楼约1千米),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楼主人其暖公的历史遗产。作为祖宅的历史定位和存在意义,不仅仅体现在它本身,还体现在它里面发生的故事,承载的珍贵记忆,是对过往事件和人物的尊重和记录,带给人的力量以及家族传承的宝贵精神财富。
一座建筑,是父辈留下后的是遮风挡雨的住所,虽小而美,更是一种家族文化的起源点,那里珍藏了父母亲的故事,是自己心中天底下,最温暖的房子,风霜雨里几十载。(摄于2023年1月春节)
现代人对以前的生活形态,对客家民居历史很是疏离,仅仅口头上的讲解,是很枯燥的,有云丰楼这个实体空间,就能欣赏到民居的可贵之处,独属于自己的风景而自豪。(摄于2022年)
云丰楼的痕迹,与国家改革开放政策同步发展,具有重要的叙事价值,给传统民居结构,带来现代化的空间,每一处细节,都蕴藏着我们,希望告诉你的故事,等待与你对话和分享。(摄于2021年)
二、老房子的起源
1977年间,改革开放春风吹遍大地,农村包产到生产小组、拨乱反正、落实华侨等政策刚刚开启。父亲其暖公因子女长大成人,解放后,政府分配居住的“荣康楼”只有二间房子,右侧廊子间及下屋正间(是我出生时的房间),而厨灶是临时设置,在右侧开放式的入门厅,生活十分不方便,同年因落实华侨政策,住宅需物归原主,因而苦于寻找宅居地而苦恼!
其时父亲思考着,既然不知何地可做阳宅,于是就邀请邻村风水先生钟亚龙看风水,不如先把祖父~原学而公墓地(简易土坟三十多年未立碑)迁移到今~学而公坟墓(现粟窝岗孩椅坐栏左上角)重新安葬。
是时也来到学而公原土葬之地观察,该地周围树林茂盛、地势坡陡,指点此地平整地基后,可做阳宅,但需花费较多人力,搬移填土方。父亲听到后甚喜。
商议承包由原生产队小组山地使用权,在集体小组劳作放工后,请堂兄弟叔侄帮手,用锄头和铁铲挖、竹编开口铲粪箕挑、木拖耙板拉等搬移土方平整地基,只管晚饭一餐(当时是解决温饱都成问题的时代),能管饭吃就当作支付过人工费用了,数月后正屋上三间地基初具规模。(摄于2002年)
1978年初,,父亲拿出看家本领(年仅13岁时,因祖父去世,生活所迫,外出车瓦桶打童工补贴家用,做砖瓦及烧窑掌握火候师傅的助手30多年经验,早已成为当地制作窑砖瓦师傅),自窑自制靑砖白瓦,烧制成成品,并着手准备木桁、木角和泥砖等建筑材料。
依据紫金特色客家民居,“正屋上三间下三间二头横”结构(土窑青砖做柱、泥砖做墙、杉木为桁角、盖土窑白瓦)兴工建造,于1979年秋入宅。(摄于2000年)
云丰楼坐向(寅山兼艮山)风水格局为大师椅。图为父亲生前四兄弟妹,云丰楼坐向正门前坪唯一合照。(摄于1992年)
三、云丰楼的发展历程
1979年入宅时,始建仅有正屋上三间、左侧廊房间、一厨房(共三房一厅一厨房)。1986年,加建右侧廊房间,设简易临时出入大门。1989年,再加建下三间及临时出入大门。如照片背景所在方位(装修前的泥砖墙面及临时大门)。摄于1990年
1991年屋后山岭,被连绵山火烧过后,见不到一棵高大树木。
1992年泥砖墙及左横屋共三厅六房间、一正灶间、二天井,初具客家民居规模。(摄于1992年)
1992年泥砖墙面和黄泥土门坪。(摄于1992年)
1992年出入路道及门口右侧的简易鸡舍。(摄于1992年)
1992年临时鸡舍后侧,由母亲亲手种植的田七药材和云南茶叶园带。(摄于1992年)
1992年,种植围墙树种,用作门坪围栏用途。(摄于1998年)
刚解决温饱生活年代,改善生活条件放在首位。(摄于1992年)。
未装修前,上堂厅摆放用竹箩盛装收获的粮食(稻谷、番茨、木茨等),温饱已基本解决。(摄于1998年)
左横屋下厅及天井旁边餐厨配菜区。(摄于1998年)
1999年,用人工锄挖搬运“云丰楼”右侧山泥约50-60方,填土扩充门坪,分段为二级,把路道再延伸到云丰楼屋前门坪,实现路通财通。(摄于2000年)
2005年铺垫水泥路面。(摄于2005年)
修建机耕行车路道之前,出行靠步行,走田硬泥泞小路,然后拾台阶级而上,十分不便。云丰楼路道变迁历程,出行由田埂小路-乡间小道泥土路-水泥路。屋前田埂边还有泉水井一个。(摄于1998年)
1998年修建宽2.5米机耕路道并购置手扶拖拉机一台,运输物资由人工靠挑、靠担出行的年代彻底改善。(摄于1998年)
用于农作耕地和运输货物的手扶拖拉机。摄于2016年。
历经1986年加建,右侧一廊屋间;1992年扩建,正屋下三间及左横屋;1995年安装正屋大门;2000年正门启用“云丰楼”楼匾;2006年再加建右横厅,并把机耕路改造铺设为水泥路道;2016年筑石围墙扩门坪,分上下坪(可供8-10辆停车)遂成现状。(摄于2022年)
