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年太匆匆 各自生涯逐浪涌

拈花一笑
创建于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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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5日之“韶院09级十周年”纪念活动

 盛夏,酷暑,看似一样热气腾腾的夏天,只是时光轮转已走过了十年;毕业,聚首,看似一样向着美好的奔赴,只是彼此转身后的见面竟跨越了十年的光河……

      据说,筹备我们这次09级“十年再聚首”的纪念活动,早是选在“十一”国庆小长假的时候,因着种种原因,最终落了空,但“心心念念,必有回响”,也许是组织者之间偶然兴发的聊叙,也许是一次无意间起了的动员之念,又也许是心底间从未熄灭的“星星之火”般燎燃着的念旧与感怀,最终,活动延展到了这个蝉鸣的夏天——7月15日这一天,阳光依旧正猛,就像刚健的青壮年,有着浑身使不完的青春的气力;就像十年前毕业照的那天,满是蓄势迸发的活力,满是浪漫飞扬的激情。

     上午时分,下了地铁,早早便来到深圳北站,乘着高铁,一路向北奔袭,向着几曾熟悉又似乎陌生了的韶关进发。车窗外,是绵延起伏的山峦,是方方块块的菜畦,是川流不息的河道,是鳞次栉比的屋舍,是越发密集了的车轨……一切都犹如电影放映似的,快速地伴随着列车的高速移动而历历呈现在眼前。还记着,大学读书的时候,往返两地还是挺折腾的事情,那时高铁尚未普及,又或者是为着借用学生证省点车费,从深圳赶赴韶关东站,总是少不了要跑到蛮远的罗湖的深圳站去搭乘,从韶光东站折返回深,因为是中途停靠站,从远方驶来的列车抵达韶关已是深夜,甚至有些许时候都是要到凌晨一两点才上得到车,那时为着消遣候车的时间,就会在附近四处溜达一下,走走看看,所以对于韶光东站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然后,由于是硬座的普通列车,在车厢里一坐就是4个多钟,晚上走夜路还好,毕竟一瞌睡闭眼,几个钟也便在半睡半醒间过去了,倒是白天里行车,睡不下看4个多钟窗外的风景,确也是挺为无聊的。到今天,十年的光景变化,高铁已然算是开通到了家门口,我也总算是坐上了一回开往韶关的高铁,时长不过1小时42分,在飞速的行驶过程中,不免感慨时代发展的步伐之快,可是,快节奏的时代浪潮之下,依旧还是有不少的人选择坐普通列车,由此可想,所谓“共同富裕”的路还很漫长,共产党肩负的民族使命任重道远,但前途总在不断迈进中越走越好,就像不断缩短了的路程时长一样,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将看到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愿景在面前变现。

     从高铁站出来,与过往记忆中人流如织的东站繁华相比,到底觉着还是冷清了不少。或许是地处偏郊,或许是城市不大的原因,本以为以旅游为名气的韶关高铁新站,更应当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象,然而,眼前偌大的广场,不仅游人寥寥,连着公交车及出租车也是寥寥,不变的永远是一些肤色黑黢,面色沧桑的摩的师傅在吆喝着揽客乘车。而大抵这些摩的师傅多数还是当地人吧,他们对韶关肯定是了解不少的,宁愿在这样的烈日下冒着风险跑生活,却不想着去所谓的工厂里上班,哪里仅仅只是因为自由,更有很多的无奈了——譬如以旅游拉动经济发展的地方,自然是少了工业作为强劲的撑持,加之前面疫情数年来对旅游行业的严重冲击,他们的日子想必也难过得多。

