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渝新:一波三折到毕节

摄哥
创建于202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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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           文  I    张宏临

              版式    图编  I    黄宝义

  • 七星关区原名“小横街”的中华北路有一个路边花鸟市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是个剧场。
  • 1964年晚秋的一个傍晚,正在这里演出的刘渝新和孙奎平从后台出来,兴冲冲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照相馆。在一架台式大画幅相机前,拍下这张照片。右面是刘渝新,时年20岁,左面是孙奎平,18岁。
  • 照片上的人物是京剧《社长的女儿》剧中人——“蒋为民”和“社员甲”。刘渝新和孙奎平共同饰演蒋为民,一个A角,一个B角。这角色是戏中主角林继红的未婚夫,戏份不少。刚从艺校毕业,就出演重要角色,两人十分珍惜。他们商量拍个照,纪念一下。拍照当天谁演蒋为民,刘渝新说,记不清了。
  • 照片离现在太久远,比照片更早一点的时候,刘渝新并不在毕节地区京剧团。艺校分配方案上,到毕节的是孙奎平和另外两个同学。刘渝新去的是凯里——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京剧团。
  • 1963年初,刘渝新完成为期8年的学业,面临毕业分配。当时贵州有七八个京剧团,省城有贵州省京剧团、贵阳市京剧团、贵阳公安京剧团。留在贵阳是刘渝新分配的理想选项。
  • 他是典型的城市青年,祖籍北京,生在重庆、长在贵阳,习惯城市生活的一切。父亲在《贵州日报》社工作,妈妈在街道上班,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也在贵阳读书。虽说“子有四方之志”,但爸妈的关爱心、兄妹的手足情,令人难以割舍。
  • 不过,那年月,个人理想绝对服从大局,有点想法也只能过过脑,藏在肚子里。
  • 服从,对于学生时代的刘渝新来说,已不是第一次。
  • 1956年,刘渝新参加贵州省艺术干部学校入学考试被录取。长相清秀,一双大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帅气逼人。这恰是老师心中唱小生的天赋条件。
  • 果然,分行当时他进了小生组。能成为扮相俊美、台风潇洒小生演员,刘渝新心里平添几分傲娇。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学有所成,成为一个名演员。
  • 但是,接下来的事让人颇感沮丧。因为没有教员,开不了课,小生组被解散。学校不由分说,把他们领去了老生组。
  • 不管心里有怎样的失落,只能服从。
  • 他并不是不喜欢老生行当,论条件和兴趣,学小生是最理想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老生组的刘渝新,渐渐迷上了老生行当。在纷呈的流派中,余(叔岩)派苍劲、含蓄的神韵深深地吸引他,他渴望成为一个俊雅、潇洒的余派老生。
  • 老生组有9个学生,个个都较着劲。他们跟在老师身后走台步,舞动着胳膊练水袖,顺着指缝捋髯口…… 硬生生练成一副小老头儿样。争先恐后地围在老师身边,跟着手势行腔,和着鼓板吟唱…… 稚嫩嗓音练成了醇厚苍劲的京腔皮黄味儿。
  • 到了半年考核,老师让他唱《鱼肠剑》,这是他的“开胚子”戏。

(西皮原板)

