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西行路 ——以《周易》“同人”卦解读《西游记》

漫步人生路
创建于2023-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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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圈子。国人是很喜欢搞圈子的,只要你身在江湖,有意或无意,就会主动或被动地加入某一个“圈子”。相反,那些左右摇摆、不在任何圈子的人,处境就会比较艰难。身在“圈子”里的人,就是“同道中人”。这,就是《周易》第十三卦“同人”卦所描述的情形。

  谈到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就会想起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西游记》就是对”同人“卦的生动演绎。

  “同人”卦,是《周易》第十三卦。主卦为“离”,代表的是火;客卦为“乾”,代表的是天空。天上有火,代表的是太阳在天上,象征着人们的言行一致,意思是“会同他人”。具体到我们这部小说来说,就是“唐僧师徒一起去西天取经”。再来看“同人”卦的卦辞:“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用我们现在话来说,就是:和志同道合的人同行于天地之间,经过一番一番历程,完成一件大事,君子坚持了自己的理想。“同人”卦的彖词又是这样的:“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乾,曰同人。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乾行也。文明以健,中正以应,君子正也。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也。”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光明磊落地去实现通达天下的志向。结合到《西游记》这部小说,就是志同道合的唐僧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实现交流文化、弘扬佛法的通达天下的志向。

  下面,我们再结合“同人”卦的各个爻辞,来看唐僧师徒的“同人”之路。

  “同人”卦的第一爻初九是这样的:“初九,同人于门,无咎。”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和自己同行的都是同门中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来考究一下唐僧师徒的出身就会发现,他们的出生有很大的共同性。取经团队的头号人物金蝉子,也就是唐僧,是如来佛祖的转世弟子,因为犯了错被贬凡间。唐僧的三个弟子悟空、悟净、悟能,都是在天庭犯了错被罚到下界思过的人。甚至是唐僧的坐骑小白龙,也跟他们三个有着同样的经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同门中人”。

  我们再来看“同人”卦的第二爻:“六二,同人于宗,吝。”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同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宗主,共同的理想,心无旁骛。在旁人看来,未免眼界有点儿太窄啊。这就是“吝”。唐僧师徒有着共同的理想,那就是,弘扬佛法,求得真经。在这个团队中,唐僧的理想是最坚定的,虽然他肉眼凡胎,本领又小,随时都有可能被妖怪吃了唐僧肉,但他是十世修行的原体,可见对佛法的笃信。在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一回,唐僧看到悟空连伤二命,执意要赶悟空回花果山,悟空说出了他的担心,恐怕师父取经路上凶多吉少。唐僧说:我们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着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越是在矛盾冲突的时候,越能显现人物的品质和性格。由此可以看出唐僧理想的坚定。再来看唐僧的几个徒弟,虽然他们在取经的开始阶段有过动摇,但经过考验,他们逐渐坚定了心志。

  有了队伍,有了共同的理想,接下来就该向着理想出发了。但是,实现理想的征程是那么坎坷,取得真经又是那么的不容易。这,或许就是“同人”卦九三至九五的艰难历程。“九三,伏戎于莽,升高其陵,三岁不兴”——在草莽里设下伏兵,高筑城墙,三年都没有发动战争。弘扬佛法,求取真经是一项伟大的工程,需要做完备而细致的准备。“九四,乘其墉,弗可攻,吉”——占据有利的地形,最终没有被敌人战胜。这是斗智斗勇,化危为机后的惊喜。“九五,同人先嚎啕而后笑,大师克,相遇”——经过一番攻城拔寨,流血牺牲,唐僧师徒终于到达了西方的天国,见到了众多的同道中人,求得了真经,实现了理想。熟悉《西游记》的人都知道,唐僧师徒西行路上,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可谓举步维艰、步步惊心。这九九八十一难,细细考究,都是和人的欲望有关。人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本身,只有战胜人内心深处的种种欲望的狂魔,才能最终抵达理想的天国。

  理想实现了,然后呢?自然是论功行赏,功德圆满。那么,是不是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当然不是。正像《取经歌》里面所唱的那样:休夸说妖魔鬼怪都打怕,莫提起险山恶水都平踏,又一条征程正摆在脚下,自度度人自觉觉他……况且,从历朝历代的演绎可以得知,功成名就之时,也是兔死狗烹之时。“功成名遂,身退”,月满则亏。明智的人往往选择的是散逸江湖,这就是“同人”卦上九爻所说的:“同人于郊,无悔。象曰:同人于郊,志未得也。”任务完成了,并非志得意满,然解甲归田是最好的选择,后来的事自然会有年轻的人接班,只要无愧于心即可。这是一种格局,一种气度,更是一种境界,一种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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