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4日,陪伴了我们几十年的父亲一锹土、一锹泥做的土坯盖的房子,在一阵阵机器的轰鸣声中成了永恒的记忆!
我看着那被机器推倒的土墙,看着那一块块整齐厚实的土坯,心中莫名地涌上一种酸楚,看着墙边凳子上坐着的父亲,想着父亲曾经🉐费多少时间,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完这几间房子用的土坯。而且每块坯子都像比着尺子裁好的一样,方方正正。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今天我搬这些土坯,仍然很用力,仍然这么沉……
年迈的父亲,10年前脑梗,记忆力完全减退,问起当时的情况,语言表达含糊不清,只言片语,和我说这个营生需要胳膊上的力量 ,费人,费力,费时。听着父亲的话,看着父亲蜷曲的胳膊,我的心好难过。年轻时吃了很多苦的父亲,正要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了脑梗塞,让我的父亲语言表达与行动受到了阻碍……而且父亲和我通过电话的叨啦停留在2013年的上午,父亲电话中含糊不清和我说,他突然感觉身体不由他控制了,自此,父亲再也没能和我们通过电话叨啦过……
看着一块块的土坯,记忆把思绪拉回到从前,父亲做土坯的情形历历在目:做土坯的工具是一个用木头做的长方形的模子,先把场地刮平,放好模子,然后用锹铲上土放入摆好的模子里,用脚后跟上去用力踩压,踩压实了把多余的部分踢下来,最关键的一步是用那个重🈶10㎏左右的石杵反复捣那个模子里面的土,为了更瓷实,更容易成型,父亲反复捣的声音还有一定的节奏,就这样,重复无数次的动作,一码一码的土坯在父亲娴熟而麻利的打造下完成了,现在,在每块土坯上面依稀看到父亲踩下的脚印……这是土打的坯子。还有一种是泥做的,模子是连在一起的那种,最少是两个连在一起的,那个坯子更累,头一天把黄泥用水拌好,这是荫泥,第二天早上起来再把荫好的泥翻一遍,就是把这堆泥倒个地方,这一步很费力,可能是为了做的时候更好做,否则翻它干什么,那么累的活。父亲把泥翻好以后,拿起几连的模子开始做土坯(这叫挖土坯),同样把场地撒好沙土,放好模子,模子的小格子里面同样撒土,然后赤手去挖泥,挖起来用劲儿分别摔到几个格子里,用手刮平,双手端起装有泥的模子,到撒好土的那块地,把模子翻过来,坯子就扣了下来,整整齐齐,一排一排,而且这个营生必须得骄阳似火的时间去做,为了坯子成型更快,土坯干得快,然后一层一层码起来。父亲的额头沁着汗珠子,父亲拽着衣角擦了擦,继续重复着,直到盖房的坯子够了,才算完工……唉!可怜的父亲,什么时候都一声不吭……
一生勤劳,秉性钢直的父亲就用自己的双手将盖房子需要的土坯完全做好,而且盖了三间房子,三间房子陪伴了父亲几十年的时间……今天,我端着沉甸甸的土坯,心情很沉重,看着父亲的土坯房拆了的时候,看着我的父亲,我的眼眶湿了……
听着机器的哄鸣声,看着一块块整齐的土坯,打量着我的父亲,心中莫名的一种酸楚,敬仰我的老父亲,心疼我的老父亲,留恋父亲的老土房,留恋那父亲一锹土,一锹泥,一把汗水盖好的房子,房子拆了,拆了父亲的汗水,是不是也拆了父亲的心血,不善言表的父亲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人安静的看着……
我心里面问:大,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些许可惜?是不是想起你年轻时受得苦和累?是不是心里面也舍不得你辛苦盖好的土坯房?其实,我们也不想拆,因为毕竟是父亲辛辛苦苦盖起来的,但是没有办法,土房子,风吹雨淋几十年了(那也是父亲看见哪里漏雨了和好泥及时修补,否则早旧塌了),遇上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所以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父亲亲手做的土坯盖的土房子拆了,土房子在父亲那个年代也算是父亲年轻时候的辛苦奋斗的小成果,里面饱含父亲的辛苦与汗水,应该也🈶父亲的欢喜。父亲看着拆了的土房子,不言不语,默默的,静静的……
现在,新的砖砌的房子已经盖好,这下不用担心漏雨了,父亲的土坯房变成了新砖房。父亲看着新房子说:“这会儿捏盖房快!”真心希望父亲喜欢这整齐的新房子!让曾经的土坯房在我们的记忆中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