      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坐摩的,更没有选择去滴车,时间的足够充裕,让我径直走向了附近的公交站台。也不知站了多久,也难有类似的一些小程序能够查知发车的时间,就这样傻傻地等着,一辆从韶关高铁站驶向韶关东站作为终点的公交,沿途历经着的站数,有十多个之多,正好也借此兜兜转转的行程,看看十年来韶关的变化情况——反正在公交的高效便捷上,是远远令人失望的。在车上,见着一个又一个的老龄群众,打卡便响起“敬老卡”的声音,以致后来整部车有近半数都是老人的时候,我恍然感受到“老龄化社会”的提前到来也是不远的将来所要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其实何止是韶关,记着以前在广州越秀老城区坐地铁,具体的站点想不起来了,一样是成群结队的老人团,一样是银丝白发的长者们,他们很多都是一座城市成长的见证人,就像眼前窗外一幢幢不高不低的老房子,破旧却写满历史的年代感。实话说,十年要让一座三四线的城市蜕变成怎样,那也是很不现实更不应该是现实的事情,毕竟城市的风貌决不是在大拆大建中产生,而是在历史中沉淀。当然,要说变化大的地方也是有的,特别是城建下的道路,是越修越宽阔,越修越畅达了。

     在终点站的前一站,我便下了车,因为这里是市区的中心地段了,不远处是有名的商业街,面前是有名的“风度广场”。因为天气确是过于晒人,就在广场勾留了一阵,吃了个午餐,享受了一下有空调的“天堂”般的世界,虽然这样的世界在城市比比皆是,但从餐饮的物价上比照一下幸福指数,我以为在这里的人们,肯定是难以更加切实感受到物美价廉的优势的。所以,之前原总以为小城市的东西会实惠一些,其实也并不纯粹如此,倒是广州一些城区里的生活烟火气,特别是一些美食老字号店铺里的特色饮食,更是令人念想不已!

      从风度广场出来,滴车前往了这次的目的地——韶关学院。一路上,匆匆略览着市区的街景,还是那么熟悉的,又那么亲切,特别是眼前那波澜不惊的阔大的北江,还有远处江心上的层塔,还有绿意葱茏的树木……我想,些许遗憾的在于此刻正是白昼,夜晚的江北两岸更是令人赏心悦目。很快,车子就从市区驶往韶院,路就这么笔直地往前延展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每次从韶院的西门直至北门或东门,都要跨越不小的一段距离,可见学校之大!

      在附近堕落街(多乐街谐音)的一处公寓入住,稍作休整,睡了个午觉,便被华仔告知14:40左右要前往学校旅港楼的文院办公会议室集会。于是,烈日下前行,从东门而入,发现这里正在工程施工,几幢棕红醒目的新楼屹立眼前,但具体是做什么的,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至于黎灿学生活动中心后面已然投入商业运营的独立成栋的另一座,记忆中那还是一片运动场区,现而今因为毗邻着东门附近的商业繁华地段,一楼也尽是小吃饮品之类的店铺,但正值暑假,校内尽数的同学都回去了,不单单是这里只剩着轰鸣的施工作响,连着以往人潮涌动的堕落街,也显出了一份格外的寂寥。然而,我以为沉静下来的校园氛围,此刻确是独有着恰到好处的美,就像一个人饰去浮华后的内在气质,或许这才是最可宝贵的地方,特别是当我穿行走过南一和南二楼时,偌大的学习区域似乎空荡荡的,可脑海中却在静谧里翩然想起许多有关读书的回忆——大一大二时,班里的同学是总要在这里晨读及晚修的,也恰是这样的文院传统,多少收住了刚入大学时放浪的心思,至于两年的时间里,在这里读进了多少的东西,时下肯定是记不起来了,但关于持之以恒地学习这样的风气,我想却是一直根植在文院学子的心里。

