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会叫的黄鱼吗?想必大家与我一样,没有。你吃过黄鱼宴吗,你会惊讶地反问我,这么贵的鱼能吃得起吗?对的,野生大黄鱼已近乎绝迹,价格贵得让人望而生畏。但是,象山港畔的一个小渔村会实现你的愿望。高泥村,从县城驱车,沿着黄皮岙乡的海岸斑澜线约二十来分钟,就可到达浙江省黄鱼养殖第一村。那里不仅能看到成片成片的网箱养殖鱼排,还能品尝到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大黄鱼。
今年五月,春静徒弟邀请我们几位体育同行去她家乡参加“黄鱼节”,我欣然同意。那天是周末,我与夫人开着车,没有沿着斑澜海岸线走,而是绕道走了另外一条公路去黄皮岙。一来避开喧闹的人群给自己一个清静的周末;二来避免过早等候着吃黄鱼宴时的窘迫。慢悠悠地行驶在乡间的公路上,欣赏着两侧村庄的美丽风景。挖了孟岙竹林里的小笋;望着大斜梨园的成片白色梨花;走过龙屿荷花池塘的绿色小径。天空时而下起几丝细雨,给绿意盎然的乡村披上一层薄纱,若隐若现,一幅江南乡村风情画油然而生,这种惬意的情趣已有好多年没有遇见过了。
不一会儿,穿着过一个山洞,远远地就看见“未来乡村--高泥”的村牌标志。向右拐弯进入沿海斑澜海岸线,只见一辆辆小车接踵而来,游人如织,给本不宽畅的马路挤得熙熙攘攘,喧闹声骤然而增,呈现洞内外两种不同的景象。随着车流慢慢前行,走了好长时间才在路边找到停车位。
下车后,天气也跟着人气走,由阴雨天转为晴天。临近中午的阳光正猛,戴帽的、撑雨伞的、穿防晒衣的都涌向斑澜海堤坝,赶往搭在海上的开幕仪式舞台。走在堤坝上,彩旗迎风招展,吸引来来往往的游客驻足观望。堤岸上摆满各种地方特色的摊位,工作人员正激情地宣传着自己的产品广告。堤坝下的海塘有一大片水泥平地,正好用来摆放宴席酒桌,上空拉起几条横竖的彩带迎风拍打,吸引着过往游客的视觉,会让他们情不自禁地会发出惊叹声,急于想坐下来品尝黄鱼宴的美食。
再向前看,一条白色的浮桥由海涂伸向蓝色的海水,连接着海港上的悬浮平台,形状似养殖的鱼排,简洁而又美观。继续前行至浮桥墩,桥墩与堤坝相连的面积扩展了许多,可容纳更多的摊位。此时正在进行现场烹饪大赛,油煎黄鱼的、黄鱼肉酥条的、黄鱼米羹、黄鱼生片冷盘、红烧黄鱼年糕、糖醋黄鱼……厨师们手上功夫娴熟自如,创意精妙,造型形象丰富,色香俱全,引得围观游客口水垂涎,恨不得马上品尝一下人间佳肴。
连续发出几声“呜呜”叫,好奇的游客顺着声音望去,几位年轻人正在网络直播活的大黄鱼。大黄鱼外面有一个冰块保温的箱子,里面再用真空的塑料袋,灌有配比恰当的海水与氧气,黄鱼可在水里自由活动。时而会发出“呜呜”的叫声。
瞬间,我想起去年十月去过春静徒弟家的鱼排养殖场。她家公公是高泥村的书记--严兴国。那天,听严书记讲过,他是黄避岙乡网箱养殖第一人,1997年开始在西沪港里试养海鱼,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索,有了自己一套独特的养殖模式。他现在养有黑鲷、鲈鱼、大黄鱼,其中大黄鱼是主打产品。每个网箱有24m×24m、3m×6m、6m×6m等几种规格,如今投放网箱的规模,每天仅仅喂养饲料的钱就达上万元,一年需要投入好几百万元资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在网箱的跳板上,看着一箱箱的鱼平静地在水里游着,好似与世无争。另一边听着严书记对网箱养殖的介绍,让我这工薪族听了惊叹不异,敬佩严书记的胆魄与能力。
当我们拿着严书记配好的饲料扔进网箱时,网箱里的鱼刹那间暴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飘浮在水上的饲料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再次连续投放也是如此,能将水花弄得似喷泉一样高高的。其中就有大黄鱼飞到网箱的跳板上,蹦了几下,发出几声“呜呜”的叫声,又回到网箱里。严书记连忙对我们说,这就是大黄鱼的声音--“呜呜”,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活的大黄鱼,第一次听到大黄鱼的“呜呜”叫声,好奇、兴奋、惊奇由景而生。顺着严书记手指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座色彩亮丽、造型美观的新型鱼排网箱。现在政府要求我们生态养殖,把白色泡沫塑料的浮箱改为用塑胶、炭纤维等新型复合型环保材料,使用年限长,又环保不易腐烂。有利于保护海域生态环境,提高鱼类的品质,促进水产养殖持续健康发展。这种样板网箱养殖看着很好,但投入的资金很大,老百姓心中无底,都在犹豫不决。不过,严书记说,我们正在研发一种新产品,让大黄鱼活着买出去,提高养殖大黄鱼的价值最大化。
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出售活黄鱼成为现实。据网播者说,从网箱打捞上来的大黄鱼,经过十余天的驯化训练,不仅肉质更紧实鲜美,而且通过特殊包装运输,路上存活时间达到48小时,解决了鲜活大黄鱼无法长距离运输的难题,价格也升到二三百元一条。
当我再沿着桥墩走进白色浮桥时,返回的游客络绎不绝,仪式活动已经结束。长长的浮桥,稳稳地贴在滩涂与海面上,任由游客摆放各种美姿。我乘着迎面的海风,走在飘浮的白色海带上,如入仙境似的来到大平台。平台约有篮球场那么大,四周全用新型材料真空管来固定,如一座小海岛似的飘浮在蓝色的海水中。平台上建有“青年与海”的观望平台,东首为开幕式的舞台,中间还有一块较大空间可供游客驻足观看。四周围有栏杆,摆放着“海塘安澜+工程”的斑澜海岸设计展板。不久的将来,以此平台为中心,如搭积木似地连接各种网箱养殖,形成养、住、吃、钓为一体化的绿色生态休闲地。
我登上“青年与海”的二楼观景台,看着两侧的群山,西泸港横穿在蓝天、白云下,显得那么深蓝,那么宁静,仿佛能听见鱼排里的大黄鱼欢快地叫着“呜呜”的声音。望向象山港口处,一桥飞架南北,海港变通途,一辆辆小车满载着美食者,越过港面,正沿着斑澜海岸线赶赴高泥村的黄鱼节美食盛宴。
抬头北望,高泥村背靠群山,树木郁郁葱葱,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堤坝下的海塘处传来阵阵喧闹声,已经有心急的游客坐在宴席桌上开吃了。此时,我也看见春静徒弟站在桥墩处,用劲地喊着,师傅--黄鱼宴开始了!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