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老槐树

灞桥人社
创建于2018-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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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附2018届 曹小妞

  院中那棵老槐树已经闻到七十多次月饼的香味,我也已然见祖母亲手做了近十回月饼,一年一次,全家赏月团圆。

     我对月饼的要求近乎苛刻,因为祖母用她亲手做的月饼将我的嘴养得太刁。每逢中秋节,全家团坐于老家的小院中,点着祖父最爱的熏香、听着祖父最迷的曲子,,读着祖父收藏的古书,品着祖母亲手为我们做的老月饼。偶尔兴起,去一旁请教月饼的做法。我最喜欢待在祖母身旁,听她娓娓道来中秋节的故事。直到圆月初上,月饼也做好了。虽然家里人都不太爱吃五仁月饼,但它却是每年桌子上的必备品。哪怕只是静静地放在小石桌上,祖母都坚持做五仁馅儿的。我去问缘由,祖母只淡淡一笑道:"图个好寓意罢了。"我似懂非懂,但从小便知道:中秋节是美满团圆的日子。

    祖母极其重视中秋节,特意吩咐祖父让人在院子里修了一座石亭,旁边就是那活了七十几个年头的老槐。当夜色更浓时,一家人都坐在亭中赏月、吃月饼。我总是拉着祖母,倚在月夜下的亭前,拾一片泛黄的槐叶,给她指着岁月的纹路。再拿一块月饼,坐于亭檐之下,望着皎月同祖父闲谈。父亲母亲总喜欢在这时教我几句描写月色的诗句,祖父也会讲月亮的传说,而祖母往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后面,拿一把蒲扇驱赶着我们周围乱飞的小虫,看我们开怀地笑着。

      也许正是在那时,从我待在古香古色的小院中、听着那曾经沧海的古诗名篇、吃着其味独佳的月饼时起,我也喜欢上了中秋,喜欢上了让人吟罢口齿生香的古韵经典,喜欢上了这枫秋的传统。自那以后,我开始关注与中秋相关的人和事,再过中秋,也能侃侃而谈。

      我家再过中秋就比以前有了更大的不同。虽不能像古人一样望月吟诗作对,但倒也至少可以赏月引经据典了。那小院已不只是装点得韵味十足,那院中的人也慢慢变得欣赏古韵起来了。

       风席卷古烟,将那老槐吹得更加苍老,充满了年代的沧桑。就连月饼,都年纪大了。我再未好好吃过月饼,因为祖母亲手做的月饼已经永远不会出现了,我的嘴太刁,挑不出可以替代祖母味道的月饼。

       中秋节我再回到小院,推开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大门后惊呆了:那老槐早已被蚂蚁蛀空,不知在哪个悲伤的夜已倒下,(老家的小院也不知在哪一天悲伤的被拆掉了,只知道父亲母亲有一度忙碌的无暇顾及我,只知道祖父有一度在偷偷的抹泪⋯)

       我拾起一片已枯败的槐叶,也不知,到底想拾回什么……

番外篇:祖母最后一次生日我们的全家福,小升初交附的录取通知书竟在祖母最后一个生日这一天如约而至,只知道那天苍白瘦消的祖母兴奋的像个小孩,一直拉着我的手逢人就夸,平时节俭甚至对自己苛刻的祖母奖励了我一个大大的红包(自己病重却蒙在鼓里的祖母还说要接送我一直到大学),后来,父亲痛心的告诉我:祖母患上了癌 ,医生说可能时日不多了,那时的我从未经历过至亲的生离死别,突然觉得天崩地裂,脑子一片空白,竟伤心的哭不出来!

    至那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吃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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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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