      来到旅港楼,往二楼上去,便是文院系老师们的办公处所了。在这里,我所能存留的印象实在不多,一者因为学生年代,我自觉着比较听话,没犯什么错误,也就无需跑来聆听辅导员的谆谆教诲;二者大抵过来这里办事,无外乎便是请假之类的琐事,想想自己在大学四年,好像是没有一次请假的记录的,而这样的好习惯,我一直保留到了多年的工作上。当然了,完全没来到过这里,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大三的日子,我记着自己还曾兼任着一个副班的名分,所以,班里的情况多少是要来这里汇报的。就这样,沿着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院系办公走廊徐徐而行,转角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知道,十年未曾聚首的同学们,已然先我一步前来报到了,一时间,突然有种“阔别久远”“近乡情怯”的感觉在心头颤动,是紧张,抑或是激动,我实在分不清。等到刚把会议厅的大门敲响,有同学立马喊出了我的名字,随后抱之以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抱之以一声声彼此久别重逢后的寒暄,抱之以一句句压在心头暖心的问候……话语不多,情真意切,再看看大家十年来的容颜面貌,还是那样一见如昨,还是那样青春正好,似乎感觉十年所能带来的变化和心理距离,也远没有自己所想及的那样难以跨越,更为难得的是,到场的老师们依旧是那样亲切,那样熟悉,那样平易近人,那样风采如故。也许这就是读书与教育的神奇吧,老师们在这样山清水秀之地,培育一届又一届的学子成才成长,目送着一届又一届的学子奔赴更远的山海,我以为这期间的成就与幸福是不言而喻的,而作为文院的导师教授,在浩瀚的书海里泛舟,在经典史籍中览阅,他们自得其乐,以读书涵养身心,精神的富足与超脱,往往足以消解风尘岁月里的冗杂,想来这是老师们越活越年轻的秘诀吧!对此,后面的座谈会上,当我们再次聆听着老师们的良言慧语,当我们再次感受到文院师者的情怀与大爱,我也愈发明白:语言文学总是充满着“化育万物”的力量,大学四年的文字熏陶,文院老师们别具风格的课堂讲授和人生启思,虽然很多所学的东西或许会渐行忘却,但一个人在时光烙印中所打下的精神底色永难褪去,哪怕在短暂的交流中,我们都能充分地感受到师生彼此间情谊的厚重,即使遥隔千里,始终心有所牵,恰如黎欢老师所言:“韶院是大家永远的家,韶院的大门也永远向大家敞开着,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而刘大伟老师作为我们的辅导员,那时负责着一个两百多号学生的年级,操心事和烦心事自然是不少的,但时下和大家坐在一起,却能够一个依着一个历历点数起当年与在座的各位诸多好的回忆,那种亦师亦友般动人的师生关系的写照,瞬间不再是抽象的言语符号的表达,更是直触心底的柔软。是的,为教者,眼中有光,心中有爱,春风化雨,润“人”无声,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能够用心着眼于每一个具体而丰富的个人,这确是令我不禁深为受诲的言传身教。与此同时,会上每个同学对母校的情深,对恩师的谢意,在自由畅叙中聊想当年的自己,或是讲述十年来的些许故事或个人经历,简短的发言,道不完太多“一言难尽”的往事浮沉,却也令人欣喜地看到,每个人都在努力奔跑,想着更加美好的生活在奋斗着,特别是多数自毕业就扎根韶关基层的同学,在最靠近群众,也最是能够服务群众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做出了自己身为一名当地“父母官”的贡献,其中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苦涩,何尝不是在自我砥砺成长?换言之,再小的天地,又何尝没有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可能?何况在这样山好水好之地,天地广阔,更有无限的前景!于是乎,有时候想想,当年自己若是留守韶关,在山水之间享受着慢节奏的生活,不必在“不舍昼夜”的城市内卷中,自觉成为被裹挟被席卷的一员,未必不是人生的另一番风景?但不管怎样,“立志 崇德 勤学 创新”的校训是牢牢记刻在心底的,这是每位韶院学子永不改变的前进风向标。

