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孔子去旅行之208：河北儒家文化考察综述（上）

2015年11月27日至30日，第二届河北儒学论坛在沧州举行，我的“跟着孔子去旅行”摄影展及讲座被列为这次活动的内容之一。为参加论坛及摄影展开幕式，我带着儿子于27日到达沧州。借此机会，对河北境内的儒家文化遗存进行了一番考察，也开启了我的“第三次尊孔之旅”。

28日上午，摄影展开幕式在沧州文庙举行。沧州文庙是一座古老且很有规模的建筑群，始建于明初，现有三进院落。2009—2002年，有关部门投资3千多万元进行维修，面貌一新。我的摄影展在第三进院落明伦堂展出。明伦堂是这座文庙建筑群中，最具明代风格的建筑。

这次的河北儒学论坛有一个重要议题，即“献王治学精神暨儒家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献王即河间献王刘德，汉景帝的次子，前元二年(前155)被封为河间王，在位26年。死后谥“献”，因此称河间献王。遭秦火后，许多文化典籍被付之一炬，汉朝建国，面临的是一片文化荒芜。刘德毅然决然扛起拯救文化典籍的大旗，我们现在看到的诸多儒家典籍，如《诗经》《尚书》《春秋左传》《礼记》《孝经》等，均赖刘德得以流传至今，因此人称“献王刘德使儒家文化典籍再生”。为纪念刘德的献书之功，献县以献王陵为依托，建起了献王纪念园，会上就安排有参观纪念园的内容。

献王纪念园在献县以东5.5公里的河城街镇，我们29日下午来到纪念园，看到大门为仿汉阙建筑，前面的巨石上写着“献王纪念园”5个金色大字。走进大门，就会看见路两侧各立有三根巨大石柱，那就是六经柱，是对献王整理古籍的表彰与肯定。前行不远是“实事求是”鼎。汉史学家班固对献王藏书给予了高度评价，说他“修学好古，实事求是”。这是历史上首次出现此词。走过“实事求是”鼎，就看见了面目慈祥的刘德坐像，像后是长26米的文化墙。文化墙的背面是一片树林，林中的最高处就是献王陵。

《说苑》等书均有“孔子之郯，遭程子于途”的记载。郯即郯子国，在今山东省郯城县，程子即程本。两人在郯城北相遇，交谈甚欢，整整谈了一天，两人的车盖都倾斜到了一起。后人为纪念此事，在郯城北建了一座倾盖亭。程本的故里在河北省内丘县。我和我儿子于12月2日到达内丘，第二天，在内丘文管所所长贾成会的陪同下，前往位于城西16公处的程家湾，那就是程子故里，墓在村外程子岗上。墓前立有一碑，为内丘县政府于1984年3月立的文物保护碑，上书“程本墓”三字，2014年被邢台市政府批准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我走孔子路，见过多座孔子大弟子冉耕墓，在永年县瓜井村也有一座。我们于12月4日上午到达永年，永年一中办公室主任韩合照开车拉我们去瓜井村，在村民指引下，我们来到冉耕墓所在的位置，墓祠均毁于“文革”，现在那里是一所小学。在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冉子墓示意图，墓坐北向南，最南端有座山门，从山门进去是一个空旷的院落，栽植有一些树木。前面中轴线上是第二道门，门内左右两侧有七十二贤祠，正面有拜台，拜台往前是两座大殿，大殿两侧是碑廊。大殿后是冉子墓，墓的周围是十面围墙。现在只剩下了一通同治年间的碑。

鲁国第24位国君鲁昭公，因于公元前517年发生斗鸡事变，被迫流亡齐国，公元前510年死于晋国的乾侯（今成安县漳河店镇）。12月7日上午，在县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姜海明、当地学者韩宝河陪同下，我们来到漳河店镇的一片麦田，韩宝河说这就是乾侯遗址，我们一起在麦田里合了张影。镇里还有一座门楼，上面写着“乾侯首镇”4字。在县城，还曾有座昭公庙，今已不存。

这位国君与孔子有过十分密切的关系。孔子19岁生子，昭公派人送鲤鱼表示祝贺，孔子感到很荣幸，给儿子取名鲤，字伯鱼。孔子34岁时，昭公派一辆车，安排孔子入周问礼。孔子35岁时发生斗鸡事变，昭公逃往齐国，孔子也随后去了齐国。昭公死后，被安葬在汶上县鲁公墓地之外，孔子任大司寇时，挖了一条沟，将昭公墓圈在鲁公墓地之内，后来人们把这条沟称为孔子沟。

成安还是传承儒家重要经典《礼记》的大小戴故里。大戴名戴德，小戴名戴圣，二人是叔侄关系。《隋书·经籍志》载：“汉初，河间献王又得仲尼弟子及后学者所记一百三十一篇献之，时亦无传之者。至刘向考校经籍，检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而又得《明堂阴阳记》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记》七篇、《王史氏记》二十一篇、《乐记》二十三篇，凡五种，合二百十四篇。戴德删其烦重，合而记之，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记》。而戴圣又删大戴之书，为四十六篇，谓之《小戴记》。”《小戴记》即《礼记》。二戴故里在北乡义乡。清嘉庆年间，有刘姓者在村中立二戴故里碑，“文革”后碑不知去向，县政府于1992年春重立“汉大儒大小戴故里碑”。二戴及戴氏家族墓也在这一带，因漳河水的泛滥，具体位置已无法确指。

我来魏县，主要是来看魏文侯为礼贤段干木所建的礼贤台。段干木和魏文侯均为子夏弟子，他们都是孔子的再传弟子。段干木本性淡泊，不愿做官。有一次魏文侯去拜访他，可他却越后墙逃走。魏文侯没有怪罪他，并筑礼贤台以待。他每次走过段干木宅前，都要恭恭敬敬抓住车的扶手，一副随时准备下车的样子。被魏文侯的诚意所感动，段终于出山，为治理魏国出谋划策。今礼贤台位于县城东北漳河湾入兴源河口处，高26米。12月8日下午我们到达魏县，县政府办李涛开车来接我们，先拉我们去看新落成的魏祠，然后去看魏县生态园，最后去礼贤台，到时天已经有些黑了。晚上县政府办主任李刚为我们接风，并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段干木死后，被安葬在北馆陶代庄，今属山东省冠县，墓已不存。段的故里在邱县郝段庄，今存“段干木故里”碑。这些我都去看过。

孔子去世后，子夏和他的同学一起为孔子守墓三年，之后子夏被魏文侯请去当老师，“西河教授”。子夏“西河教授”的地点有多种说法，其中一说在馆陶县西河寨村。据清光绪年间重刻《馆陶县志》载：“城（指今山东冠县北馆陶）西南七十里西河寨村，有一庙即卜子祠。其貌巍巍，内有尊经阁，即子夏设教西河处。”12月9日上午，在县政府办主任郝立业和当地学者胡志祥陪同下，我们来到西河寨，看到了村里立的“卜子祠”碑，祠已不在，但遗址当地人还能准确地指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