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随笔(13)——关于养小动物

兰青松
创建于2023-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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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珍妮原创国画)

    (资料照片)

    宿舍里一个女生偷偷地买了一只小白兔,它有一双黑眼圈,一对黑耳朵,嘴边上有一颗性感的大痣,这为它的可爱增加了一份个性。我们宿舍女生全围着它转,心疼地抚摸它,逗它,抱抱它,喂它吃东西。为了它,我们还天天和生活老师打“地道战”。本来繁忙的高三毕业生活更是被这小小的白兔搞得天翻地覆的。但没养过一星期,小白兔最终还是倒在盒子里了。兔子的主人很是惋惜,另两个女生看着小兔子,碰碰它的身体,把蔬菜叶送到它嘴边,不相信它真的死了。我只觉得,死神披着黑衣,在一旁耐心地等着我们向他告别。突然小白兔动了一下,一个女生赶紧把它放到暖气片上,巴望它能重新睁开眼睛。但它没再动,失望的我们又把它放回盒子里。过了一会儿,小白兔做了一个像伸懒腰的动作,四肢展开得大大的,好像是回答听到了我们对它的祈祷。然后它迅速恢复原样,我看到死神穿过窗户不见了。

    (资料照片)

    我不由得感到一丝的忧伤,是的,我也养过动物,它们给我的童年带来乐趣,还使我懂得了如果你喜欢它,就必须负责任养它长大。

    我三岁以前没什么记忆。自从我们一家从龙口搬迁到济南是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家有一只白猫,全身雪白,已经养了几年,还为奶奶效劳捉了好几只老鼠。从此奶奶家“天下无贼”了。小时候的我却有怪怪的心态:如果我得不到它,我就要毁灭它。这个猫顽皮得很,我想抚摸它,它就躲避我。我在奶奶家几乎天天追猫,猫跳到书橱上,我就向它扔东西,如果猫躲在沙发下,我就用扫帚掏它。我追猫上了瘾,最后竟拿了一个小棍子去打它,把它打到阳台上,猫发了怒,往我脸上冲,在我的眉梢上划下了一条小小的爪痕。我忘了当时怎样的反应,只记得猫很解气地冷看着我。从那以后我妈绝不让我再接触它了。很可惜,我的脾气也传染给它了,它没事就把沙发的扶手给抓得破破烂烂,里面的棉裘都冒出来。奶奶忍无可忍,回头叫爸爸把它给卖了。

    (资料照片)

    我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爸爸把它拿走的那天,把它装在篮子里,拴在自行车把上,妈妈给爸爸叮嘱什么,我站在一旁瞅着它:嘻嘻,我们在一起,有你就没我,有我就没你。现在我赢了,我才是这家最重要的,拜拜,小冤头。

    就在爸爸跳上自行车骑走的那一刻,那篮子里露出的猫头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失落。

    现在猫的眼睛是啥颜色我都记不得了,而我那眉梢上的抓痕也随着时间慢慢地隐藏在眉毛里。

(资料照片)

    小时的我在朋友里总是孤单一身,所以爸爸妈妈总是陪我在一起,没事总和我玩。一次全家来到青龙桥边的护城河,一个装满馒头的罐头瓶用一根绳子拴好,把它慢慢放入河底里,静待一会儿,那种等待实在太令人兴奋了。我急着要把罐头瓶拉上来,爸爸低声告诉我别太急,然后他慢慢地把绳子一点一点往上拉。哈!好多小鱼在瓶子里,我太高兴了,看着爸爸把小鱼倒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珍妮原创国画作品)

    然而,把鱼拿回家的时候,妈妈把正在观鱼的我拉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这鱼就由你养着,你要做好对鱼的照顾。”当时我还是不太懂,但我明白妈妈是认真的。

    我开始养鱼。有时妈妈见呼“放多了放多了,鱼会胀死的!”有时妈妈怒视我:“你几天没给鱼换水了?!”就这样好多小鱼在我的折磨下一个一个命归黄泉了,最后一条鱼也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我那小小的鱼缸就这样结束了它的使命。

    (资料照片)

    我也养过鸟。

    一只是蓝色的,另一只是绿的,羽毛颜色十分漂亮,它们不会飞得很远,所以我即使打开鸟笼,它们也不出去。我天天喂它们小米吃,逗它们玩。它们那钩子一样的嘴可不好惹,如果它们不高兴了,就会啄你的手指,把你疼得“哇哇”大叫。它们是一公一母,非常恩爱,还生过一个小蛋呢!但是,这个小蛋怎样孵也孵不出一只小鸟,最后我们只好把蛋扔了。它们也不在意。真是奇怪的小蛋。