一事无成两鬓斑,

叹光阴一去不回还。

日月轮流催晓箭,

青山绿水常在面前。

…… ……

  • 刚唱完,老师冲到他面前:“你怎么唱的?”
  •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唱的吗?”
  • “不知道。”他一脸懵圈。
  • “你是用高八度唱的。”老师笑了。
  • 这个“高八度”,不知道和他后来业务走向有没有关系,那之后不久,老师把他调去了小花脸组。
  • 老师认为,小花脸的念白高亢明亮,他的“高八度”能把耳朵震得嗡嗡的,符合行当要求;小花脸一开口京腔京调,他是北京人,口条有基础。最让老师看好的是个儿头,他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能和其他行当的同学配上戏。
  • 都没来得及发问,他就被转去了隔壁教室。
  •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悦,也只能服从。
  • 无论对入学丑行怎样的排斥,作为学生,他依旧穿着灯笼裤、扎着板儿带,在池塘边喊嗓、练唱,不过内容变成了绕口令和“报灯名”这样的段子。他和大家一样半蹲着练“矮子功”,虽然个儿头比别人高出去半截,难度比别人大的多。
  • 1958年,艺校学生在人民剧场向省市文艺界汇报演出,这是他们入学后第一次登台。他参演了隋唐戏《锁五龙》,扮演程咬金。在20多分钟的演出中有五六分钟“单出头”的戏。一场戏下来,老师发现心血没白费,刘渝新角色任务完成得很好。
  • 即使是这样,刘渝新坚持认为自己不适合学丑行。他要离开这个行当,实在不行就退学。他妈妈一直期望他去学裁缝。
  • 听刘渝新说要退学,领导大吃一惊:“你是党和人民培养的,条件不够退学,费用可以免收。但如果个人闹别扭退学,所有费用你全部负担。”
  • 一听说要赔钱,他傻了眼。要还上三年学杂费、生活费,纯属痴人说梦。
  • 思来想去,心有不甘。转天,他找到了一个校级领导。他知道,舞台上官员有红袍、蓝袍之分,学校管事的也有大官、小官之别。小官不行,找大官。
  • 校级领导没让他退学费。只是说:“你不想唱小花脸,想干嘛?”
  • 可能觉得小同学长相俊秀,学小花脸有点憋屈,也可能觉得这小子拗的像头牛,强扭的也瓜不甜…… 反正没两天就把他调回了老生组。
  • 虽波澜不惊。但也够折腾的。
  • 方案下来了,刘渝新分去凯里——一个省城人不怎么关注的地方。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生,两个女生。
  • 他又一次来到人生的十字路口,尽管又想到了校级领导,但这一次他不敢轻率鲁莽。因为时代的召唤是:一切有志青年,到农村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 在镇远一个简陋剧场的舞台上,团领导在批评刘渝新,毫不留情面。
  • 剧团巡回演出期间这样的例会每隔一段时间要开一次,总结一下演出情况,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今天的例会因为领导同志发飙,带点火药味。
  •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刘渝新一脸愕然。
  • 三个多月前,刘渝新和同学李菡、李松、林曦荷(均为化名)到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京剧团报到。先坐一程火车到龙里,然后转乘汽车,颠簸五六个小时后,抵达凯里。还没在新环境中醒过神来,他们便又跟着剧团下乡演出。
  • 黔东南州是一个以苗族、侗族为主的少数民族地区。那时候有中央和省民族政策扶持,但仍然贫穷、封闭、落后。州府所在地凯里之外,还有黄平、镇远、三穗、黎平、从江、榕江等十多个县。
  • 虽地处偏远,民族风情、异域风光,还是让几个城市青年感到新奇。在黄平,看到路边有算命的,刘渝新坐上去算了一卦。当算及事业发展时,先生说:你事业发展在贵州东南方。这多少为刘渝新提了点气。
  • 下乡演出场次多,是年轻演员实习的好机会。他和同学们各有自己的拿手戏。在报到登记表上,带队老师给刘渝新写下《鱼肠剑》《二进宫》《白蟒台》《四郎探母》《捉放曹》《武家坡》等大大小小、主角配角加起来近30出。能将所学服务于偏远地区少数民族同胞,这是新一代京剧演员的价值所在。
