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元一世纪中期东汉时期,汉明王梦见西方大神,头顶光环,随后派人去西方请神,请来了西域两位游僧,用白马驮来《四十二章经》。明帝为此建立中国最早的寺庙---白马寺,这个故事是从汉传本《四十二章经》中记载,可能还不具有史记性。但接下来在明帝给楚王英的诏书中可见一斑,“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那时候佛教就已经在民间传播开来,当然主要还是将黄老的神明方术与佛教偶像结合在一起。
随着佛经翻译工作的全面展开,大量佛教经典传入中土,佛教的智慧文化深受社会及皇亲贵胄的喜爱,佛家的精灵不灭,轮转报应作为汉传佛教的根本思想,与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相互补充,相得益彰,正所谓的“道治身,儒治世,佛治心”。道家教你如何舍得放下,儒家教你如何拿得起承受住,一个是铁肩担道义,一个是无事一身轻。而佛家教你恰恰是如何放下自我,方能看清事物本来的样子。佛作为外来物种,和儒道调和以后更是成为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禅宗。
人们常说,佛教都太消极不科学没有正能量。实际上佛是现实主义的,佛说的“无常”——集聚皆消散(钱),崇高必堕落(社会地位),合会终别离(人与人之间),有命咸归死(生命),这些不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吗?万物不停变化,必然带来虚幻感,而人是天生追求所谓意义的动物。人们给世界万事万物起了名字,并与之建立所谓的相互关系,然后就把他看作有意义起来。宗教和哲学随之就是来解决“意义”问题,而禅宗把佛教深奥复杂的理论,繁复琐碎的礼仪,简化到“担水劈材,无非妙道,行住坐卧,皆是道场”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悟道。
到了北宋时代,佛家思想就完全融入了中华精神。苏轼说,修身以儒,治心以佛,养生以道,活学活用,兼收并蓄。当年他和父亲弟弟出川,途经渑池借宿佛寺,和尚热情款待,兄弟俩还在寺壁上题诗。几年后,重返故地,和尚已死,墙坏诗亡,苏轼写下: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事的无常变化,是最易引发对生命的深刻思考。那年,他才26岁,诗中已经有“万物如梦幻泡影”的佛家意味了。
明太祖建立明朝后,尊崇理学,以思想为治国之本,但他因早年曾出家为僧,登上帝位后大兴佛教,广修庙宇,刻印佛经。提倡沙门讲习《心经》、《金刚经》、《楞伽 经》,力图引导佛教思想的统一。
在佛教的理论改造中,由于受到理学的强大影响,佛教的儒家化越来越明显,开始出现了“三教调和论”和“三教同源论”。 最有代表的人物是云栖宏(莲池大师),他大力提倡孝道,“戒虽万行,以孝为宗”, “三教同源论”则比“三教调和论”更进一步,认为儒释道三教在根本处是相同的,从形式上说,儒释道三教都是理论学说,任何学说都是人心灵的创造。其不同只在于用以教化的方式和理论特点不同。学儒达到最高境界即是学佛,学佛达到最高境界即是学儒。儒释道若真通得一门,其他两门也可以掌握。王阳明的心学就是以佛教的一些理论为基础建立的,他的“性善”论与佛教的“本心清静”同出一辙,禅宗中的“直指本心”的修习方式成为儒者的最高境界——“致良知”。在“三教同源论”的影响下,结社念佛的信佛形式逐步在民间流行
清朝统治者入关后,延续了明王朝后期的佛教政策,而且他们信奉的主要是萨满教和喇嘛教,因此对汉地佛教的发展作用不大,尤其在文化领域以理学为根本,实行严格的思想控制,不允许佛教自由的发展,只能承担统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