为纪念父辈艰辛,彰显基业永固。承延祖屋“荣丰楼”(年久失修倒塌已不存在),参考我出生时政府分配的旧居“荣康楼”(现列为当地古民居保护单位),于2000年,对座落在龙窝镇桂山村神宫头骆塘丫的客家民居,首次命楼名为“云丰楼”。配楹联:云辉临五福,丰衍集三多。 (摄于2021年)
2000年正式启用“云丰楼”楼名并整体装修。实现了从泥砖结构房屋到紫金特色客家民居~云丰楼的变化历程。(摄于2002年)。
云丰楼右侧照。(摄于2016年)
摄于2006年。
云丰楼~左右横屋门楼以及上下厅堂。(摄于2006年)
上下厅堂过道门及廊间门装饰布局。(摄于2021年)
正上厅列祖列宗神位。(摄于2023年春节)
逢年过节等重大节日或红白喜事,均在上正堂厅举行祭祀活动,敬祖祭祖仪式感,成为沟通族人血亲之情,后代孩子互相认识,增进与家族感情的桥梁纽带作用。(摄于2001年)
祭祀仪式:准备新鲜全鸡(包括鸡血红)、猪肉(大块熟肉)、和鱼(咸鱼或鲜鱼)“三牲”,茶水、米酒、水果糖果等供品,具香烛、纸钱、炮竹等供奉祖先,感恩祖德,庇佑后代兴旺、子孙幸福安康。(摄于2001年)
摆放供品以后,先在堂上案台点大红蜡烛二柱,燃香三或六或九支,三叩九拜即上香,呌三杯茶水,五杯酒,三巡过后,焚烧纸钱,燃放烟花炮竹,礼毕。俗话说,祖上有供奉,后辈有福荫,供奉祖上就是在修你的感恩之心。(摄于2006年)
正屋下厅堂。(摄于2016年)
下厅堂(寿)图案。(摄于2022年)
云丰楼左侧照。(摄于2022年)
云丰楼正面照(摄于2000年3月)。
云丰楼正屋背照。(摄于2016年)
云丰楼正向远景,可看见部分桂山村貌及长爱天瑞楼、桂山石楼附近等民居建筑。(摄于2000年12月)
自从2006年加建右横屋及门楼,历时28年不断完善,初步建成建筑面积约240平方米的客家民居格局,共十房、四厅、二天井、一厨二卫、二杂物间的布局。(摄于2009年)
四、注重生态环境保护和提升,宜家农家烟火味又回来了。
路道旁的杨桃树有30多年树龄。从1986年在古竹工作时,引进种植。(摄于2002年)
2001年,从佛山南海苗埔场引进台湾象草、桂花树、九里香、百香果等,对屋前屋后进行绿化美化环境。(摄于2002年)
2006年以后,进一步优化绿化路道两旁,种植茶叶带、油茶树、三华李、罗汉松、枇杷树、梨树、甘榄树、嘉宝果等果树植物。现仍保留楼主人种植的松柏树、石榴树等。(摄于2021年)
云丰楼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近景照。(摄于2006年)
注重绿化美化居住环境。摄于2006年。
云丰楼周围生态大大改善,蓝天白云。摄于2016年。
注重保护生态环境。摄于2016年。
云丰楼地理位置所处的田园山水全貌。(摄于2016年)
云丰楼门坪晒稻谷场景。(摄于2019年)
从安装了座机电话到购置了接收卫星信号的电视机,从此乡村通讯和文化生活进入现代化新时代。摄于2000年3月。
从解决温饱到居住环境不断改善,摩托车出行到拖拉机运输,衣食住行各方面已迈入小康生活。云丰楼夜景。(摄于2006年)
2006年春节醒狮闹新春拜年。(摄于2006年)
农家烟火味道又回到少儿的年代。摄于2022年。
摄于2023年春节。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乡虽不美,故土虽不肥,愿变成一年四季有花开,山区宜居小而美的农家乐园。 (摄于2022年)
五、招待亲友
姻亲来访。(摄于2006年)
姻亲来访。(摄于2016年)
招待客人。(摄于2006年)
宗亲来访。(摄于2006年)
摄于2006年。
边防武警官兵朋友来访。(摄于2009年)
东莞友人来访。(摄于2016年)
云丰楼,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今,根据每个时期的需要,都完成了每个阶段的使命,是国家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从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见证者。云丰楼的发展历程,是从父辈最艰难,最落后的年代里,到吾辈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成就,更是落后农村从解决温饱(衣食)居住出行(住行)时代变迁历程,是最直观的教科书。有故事的房子而独一无二,珍藏着结合当地文化打造家族式的文化内涵,唯有传承和庚续是最好的纪念,留下不单是客家文化物质财富,更重要是身为客家人的精神财富。图为:作者在老屋大门口(摄于201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