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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国防公路静静地从云南省耿马县的班望大山原始森林穿过,林中路边一顶草黄色的军用帐篷,成了这方圆十几里的唯一人家。那是1978年的春天,我作为从部队机关抽出来的临时守柴兵,在这听不到军号声的森林里,几乎度过了100个日日夜夜。
在人们想象中的原始森林,总是带有几分神秘的色彩。是的,森林里有许多珍奇的动植物,树上一些苔藓是难得的山珍,碗口粗的鸡血藤在内地绝对罕见,就连森林里常来我们帐篷偷食的花斑纹老鼠,久而久之也没有那么讨厌。然而,这一切在与我同守柴禾堆的战友老罗眼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老罗是云南哈尼族人,身材魁梧,黑黑的脸庞嵌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常用眼神代替说话,用现在的话说属闷骚型的。据说他在军分区当通信参谋时,因不可抗拒的荷尔蒙作用,瞄上了宣传科一位漂亮的文艺女兵,并且偷偷地向她射出一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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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电影《芳华》剧照
传闻中的那位女兵 ,我在军分区举办的建军五十周年美展上见过,还窥视过她的身影,感觉她作品中的通信女兵形象,仿佛是她的写真,五官精致,身材姣好。谁都不会没想到,这位个看似温柔可爱的女兵,竟然对老罗的“战术进攻”来了个快速反应,随即写了一篇“拒腐蚀、永不沾”的女战士宣言,连同他那封不知那儿出了毛病的信,一并交到了分区党委。为此,老罗背了个处分下到了边防团,因此“前科”三十老几了还在打单。
森林寂寞单调,让我与不同频道的老罗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一次我故意提起那位“打晕”他的女兵,老罗却用一句作了休止符:“ 那颗心却尽可掩埋, 我有我的心已经足够。”
这里听不到广播,看不到报纸,每天只得听他讲边疆的趣闻及一些半荤半素的故事,好像森林里的“一千零一夜”。然而,好景不长,老罗突然接到了去分区指导民兵训练的通知。临走时,老罗塞给我一本前后都缺了页诗歌集,并再三叮嘱我保管好回去记着还给他。
老罗走的那个晚上,由于接替他的人还没有到位,让我成了深林帐篷中的唯一主人。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森林的神秘与恐惧只是一步之遥。我几乎是抱着上了膛的半自动步枪,在帐篷里靠了一宿,好在帐篷外那堆从点燃就没有熄灭过的篝火,给我壮着胆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本人1978年在耿马边防五团
我终于在黎明的鸟叫声中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才被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的汽车声唤醒。说实在的,每天路过这里的车辆极为稀少,可以说看来往汽车上的乘客,也是一种使人愉悦的享受。我急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钻出帐篷,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个车影,没准是在下面抛锚了。
借用网上的美术作品
当我做好午饭的时候,忽然见公路上走来一位年轻的姑娘,看穿戴就知道是大城市下放到孟定农场的知青。姑娘不仅明眸皓齿且皮肤十分白净,她那轻松自然的神态,倒让我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解放军同志,有开水吗?”姑娘见我没有回答又解释道:“哦,我是孟定农场的,回成都探亲,车在下面坏了。” 我不是不想回答,应该是暂时性的失语。再说有老罗的前车之鉴,下意识地绷紧着男女间的防线,机械地从帐篷支架上取下水壶递给她。
姑娘接过喝了几口水后,盯着简易桌上的饭菜说:“看不出来,当兵的还能做出这么香的饭菜,我可以尝尝吗?”反正一顿饭也算不上违纪,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吃,姑娘冲我笑了笑:“真的哦,那我不客气啰。”这个口直心快的川妹子说干就干,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的饭菜解决,最后还来句“巴适得很”。
说实话,看她吃饭真是一种享受。当我正准备打开话匣与她交流时,没想到搭载她的那辆货车哼吱哼吱地开了上来。姑娘上车前扔过一句话:“当兵的再见啰,我会来看你的。”
天知道,萍水相逢会有多深的友谊,但她美好的善意,却从此悄悄地珍藏在我心里。知青姑娘走后,原始森林仍就一片寂静。
28年后,率大型系列报道《贵州男儿在边关》摄制组赴中越、中老、中缅边关采访 。
原云南军区司令员为摄制组签名
老山是我们采访的第一站
在中越边境河口口岸采访
在边防采访某团政委,我转业的时候他刚从军校分到师政治部。
与同年入伍的贵州老乡,原西双版纳军分区司令员合影留念
主持人在中老边境报道
本人在中缅边境采访
跟随巡逻分队在瑞丽江畔巡逻
美丽的傣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