      座谈结束,换上定制的“十周年”纪念服,背面赫然印着:好“九”不见 青春十载的字样,似乎弹指一挥间的十年青春已然就剩追忆了,也不知如此一场“好久不见”后的再见,下次重逢又将是何年何月了?毕竟每个人的一生难免都在负重前行,在自我使命完成的过程中,在一次次难忘经历的路途跋涉或漫步徐行中,我们总会遇见各种美好的人和事,它们恰如缘分的珠贝,洒落在记忆的浅滩上,值得去好好捡拾并珍藏。于是,在文院的大牌匾下,我们合影留念了一张,便不紧不慢地向着图书馆走去。路上,回想着刚刚结束的那场“十年”纪念座谈,想来都是每届返校学子追忆似水年华的“家常菜”吧,仪式感固然是十足的,但倘若能以茶话会更加自在的方式进行,我以为会轻松愉快很多,毕竟在中国向来会议是不少的,尤其在工作之后,大大小小的会总有开不完的尽头,而逢着开会难免又务必认真严肃起来,所以,一经说是会议,确也是多少有“谈会色变”的心理过敏的。

      来到图书馆正门,这是一个合影留念的圣地。庄重的大馆屹然矗立在我们面前,它的存在恰如为韶院镶上了一颗耀眼的宝钻,光是外在的形象,就足以吸引游人驻足观赏。再加之身旁的东西湖,在草木绿意盎然的环抱中,更显出别样的美感!可惜此时已是大暑,要是阳春三月,在烟雨朦胧的日子里,周遭四野成百上千的樱花灿然开放,湖光山色之间,能够赏花、望湖、观山、听雨,那是如何惬意而闲适的事情。至于登楼远眺,或是在馆内浩如烟海的书山之中,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翻阅古书典籍,细品曼妙文章,更是诗意的心灵小憩了。

      如是想来,不禁又要念起曾经安然自若的大学时光了,庆幸的是,匆匆四年,到底还算并未蹉跎,除了忙活着编辑好一份粤北大学生报,剩余的大多数闲暇的课余时间,都是交付给了图书馆。我想,在这座精神的大厦之中,于排排齐整的书柜过道上,一定有我如饥似渴忘怀阅读的身影,甚至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就像一颗破土的春笋,在极力吮吸着如似不尽的甘霖,阅读带给生命的滋养,想必在那时也是最充沛的。现在想想,自从踏上生计谋存的社会工作之后,类似这样能够别无所虑地看书,类似这样随心所欲地饱览的时光,实在是太少了。

      闭馆修缮的缘故,我们进不了图书馆看看,也就借着落日霞光,在书馆的门前合影留念些许,然后便顺道一同前往了南正门。走过南二面前大道的时候,忍不住还跟身旁的同班同学张樱樱提及道:“我们读书的时候,路边的树还遮不了阳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确是,那时道旁的树还像是正待茁壮成长的苗子,直直地挺立着,现在居然把路面都快遮蔽了,留下一地的余荫,一地的清凉,不远处则是南二偌大的草坪,绿草青青,以前可是各项活动开展的好地方,现在应该是有了更好的地方,许多草都疯长起来了,就像几曾年轻旺盛的我们,拼着命逐阳而长,心比天高。到了正南门,见到一块巨石横亘在眼前,大书特书着四个字:“立德树人”,后面是一尊极具象征性的孔子铜像,意寓着什么呢?应该是华夏文化的一脉传承与接续吧!大学之大,不在斯楼之高,而在有大师大学问者,读书人的眼光,不仅仅要看向未来,锐意进取,以创新突破时代的困局,为民族伟大复兴助力,也应当回溯悠远的历史长河,在千年的文化积淀中,根植文化自信,树立高远追求。

