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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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2023-09 (一)

创建于2023-09-06 阅读254

  上学了!

       9月1号,开学的日子,宝贝从今天开始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昨晚8:40左右和姥爷视频,姥爷告诉我:“宝贝睡了,今天睡得可早了。我告诉她学校要求八点半要睡觉,八点二十宝贝自己说‘我要睡觉了’,就去躺下,一会就睡了。”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自从回北京,我就经常为她睡觉的事心急:天天等妈妈,妈妈回来再耽搁会儿,睡觉常常就十点以后!

        今早早早就起来了,穿戴整齐等着上学呢。前几天眼睛倒睫做了手术,出门前妈妈给护理下眼睛。今天爸爸也早早起来,大家一起送宝贝去学校,姥爷负责录像——满满的仪式感!

04:08

  到学校了,但是不让家长进!爸爸妈妈姥爷只能站在门口目送宝贝一个人往教室走去!

01:31

  不知宝贝一个人往教室走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也不知爸爸妈妈现在校门口怀着怎样的心情,我的心情倒有些不平静。                    

       我想起了她妈妈上学的许多情景,一整天那些情景一个个清晰在我眼前浮现,恍惚间时间仿佛定格在昨天,那样近。

      我想起欢欢上学前班第一天我下班回家刚走到家门口的情景。我推着自行车还没下马路,她爷爷就着急忙慌冲我叨叨。他爷爷平常看不出着急上火,但那天我听出了他心里的着急,我赶紧推着车子走到门口,只见欢欢坐在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正趴在一条小凳子上,一边哭一边写作业——老师真是的,学前班第一天留的什么作业!看见我,她停下笔,脸上挂着泪珠,告诉我她写不好!我笑着蹲下身子,看见作业本上工工整整写了几行数字,我没有着急,和颜悦色领她回屋写作业——现在想想,我那时的心特平和,不起一点波澜,可是那份平和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我又想起陪欢欢在学前班上课的事情。    

     欢欢上学前班不够法定年龄,去了没几天,校长说怕其他家长盯,让我们回家待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再去。结果一个月后,欢欢说什么也不去了——她是产生了畏惧心理了。那时我一心想让她早点上学,为了让她打消顾虑,我跟学校请了半天假,陪她上了一下午课。那时学前班正在准备全乡评优课,内容是作品图,做好后用托盘端着上前面讲自己的作品。我和她坐在一起练习,经过这个下午,她再都乖乖上学了。又过了几天,看见我们中心校大校长李惠人,他对我说:“你女儿可要强了,认认真真做,端端正正举手等老师叫她,老师最后没叫她,她都好哭了。我跟王春香说了,王春香说她刚来没几天,怕她讲不好。”

       后来有一天中午上班,路上遇到小学的校长,他问起我孩子回家说没说老师打他们,我挺奇怪,压根没听欢欢提起过。学前班因为直接受中心校幼儿专干管,所以他们对校长不怎么感冒,校长对他们意见很大,跟我说了一些老师严厉的话。晚上去她奶奶家接她,我就把这话告诉她奶奶,她奶奶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吗。她回答说:“要是告诉我妈,她去学校找校长怎么办!”以后多少年我都自信的认为欢欢小时候真精细,这么小,想事这么周到。直到我93年去小学当教导主任遇到一件事,也没想到不是孩子周到。那天放学后,我去学前班,看见老师正在给几个孩子训话,中心意思就是如果回家说今天被老师批评的事就如何如何。我当时特别佩服这老师:这些孩子回家根本一个字不能跟家长提起今天的事,真有办法。过了这么多年,才明白,欢欢当初也是这样被老师教育好了的!我还特佩服这老师,她中午从来不在教室看学生,即使午睡她也不坐班,但班级纪律总是很好。我就不行,不论做小学还是初中的班主任,我只要不在班级,教室就乱哄哄的。

       她们的老师是严厉的出了名。有一次我去学校,遇见丁老师几个,她们说“欢欢真要强,王春香可狠了,训练做操,欢欢一动不动,头上汗干点滴,地都湿了,欢欢还稳稳的弯腰一动不动。”边说边做给我看,原来乡里要举行幼儿体操比赛,老师一节一节训练,大家告诉我的是一节弯腰的动作,他们老师在训练时,让孩子们长时间做这个弯腰低头的动作。我们欢欢也是要强的小孩,就怕被批评,也可能是被老师教育怕了。多年以后我看她写的一篇日记,记得是一次午睡不守纪律,老师罚趴他们这些没睡觉的脚对头一个顶一个趴在地上,她在日记里说:“这件事心里留下严重的阴影。”

    小学一晃就六年级了。98年我搬家到实验小学,给欢欢转学。那天我给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对襟连衣裙,穿得这样成熟,在走廊遇到他们校长面无表情问:“上学前班?”我说:“上六年级。”那天不知什么原因没办成,后来让他爸领她去。我正在学校忙呢,有人喊我接电话。我接过电话,是欢欢爸爸打来的。他说:“学校让降级。”

       “为什么?”我问。

       “她什么题都不会做。”

       不会啊!我纳闷,我们欢欢学习很好啊。“你让欢欢接电话。”

      欢欢接了电话,我问她:“欢欢,考什么题?”

      孩子带着哭腔说:“妈,全是书下带星号的题。”

    奥,我明白了,这实验小学也没有这样显示你们能力的!“把电话给你爸吧。”

       我跟她爸爸说:“告诉学校,我们不降级。”

       我们没降级,学习很好,直到上初中,第一次期中考试,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居然考了全校第二名,乐得我不知应该告诉谁了,一个电话打给我们副校长:“我姑娘考了全校第二!”