  • 然而,现实不像憧憬的那么美好。首先是和老艺人们沟通不够。刚分到剧团就下乡演出,平时和老艺人们说的话,还不及台上的台词多。其次是难以融入。李菡、李松是姐弟俩,工作、生活成双入对,和外人较少来往;刘渝新和另一个女同学林曦荷,无依无靠,惺惺相惜,走得比较近,也和外人交往不多。他们四人自成一体,仿佛剧团的“圈外人”。老艺人们也觉得,这帮从省城下来的娃娃,路子、做派跟剧团格格不入,而且一个一个还很傲气,也难以真正从感情上接受他们。
  • 沟通不够可以多交流,难以融入可以慢慢磨合,最让人不适应的是排戏制度。剧团承袭旧戏班“台上见”的模式,除了新戏一般不排。和学校教的不是一个路数。
  • 刘渝新和同学们一样,时常被“台上见”搞得一头雾水。每逢此时,他怕有闪失,总是小心翼翼地寻求帮助。
  • 问的次数多了,老艺人就支招说:“实在不行,你上场说一句‘太阳一出开山门’,下场再说一句‘太阳一落关山门’,就行了。”
  • “这不是瞎糊弄吗?”刘渝新从一头雾水转向一腔怒火。不过,他说他压住了,话留在心里没说出来。
  • 没说出来的还有不甘于天天跑龙套。跟着演出队二三十天,“中间站”(主角)没几次,龙套倒是场场不落。要么打旗,要么家院;今天宫女,明天丫鬟。用梨园行的话说:“龙套上下手,狮子老虎狗”,还经常一晚上赶几次场(在不同戏分别扮演角色)。他们加入剧团像是给剧团添了一堂龙套。
  • 这些“不如意”在人前不能急不能恼。好多老艺人是剧团前身民办“光明京剧社”的老班底。他们跟着剧团一路从贵定到镇远,建立“镇远专区光明京剧团”,又从镇远转国营剧团,迁到凯里,拉起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京剧团”的大旗。不尊重他们就是不尊重剧团,还有可能背上“个人主义”“争名夺利”“不服从分配”“骄傲自大”等不利声名。
  • 戏班有句话:“要想人前显贵,必在人后受罪”。刘渝新和同学们懂得,“受罪”也包括隐忍。
  • 在老艺人面前不敢随便,回在自己的圈子,四个人则像放飞的小鸟。毕竟十八、九岁,青春年少,走到哪儿,欢笑就带到哪儿。每到一处,安顿下饮食起居,便四处游玩,悠然自得。
  • 刘渝新则和林曦荷形影不离,也不知道是谁腻着谁。从凯里到锦屏、黄平、三穗、镇远 …… 逛街,宵夜,看电影,连住宿搭铺都在一个屋。剧团下乡演出,通常集体住宿。房间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二十人。有条件时男女分住,没条件时房屋中间拉块布。无论睡课桌,还是搭地铺,他和林曦荷都在一起,各自挂了蚊帐,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抵足而眠。
  • 刘渝新记得,一次和林曦荷相约去澡堂洗澡,洗完自己睡着了。醒来一看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林曦荷早该回驻地了。他懒洋洋地爬起来,整理完毕,走出澡堂,抬眼一望,惊呆了:林曦荷还在门口等着他,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微笑着招呼他。一股暖流从他心底涌出,一直冲向喉头。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少女的牵挂,甜蜜感油然而生。这感觉长存记忆,以致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提起这一幕时他依然激动不已。
  • 那时,号召年轻人在共同事业中结成革命友谊,婚恋之事,不要过早谈论,即使是在闪念中的某些美好期盼,也只能深深地压在心里。
  • 刘渝新日后一直在想,幸得有这样的同学们为伴,否则身处异乡,无人在乎,日子会是怎样的狼狈不堪,也难说。
  • 听到领导对刘渝新的批评,林曦荷和李涵、李忠感到惊讶,深知事情不像领导说的那样,但他们像不会游泳的孩子,面对落水的伙伴不知所措。
  • 昨晚他们去看电影是在下戏以后。下乡演出以来,如果跑龙套的话,通常一晚上会被安排出演两个戏。昨晚刘渝新跑完两个戏龙套后,匆忙卸妆,去了电影院。恰恰在这一天,管业务的给他安排的是三个龙套。没有人告知他,也没有人提醒他。
  • 刘渝新迅速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觉得自己没错,领导对他是无端指责。他想拍案而起,左右看了看,发现也没地方拍。但他不能示弱,急速而镇定地把事情前因后果及冤情全盘托出,对“罢演”之说予以坚决否认。
  • 领导被激怒了,嗓门越来越高…… 没等领导说完,刘渝新忽地站了起来,他说他实在压不住火,瞄了一眼领导,转身走下舞台,快步走出剧场。身后传来另一位领导的叫喊,以及脚步匆匆跟着他的林曦荷。