      在这里,我们依旧是拍照合影,似乎过去每个人存留下的念想太多,只想用照片的形式记录下此时每一刻的感怀。没过多久,一辆小车匆匆从校门驶入,是前去接我们汉四班班主任的华仔回来了。只见从车上副驾健步下来精神矍铄的罗俊华老师,在朝着我们老远的地方,他便挥动起有力的右手,向我们示意问好。多年不见,罗老师还是那样神采飞扬,言谈举止的点滴中都富含幽默风趣的个人色彩。他操着一口地道的潮普口音,一开口,话语里便是自然而然的抑扬顿挫的腔调,语速还是那样干干脆脆,很有表达的强烈欲望,等到说得稍感尽兴之际,便忍不住要将手上的烟吸几口,这是他多年的“精神食粮”之一了。不得不说,当年他给我们上现代文学课程,班里听课的人不仅来得齐,而且听得甚是欢喜,因为他的课听起来,真的可以说是文院中讲得最为轻松有趣的,虽然他不单单讲课本上的知识,还时常穿插起各类名家段子或野史见闻,极大地丰富了课堂的信息量,哪怕有些信息量,我们都分明知道他已然带着我们跑偏到了“云山雾绕”的地方,但还是那样津津有味地听进去了,毕竟这样有意思的老师,他的一节课下来,谁能想见会有多少笑点呢?而总能有欢声笑语的课堂,学生就像浸入了蜜糖一样,太多的快乐与美好就这样与我们不期而遇,以至于有时候他满黑板“龙飞凤舞”的板书秀,特别是偶然兴发所致,洋洋洒洒地大书一个狂草式的字体,还自我陶醉了一番,真真是像极了“老顽童”一般。此外,当他的烟瘾犯了上来,课堂间歇的空档,他便往往是要跑出去吸上一根“精神粮食”解解闷的,似乎有了那几口烟雾的补充,尔后的课堂上,他更是讲得全情而忘我,那顺带而出的故事叙说,有如江水不竭奔涌。和罗老师见面,他到底还是一眼就认得我的,只是以他的性情而论,是不会做点私下功课的,却也率真而坦诚:“我记得你,对你也是有印象的,深圳过来的,只是名字没记住了!”他看着我会心地笑了,我也笑了,好像彼此相忘于江湖,又始终犹存着一份挂念。很快,我们召集起了大家再次合影了几张,多年之后,又一次伫立在南门正面硕大醒目的校名“韶关学院”前面拍照,我们都更加懂得了珍重的意义。而当脑海中一时间闪现起,这校名的数个大字还是已故书法家启功先生的笔力,我便愈加觉着内心里有着一份“以文化人”的坚实的力量,也愈加感着自我在大师面前的渺小。是的,在一个处处包藏着人文气息的地方,是该怀有一颗谦卑的心方能踏足静赏。

     合影完毕,我们就驱车前往附近的农家乐就餐。或许比之城市“精致”的美食而言,在韶院吃上一顿地道有味的农家乐,更是一种特色。印象中,置身在林子掩映下的这个农家乐,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是有来过的,也是搞团建的好地方,甚至可以垂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家,毕竟隔了那么多年,很多细节性的回忆,实在是记不真切了。但今晚大家难得团聚一桌,放开了喝点小酒,再叨絮些往事如烟,展望着更好的未来,确也是快哉!确也是美哉!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也恰是唯有陈年佳酿,才得以抚慰这份十年难得再叙的感叹,而一桌的美酒佳肴,几杯的薄酒敬上,又哪里就足以表达心底对恩师们一直的念念不忘与满怀感激。只愿别后天涯,老师们在各自的所在之地,无论是已然荣退,安享清闲时日,还是依旧操劳在教育事业的岗位上,发光发热,都能身体安康,一切顺遂如意!

     酒足饭饱,老师们就先行离席了。之后,我们又返回韶院的堕落街,在一家K房里以欢歌接续下半场,一直唱到了凌晨时分。随后,趁着夜色,我们又前往对面的宵夜档点了些吃的,毕竟在K房里酒已喝够了,来大排档算是最后的怀旧了。要知道,这个地方连着目前暑假,半夜里都围坐了不少的人,更何况平时学生在校时候,那场景想来就是放眼望去,都是宵夜喝酒的人潮了。确是,之所以叫这片商业区域为“堕落街”,自然多少也是一种影射吧!然而,这样享乐式的夜生活,在十年前读书的时候便是如此景象,在当下更是这样,处身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偶尔去纵情吃喝一下,偶尔去感受一下热烈得扑面而来的商业气息,也未尝不可,但读书之心还是需要静得下来才行,跟着在商海的世界里“沉醉不知归路”,到底并不是太好的。对此,不由想到那些正坐在冷板凳上备战考研的学弟学妹们,他们确是需要不小的定力的,也唯有摒弃了浮躁和焦虑,在长期主义的坚持中,才能够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想要的未来!

