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姐去世头七都过了,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如同就在眼前。在建设兵团时常去大姐家蹭吃蹭 喝,调到学校后仍把同在机关居住的大姐家当成自己的家。吃饭时到食堂看看饭不好,转个弯去了大姐家,随便蹭块熏豆腐或腊肉,实在不济搞点泡菜下饭。有一次我擅自掀开泡菜缸,用手去抓里面的酸豆角,让大姐用勺子从后面敲了脑袋。大姐说:你这家伙想坏我一缸菜啊。后来知道这泡菜一旦污染杂菌,就全腐败了。大姐那巧手随便点化一下可以把不起眼的东西化作美食。我到老连队去串门,带回一兜甜菜疙瘩,送到大姐那里。她挤出甜菜汁,熬成糖,把麦子炒成米花。沾成一个个糖球,真是让人叫绝。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我结婚后,日子过得挺艰苦,大姐一天来我家,用筐提来一只母鸡,另外还提着十七八个鸡蛋。她说,这鸡和蛋都不是给你吃的。这个母鸡正要抱窝,这些鸡蛋都是受精蛋,可以用来孵鸡。孵出小鸡归你,母鸡还给我。养几只鸡,有了鸡蛋给老婆补身子才好生娃娃。我两口遵照大姐的话,把鸡留下了。搞了一只大筐,里面铺上麦草,把鸡蛋摆好,母鸡真就老实在里面孵蛋了。每天把它抱出来喂一次食,饮一次水。它又回窝里孵鸡去了。二十四五天,小鸡出壳了,在老母鸡的护持下,小鸡很快就长出了大翎。我高兴的把母鸡送还了大姐。小鸡春天出的,每天打牛蜢喂小鸡,它们长得真快,转眼就成了大鸡。最后成活了七只鸡,有两只是公鸡。当年那五只母鸡就产蛋了。我把两只公鸡杀了,请战友们打牙祭了。大姐知道了责怪我不该把公鸡都杀了,应该留一只,让它保护这群母鸡,说是有一只公鸡带着,母鸡不会在外产蛋。后来证实,母鸡真在外面丢过蛋。不管怎样,我家也就有了鸡蛋吃了,一直到我家小囡出生,我家都没断过鸡蛋。后来调到西宁市大通县,我把这几只鸡也一直带着。
如今我又想起那群小鸡,它们让我记起当年大姐是如何教我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