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卫东|随笔·临习《肥致碑》断想

梅林居士
创建于2023-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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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上去洛阳游赏牡丹花会期间,在丽景门附近一家书店闲逛。见到汉贴《肥致碑》字形俊爽,疏密有致,翻阅一番很是喜欢,就买了一本。也许是孤陋寡闻,这个贴原来没有见过。感觉和《张迁碑》神韵有很多相近之处。笔法凝练厚重,沉着有力,颇有意趣。初看似乎稚拙,品味之中却有别出新意之处。

    回到家后,细细读了一番。了解到《肥致碑》全称《河南梁东安乐肥君之碑》,建于东汉建宁二年五月。1996 年出土于河南省偃师市南蔡庄村,现收藏在洛阳市偃师商城博物馆。此碑内容与东汉道教活动相关,故颇为道教研究者重视。东汉是隶书高峰期,碑贴留存至今者,皆为学书经典。《肥致碑》书法质朴从容,不激不厉,方正稳健。与同时期《华山庙碑》《史晨碑》等汉碑相比,字口如新,全无雕琢修饰的痕迹,可称为汉代隶书碑贴的精品。

    又上网查阅了解到,《肥致碑》出土以来,就遭到不少质疑。有学者更是断定《肥致碑》是伪汉碑,乃清末民初碑估高手之作。早些年《书法导报》、《中国书画报》也曾展开过《肥致碑》真伪的讨论。引发不少碑版学者发表了多篇文章,来论证此事。但我认为,无论真伪都不影响我们对其书法的学习。就像褚遂良的《阴符经》一样,其真实性历来受人怀疑,但又确实是本好帖,真伪并不影响书法人对它的临摹学习。《肥致碑》也是一样,黑白暂且不论。该碑古拙稚朴,既不失隶书字体规范,又有独到之处的面貌,具有较高的书法艺术价值。可以说是自成风规,很值得临摹学习。而且此碑与《张迁碑》有相近之处,临摹过程中,可以互相参照临习。

    开始临写之后,才发现此碑的好处:一是由于此碑出土较晚,拓片清晰,字口完好,省去了对字形缺笔少划的揣摩猜测。二是因为有界格,大小一致,井然有序,外紧内松,结字便于把握。三是字形爽朗,趣味性强,书写意趣明显,临摹起来比《张迁碑》更容易上手。

    通临一遍之后,又多次节临,感觉到碑中字形玄机暗藏,趣味横生。《肥致碑》用笔波磔依势,多蓄敛少修饰,结字方正有度。起收惯用方笔,行笔铺毫,有清爽之感。为了避免方笔过多显得僵硬,不时用圆笔和扁短笔加以调整,比如“字”字宝盖头、“肥”字右边巴的竖弯钩、“化”字右边的竖弯钩就是方中寓圆,这样处理使字形刚柔相济,纤厚相融、质朴而又不失活泼劲健。

《肥致碑》不但有《张迁碑》的古朴率真,也有《西狭颂》高古雄强,还有《曹全碑》的形态清丽,更有《礼器碑》的瘦劲挺然。而且还有别出新意之处。有些字写的让人心生怜爱,如“娉”字右下部分,不知古人怎么还有如此的呆萌心态。 

    中国书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书体演变有篆、隶、真、行、草等,隶书承前启后、是理想的启蒙书体。隶书笔画相对其他书体而言相对简单且规律性强,强调以神韵为主,这对于初学者来说,不仅易于接受和消化,还能增加学习书法的好奇心。只要用心临习便能初见成效。容易增强信心。有了隶书的基础,再涉猎其他书体就会轻松很多。

    有学者对民国时期最重要的99 位书法家的成长历程进行了研究筛选,结果是直接以隶书、魏碑入手而有所成就的书法家有97人。隶书的启蒙效果由此可见一斑。

    只要用心读帖,精准临习,假以时日,就会有大的收获。几千年来,传世的书法碑帖不计其数,找准一本适合自己的法帖认真学习,真正悟透也就够了。若能遍临多帖,吸收长处为自己所用,融汇贯通那就更是一家风范了。对初学者来说,《肥致碑》笔画清晰,字数又多,别具一格,既生龙活现又稚朴典雅,书写意趣明显,是初学隶书好的临习范本。

            

                 2023年7月9日于梅林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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