     第二天,早早醒来,按着昨夜的设想,着一身运动装,就开始了环校的长跑。毕竟来韶院十年相聚,不单单为着见上想见的人,也想感受一下母校蓬勃的发展变化。于是,从北区行进,绕着青年湖溜转了一圈,就来到了体育馆。不得不说,北区是老革命根据地,方方面面都显着过气了一些,从各个楼栋看去,满是岁月剥离留下的历史感。接着,跑向南区,大一入学的时候,我便是安排在了紫荆院内,眼见着熟悉的宿舍正在进行新一轮的装修,或许以后的这里会有更大的变样,但它依旧总能勾起我初来此处的回忆,特别是父亲帮着我将行礼搬到住所,又带着我去选购了一辆新单车,天气也是这样地燥热,想想那时能把东西一口气拎上几层的父亲还蛮是健壮的,比之现在的身体素质要好多了。从南区往前走去,就是望湖了,现在这里修缮得很是妥帖,可以在湖边漫步观赏,可以在露天的石台上举办活动。望湖之后,印象中便是荒野之地,现在建起了大气的音乐大楼,不远处还有独栋的实验室,连着山上都修建有一个亭台,这些都是原先所未有的。而更多的变化还远不止如此,在学校西区更远的地方,以前尚是荒凉之地,现在自韶师合并过来,成栋的楼舍拔地而起,加上一些原本是在北区的院系,也都纷纷移挪过来,以致第五食堂陶园都出现了,真是有翻天覆地的巨变。我想,这西区宝地,在我读书的光景,最多不过只能算是后起之秀,没成想十年的日子里,它竟是这般后劲勃发,潜力无穷,到今日都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了。但愿与之高楼林立同步而起,韶院的办学质量也能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最后,在西区,还是少不了要到自己住过的丁香苑走走,那时我们住进去的院舍,都是刚建成不久的,一排排,一列列,浅黄的外墙,住在其中,算来都有上千的学生呢!现在再走进去看看,层楼与层楼之间都载满了树木花草,好似自然花园一样,伴随着岁月轮转,有些林木已长足了好几层楼高,绿意深深,参天耸立,蔚然可观。实话说,韶院的美少不了随眼可见的山林、湖泊与草木有一半的功劳,依山傍水,如诗如画,游览其间,人都不觉成了美景图画当中的一个小小点染……真的,到现在我都还甚是慰藉:能在这样灵秀的自然天地里求学四年,都是要前世修来的福分吧!倘若还虚度了韶华,读不下几本书,做不了一点学问的话,那真的是无法可想了。至于能在用功苦学之余,于大美的山水林间,邂逅一段尘缘,撷获一份爱恋,识遇一个倾心眷侣,则更是美满的佳话了。

     花了一个多钟,匆匆把偌大的韶院览观了一回,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因为另有事务上的安排,改签了中午时分返深的车票,在公寓休息一下,收拾好行囊,一个人滴了车就向高铁站赶赴而去。路上,和司机聊起了韶关近年来的城市发展,更深切地明白:前进的道路难免总是要有艰难的爬坡过坎的时候,特别是之前受着疫情的影响,现当下整体的经济大环境又不容乐观,所以,朝着更好的目标去实现,或多或少都要付出比之过往更为不易的努力,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恰如每个人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只要自强不息地把心中理想的蓝图一步步去勾画,去实施,终会有幸福来敲门的!

     当列车缓缓驶出,窗外映入眼帘的总是青山依旧,生机盎然,我知道,它们会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着我的归来,我也相信着自己,将来一定还会回来,再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再看看母校的老师同学,再相约下一个聚首,只是不知道下一个时候会要再等多久,希望不是又一个漫长的十年了!

     再见,韶关!后会有期,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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