  • 1963年9月,去黔东南州4个月后,刘渝新返回贵阳。他已下定决心不再回去。
  • 听了孩子的述说,刘妈妈喜忧参半。喜的是经历这场风波,孩子平平安安回到自己身边;忧的是孩子的前程陷入渺茫。一直以来,把孩子培养成裁缝的愿望又忽地飘过刘妈妈的脑际。她试探着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刘渝新没吭气,觉得母命难违。
  • 8年前的一天,刘爸爸带回一张《新黔日报》,上面有贵州省艺术干部学校招京剧班的信息。那时,他正为孩子学习成绩直线下滑挠头。刘渝新的课本被人顺走了,怕家长不高兴,没敢说,“摸黑”学一年多,成绩受到影响。让孩子报考艺校吧,刘爸爸琢磨。北京人学京剧有先天条件。
  • 父一辈子一辈,在北京长大。刘渝新的爷爷早年在北京海淀宽街一肖姓的大户人家当管事。因为干活有眼力见儿,执行力强,深得主人宠信。他爱喝口酒,有时候多喝了点,站在庭院呵斥手下人,越说声音越大。虽说是管了事儿,但也惊扰了主人。这本来是大不敬,可主人并不计较,默许老爷子有这特权。
  • 刘爸爸“生在皇城,命贵三分”,而且有这样的好家境,日子过得不错,闲暇还跟着老爷子听听京戏。
  • “七七事变”后,日本人兵临城下,皇城呆不住。刘爸爸只身到重庆投亲靠友。全民抗战,点燃了四万万同胞心里的一团火。刘爸爸毅然加入抗日行列,在军队谋到一份报务工作。一次从重庆派往遵义公干时,刘爸爸认识了刘妈妈——一个遵义姑娘。战乱中,他们结成伉俪。
  • 1944年,刘渝新在重庆一个地名叫“牛角沱”地方诞生。孩子早产,但一切顺利,母子平安。刘爸爸深深舒了口气。他住家的附近有条河,旧桥年久失修,新桥刚刚落成。扣着新桥的“新”,和重庆的简称,给孩子取名:“渝新”。
  • 真要能考上,既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又能成为一个光荣的京剧演员,刘爸爸乐观其成。而且,孩子长相出众,也有可能被学校看中。
  • 因为长相出众,多少年以后,已经入职毕节地区京剧团的刘渝新,到贵阳参加会演,被延安路人民相馆选为肖像模特,标准照挂进橱窗向路人展示。刘爸爸颇感自豪。那时贵阳到毕节有一天半路程,父子见面不易,刘爸爸每周都要去延安路相馆,站在橱窗前久久凝视着孩子的照片。有时候他还带着全家一起去。每到这时弟妹们知道:爸爸想哥哥了。
  • 对于学演戏这件事,刘妈妈想法则不同。她深受“戏子下九流”旧观念影响,不愿孩子去唱戏。裁缝是手艺人,“天干饿不死手艺人”。为此,刘渝新的录取通知书在她手上压了一个多星期不拿出来,直到报到的最后一天。
  • 学艺八年,苦尽甘来。尽管经历了“黔东南风波”,但自己毕竟是国家干部,不到20岁,身份就这么高,不是谁都能达到的。而且,自己干的是自己感兴趣的工作。从舞台上光彩夺目的演员,到脖子上搭一根皮尺、胳膊上套一副袖套做裁缝,这跨界也跨得太离谱了。刘妈妈听了孩子的话,没再说什么。
  • 一连几天,刘妈妈带着孩子上上下下找人打听,想着能重新分配一个更合适的地方,或者能先把户口从黔东南州迁回来。担心势单力薄,刘妈妈还找来了在法院做陪审员的闺蜜,刘渝新自小叫她姨妈。
  • 在刘妈妈的意料之中,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小领导。从言辞激烈到不容分说,小领导坚持让刘渝新回凯里。好说歹说寸步不让。刘渝新又一次按捺不住火,放声说道:“我就是不回去!”
  • 打听到有大领导住在科学路,三人决定去找大领导。
  • 大领导骑车回家,锁下自行车,顺着楼道往上爬。早已蹲守在门口的三人,跟着鱼贯而上,大领导被堵在了家里。
  • 大领导鹦鹉学舌般重复小领导的话,企图又一次把三个人搞崩溃。刘妈妈赶快动之以情,闺蜜紧接着晓之以理。