     一转眼,我的小外孙上小学了!恍惚间,时光交错的感觉,心头发酸,就觉得自己泪光盈盈,耳边轻轻响起这几日听到的歌曲《如水年华》:    

落叶它静静的铺满了这条街

    蓦然回首才发现人已到中年

    往日的一切啊仿佛都在昨天

    这一转身就是岁岁年年

    秋风它吹散了落叶已无痕

    尘封的记忆里仅存的那份真

    时光它抚平那当初悸动的心

    转身一走从此就再无那缘分

    亲爱的姑娘啊

    你已经嫁了人

    当初的那份纯

    也染上了岁月的痕

    亲爱的姑娘啊

    谁把你娶进了门

    盘起你的长发

    为你付出了真心

    秋风它吹散了落叶已无痕

    尘封的记忆里仅存的那份真

    时光它抚平那当初悸动的心

    转身一走从此就再无那缘分

  放学了,姥爷在接朵朵!

      这一天,姥爷的心情也不平静,破天荒为此写了下面这段文字!           


                              接朵朵

       今天是2023年9月1号,对于朵朵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就在这一天,朵朵迈进了学生时代。

       等待,是需要耐心的。从上午到下午,一个人在家里负责去接朵朵的姥爷,打从朵朵走进校门那一刻起,心里就没有踏实过,时不时就想起朵朵来,小宝贝在干什么呢?老师对小宝贝如何?中午是否吃饱了?小宝贝第一天上学感觉如何呀?这些念想在姥爷的头脑里动不动就跳出来,挥之不去。从下午两点来钟开始到三点半,墙上的钟表,姥爷看了也不止十几遍,就怕去晚了接朵朵,让小宝贝担心害怕。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了钟表的指针停在三点四十分上,姥爷就开始穿衣整装,几分钟后,已经走出了楼门。其实,到学校的路程五分钟足够了,早出来十分钟也是图的个心里踏实。

      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一走到郁花园一里南门,呵,好家伙,塞车了!一辆接一辆,一眼望不到头的汽车,伴随着人流交织在一起。出南门左拐不到百米,就是朵朵学校北门,姥爷一瞧前面的小广场,妈呀,接孩子的人挤满了小广场,黑压压的一片,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好在对着学校大铁门外直到距离十几米远的公路,在学校保安的拼命维护下,还需要小广场上画好的黄线帮助,才留出来一条估计能有两米宽的道路来。姥爷来到人群里,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接孩子的人们,年纪在六十来岁以上的少说也有六七成,当然,姥爷也是这其中的一员。这时只听守卫的喊到:大家不要拥挤,先是三年级走,后是二年级走,一年级最后走。唉,算是白挤了一场。

       接学生大幕拉开了,第一个班级走出校门,走在最前面那个学生高举蓝色标语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三年八班”,守卫一边维护秩序,一边把走在前面的班级带到公路边,然后宣布解散,接孩子的人们纷纷领走自己家的孩子。以此类推。待三年级和二年级两个年级过去,足足花费了十几分钟,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二十八九度的高温,姥爷似乎并不在乎,他当下所专注的是见到小外孙女。

      终于,一年级放学的队伍出现了。第一个出现的班级,就是走在最前面的女教师举着的标语牌上:一年九班。姥爷的目光马上开始搜索老师身后的学生,很快就在队伍的第二排找到心爱的小宝贝。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有十秒钟的功夫,小宝贝就看见了姥爷,笑着招手与姥爷打招呼。姥爷一边跟着队伍走一边用手机录像,队伍走到公路旁边,老师转过身来,招着手说:解散!朵朵跑到姥爷身前,姥爷抱住朵朵,把她背上沉沉的书包挂上自己的肩头,牵着朵朵小手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朵朵兴奋的给姥爷讲述一天的学校生活,姥爷认真听着,脸上挂满了笑容。天伦之乐,乐在其中!

     看着朵朵活泼快乐的样子,姥爷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00:57

  我又想起了台湾作家张晓风的一篇文章:《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她说出了多少父母的心中所虑:我们把曾经寸步不离的孩子交给了外面的世界——交给马路,交给校园,交给陌生人,交给无处不在的互联网……我们放心了吗?学校的饭菜还合孩子胃口吗?他们喜欢新的小伙伴吗?喜欢新老师吗?会被欺负吗?几点了?该回家了吧?……

                      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

                          张晓风

        小男孩走出大门,返身向四楼阳台上的我招手,说:“再见!”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早晨是他开始上小学的第二天。

      我其实仍然可以像昨天一样,再陪他一次,但我却狠下心来,看他自己单独去了。他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母子一场,只能看作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

       他欢然地走出长巷,很听话地既不跑也不跳,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我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巷子下细细的朝阳而落泪。

       想大声地告诉整个城市,今天早晨,我交给你们一个小男孩,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我却是知道的,我开始恐惧自己有没有交错?

      我把他交给马路,我要他遵守规矩沿着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们能够小心一点吗?不要撞倒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爱交给了纵横的道路,容许我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不曾搬迁户口,我们不要越区就读,我们让孩子读本区内的国民小学而不是某些私立明星小学,我努力去信任自己的教育当局,而且,是以自己的儿女为赌注来信任——但是,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他开始识字,开始读书,当然,他也要读报纸、听音乐或看电视、电影,古往今来的撰述者啊,各种方式的知识传递者啊,我的孩子会因你们得到什么呢?你们将饮之以琼浆,灌之以醍醐,还是哺之以糟粕?他会因而变得正直、忠信,还是学会奸滑、诡诈?当我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当他向这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给他的会是什么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个母亲,向你交出她可爱的小男孩,而你们将还我一个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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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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