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那条河(原作朱秋容,改编吴凡

超凡脱俗
创建于2023-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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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藏在鄂皖交界的大山中,连绵的群山自东向西逶迤延伸,构成千山万壑的地貌,有一条溪流,从远古走来,滋养这一方天地,人们亲切地称这条溪流为“百丈河”。

       河上有一座标志性的建筑物——一座石拱桥。民国以前,百丈河上没有桥筏,每当春夏季节,山洪暴发,沿河两岸百姓就会被洪水阻断去路。民国元年,查氏同乡出资建桥,花费三年时间,费数千金,一座长五丈,宽二丈,高四丈余的石拱桥终于建成。如今这座石拱桥历百余年沧桑,依然矫健硬朗地横跨在百丈河上,它像一位慈祥的老者深情地守望着故土。

       在我还是黄毛丫头的时候,每次娘要出门,我就悄悄地跟在娘的身后,就是要到石拱桥上玩耍。拱桥桥面两侧有石头做的围墙,围墙很结实,我总要爬到上面去坐一会,还伸头看下面的水,尽管离水面有20多米高,我一点也不害怕。

       这条河,珍藏了我儿时的记忆。

       每次山洪暴发,汹涌的洪水在小河里横冲直撞,煞是吓人,高大威武的父亲背着我,左右两个背膀还夹着两个小同学,送我们去河对面小学读书。在混黄的洪水里,父亲就是一座坚固的小桥。

      一个冬天,姐姐带我去河里洗衣服,看着姐姐不停地搓揉衣服,我也手痒痒想洗衣服,当我的手一伸进水里,感觉手被冻掉了,我捂着红红的手,再不敢像姐姐那样去挑战冰冷刺骨的河水。

       夏天的晚饭后,湾里的孩子们抱着各色花垫单,去河边小沙滩上抢地盘,也顾不上沙子是热的,各家垫单铺成大铺,隔壁左右,男女老少,都在大铺上过夜。孩子们光着脚丫打打闹闹,大人们在挖古,我总是仰望星空,数着星星,在大人的传奇故事里入睡。

       哥哥总去河里弄鱼回来,有时去石岸里摸鱼,还用自制的小渔网绰过鱼,还用脸盆绑上一块老布,布上挖个小洞,在盆里放拌有香油的麦麸,鱼进去了就休想出来。哥哥弄回的鱼是全家人的美味佳肴。

       村里的人全都是喝河水长大的。那时,每家都有一口大水缸,大人都在天亮时赶在洗衣妇女之前去挑水。河水经过一夜的净化,又清又纯,家家把水缸屯得满满当当。

      沐浴祖国改革开发的春风,百丈河村也步入了发展的快车道,昔日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旧貌换新颜,古老的百丈河两岸俨然是一幅幅天然的美丽画卷。

       阳春三月,湿润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放眼望去,山梁是碧绿的,田野是嫩绿的。河水里透着绿,村庄里点缀着绿。宛如一幅长轴画卷徐徐地铺展在人们的面前。山中溪流潺潺,百鸟和鸣;林间野花烂漫,兰草飘香。漫步在河岸的步游道上,绕过一座座造型别致的小桥,你的眼前就是一幅现实版的“小桥流水人家”景象图。

       夏天来临,乡村的早晨是凉爽的。道旁花坛里的月季,红艳艳的花儿在枝头怒放,颜色是那么纯,那么浓,没有一点杂色,简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河边一眼望不到边的茶园,郁郁葱葱,叶尖上的露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更惬意的是,在酷暑难耐的日子,拖家带口去泻水岩一睹悬崖飞瀑的壮观,去体验沐浴飞瀑水雾秒变清凉的神奇,躲进水帘洞享受冰火两重天的舒坦,那大自然的神奇带给你的那份超脱让你乐不知返。

       金秋之际,踏上乡间的小路,空气中流淌着的果香扑面而来,让你神清气爽。远处的田野里,成熟的稻子,在山风中翻着金浪。果园里,饱胀得马上就要破裂的栗球把枝头压弯了,迫不及待地等着主人去收获。农家小院里,透着丰收的喜悦和幸福的甘甜。你抬眼一看,成熟的葡萄,大串地从叶子缝里垂了下来,它们晶莹透明,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的,又像颗颗巨大的紫色珍珠,个个水灵灵的,看着就使人口水直流。农家的房前屋后,一棵棵柿子树鲜亮地展现在你的眼前,熟了的红柿子躲在叶子下像一盏盏红灯笼,又像从叶缝里露出的羞得通红的脸蛋,你仿佛嗅到了柿子的甘甜。深秋过后,连绵起伏的山峰层林尽染,一阵山风乍起,林间五彩缤纷的树叶随风飘飞,犹如仙女散花,别有一番情趣。

    

       即使进入冬天,山乡里丝毫没有萧瑟、冷峭的气息。那条河仍旧唱着欢乐的歌,奏着优美的旋律。落光了叶子的柳条扭动着纤细的身姿,轻抚河水,逗得河水哗哗发笑。赶上冰冻天气,这柳条儿上结了一层薄冰,看上去毛茸茸,亮晶晶,山乡充满祥和安宁的景象。

        勤劳智慧的百丈河人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的家园建设成了“湖北省绿色示范乡村”“湖北省宜居村庄”“湖北省森林之乡”“全国民主法治示范村”“全国文明村镇”,作为百丈河的女儿,我无不为故乡的变化而骄傲。

       每逢回娘家,我总要到河边走走,去河里洗洗手,掬一捧河水,洗洗脸,还要喝上一口,润润她的味道。那种对故乡依恋的情结没有因为岁月的消磨而淡化,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而更加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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