    然而我们要搬家了,每天我们忙着运家具。有时来不及回家就住在新家里,以至于来不及喂小鸟。结果一只蓝的先倒下了。我回家看到那只蓝的仰躺在笼子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无助的表情,那黄的一只悲伤地守着蓝鸟的尸体,我感觉它在怨恨我。妈妈不让我再看下去,让爸爸把蓝鸟处理掉了。

    (资料照片)

    剩下的一只日子过得很不好。我每天都要喂它,无声地安慰它。我听说过两只鸟如果一只死了,另一只也就活不长。果然这句话应验了。这只鸟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不停地撞鸟笼,鸟笼被它撞得摇摇晃晃的,头给撞破了一个大洞,渗着血,我真是心疼死它了,但又无可奈何,我总不能变成那只蓝鸟陪在它身边啊。

    那一天终究到了,当我回到家,急着去看那只鸟,却看到它也随着那蓝鸟去了。头上的血被风吹干了,地上还有一两点淡淡的血。

    (资料照片)

    此后我很长时间没再养动物。当我过12岁的生日时,家教老师送我一只小白兔作为生日礼物,因我是属兔的。我当然异常兴奋了,抱着小白兔爱不释手,我太喜欢它了。这只小白兔太可爱了,全身雪白,嘴一动一动的,胡须也跟着跳动着。那一刻,我觉得我太幸福了。

    但这幸福毕竟是短暂的,它的饭量惊人,刚开始一小把菜就够了,一个月后不得不喂它一大捆菜。它吃完了仍然饿,而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钱给它买菜吃,甚至把我们应该吃的菜都喂给它了。于是我妈妈不得不每天去菜场捡很多菜农弃下的菜叶,带回来喂给它吃。

    小白兔吃得多不算,而且生长速度也令人吃惊。4月初刚来的它比巴掌还小呢,像一个小馒头,到了七月份就和脸盆一样大。原来装它的笼子装不下,后来装在鞋盒里。然而它一点点大起来,总跳出盒子,然后用大一点的盒子装,仍不管用,再用更大的盒子装它,仍眼睁睁看它轻松地跳出盒子……妈妈不知从哪弄来的菜筐,这样总算把它困住了。再说它的身体一点一点胖起来,那肥胖的身体使它跳不高了。它每天只知道埋头吃,吃,吃,吃完了睡,睡了再吃。

    更可恶的是它留下的那许多圆圆的兔粪,像一颗颗药丸儿。小白兔非常顽皮,到处留下兔粪、兔尿作为纪念,而且臊气熏天。妈妈经常费劲地扭着腰,撅着屁股钻到沙发底下去扫兔粪、擦兔尿。罢了!妈妈一个劲地说小白兔是个小恶魔,比我还难饲养。当然小白兔听不懂,它照样到处跑,丢下它光荣的“纪念品”。

    有好几次它跳出盒子,躲到沙发底下不肯出来。于是妈妈用盒子罩住这头,我用脚挡着边上的空隙,爸爸在那头用扫帚一扫,果然小白兔中计了,跑进了盒子里,我们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后来我们实在养不了它了,因为我们家已经容不下这么大的兔子,我妈妈把它送到乡下的一个朋友家里。但过了不久,妈妈告诉我,因为天下了大雨,把它给淹死了。我听了很是惊讶,之后是阵阵地难过。

    (资料照片)

    这一次终于让我给养动物养怕了,我再也不愿养了。就算别人给我动物,我也不敢要。

    我上了初中,学校繁忙了,然后去外地上高中学习。从此我再也没有养过动物。倒是我周围的同学养了不少动物,金鱼啊,小鸡啊,甚至猫都给养上了,我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不知不觉中,周围的狗越来越多了,“宠物医院”的店名也爬上了街道,到处是“汪汪”狗叫声,好不热闹。每次我见到狗,总是大呼“好漂亮呀!”但我宁可笑我自己是叶公好龙,只愿远远地看着宠物,不轻易负责它的一生。

    (珍妮原创国画作品)

    童年中放学后去同学家看蚕是怎样结茧的回忆渐渐地远了;童年中去动物园那一种兴奋感的滋味慢慢地忘却了;童年中为一个动物死去而伤心哭泣的心情也随着时间消去了。

    亲爱的动物啊,我童年的陪伴,你的可爱,你的叫声,你的生命,将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珍妮原创国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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