  • 大领导一边听,一边专心致志地啃嚼着一块面包。刚一进屋,刘渝新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那年月,面包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是稀罕物。身份的高低,隔着的就是那块面包。
  • 可能是面包的作用,大领导情绪趋于缓和:“不想在那儿呆了?想到哪儿啊?”
  • 刘渝新:“只要不在那儿,到哪儿都可以。”
  • “只要不去凯里,去哪儿都可以?”
  • “嗯。”
  • “好吧。过两天到厅里来找我吧。”
  • 刘渝新觉得,有一束光照见了自己的梦想。他想:不回凯里,省团、市团满员去不了,剩下就只有公安京剧团了。这正是当初自己所期望的。他一阵欣喜。刘妈妈和闺蜜也跟着高兴。
  • 让刘渝新始料不及的是,几天后他接到一纸通知,让他去毕节报到。像是咬到混在红烧肉里的一块姜,他感到一阵厌恶。还真是“只要不去凯里,去哪儿都可以”。大领导就是这块姜,姜还是老的辣。
  • 当刘渝新在省城寻求改分配而倍受煎熬时,孙奎平已在毕节京剧团站住了脚。他和一同去的李安清、陈斌,把学的戏实践了一遍,还跟老艺人们学了新戏。他们也忙着乡下巡回演出,干劲十足,蒸蒸日上。在一次演出结束后,团领导宣布刘渝新将分配来团,在问大家是否同意时,三位同学振臂高喊“同—意—!”。
  • 1963年11月,刘渝新踏上了前往毕节的跋涉之路。他已经不再拧巴了。在毕节的几个同学跟他特别熟悉,尤其是孙奎平,他们同是老生组的,关系一直很铁,视为知己。他期待跟他们在一起。而且,毕节地区京剧团有驰名省城的黔光京剧社的知名艺人,还有贵州省军区京剧队转业的艺人。这样的班底,这样的阵容,让他十分向往。
  • 毕节地区京剧团没有让他失望。到毕节不久,他唱了老生,演了小生,还演几次《打渔杀家》中的教师爷——在学校不情不愿学的小花脸戏。他觉得,是到了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 最让他感到颇感自豪的是出演现代京剧《八一风暴》中铁军营长赵梦一角,一个推动全剧情节发展的核心人物。凭借充满青春气息的靓丽颜值,和对程式化表现现代生活的把握,他刻画了一个沉迷恋情、贪生怕死的叛徒形象,颇得观众喜爱。他还收到观众来信,倾诉对他的爱慕。


  • 就摄影艺术而言,《社长的女儿》的这张照片算不得什么。刘渝新很小就开始玩相机,还和弟弟把家里四方桌周围围上布,以桌底为暗室,洗印相片。只是这张照片非同寻常,这是他到毕节后第一张演出纪念照,他觉得比在黔东南算命有意义。
  • 拍下这张照片时他不知道,在出演了《八一风暴》《社长的女儿》之后,还会出演《南海长城》林望高、《智取威虎山》少剑波、《沙家浜》刁德一、《杜鹃山》温其久 …… 还有中小剧目不计其数。
  • 他当然也不知道,在从事演艺工作10年后,1974年会调入文化局担任专职摄影干事。他更不知道,多年后会被选为毕节地区首届摄影协会主席。
  • 当时有一件事他知道,在清毕路,一个设施先进、规模较大的新剧场已经落成,将交付毕节地区京剧团,在1965年的“五一”劳动节启用。那是他和他的同学们期待的一个更大的舞台。
  • 刘渝新在毕节奋斗28年,舞台上留下人物形象十几个,镜头前定格下画面几千张,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昔日偏远、贫困山区,为毕节的文化事业发展贡献了力量。
  • 1991年他调回到贵阳,供职贵州省外文书店,直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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