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点,在闹铃嘈杂的乐声中我悠悠醒转,习惯性的走出房间,推开妻子和两个女儿的房门,想唤他们起床,准备去幼儿园,但随即意识到,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一天。我走到女儿身侧,轻抚其发丝,在她们脸上分别轻轻一吻,悄声走出房间。
这是女儿出生后的第7个和第5个儿童节,蓦然回首,仿佛一直也没有像样的庆祝仪式,常常是心怀愧疚,随即一笑而过。看着朋友圈和学校微信群里各种祝福和庆祝活动影像,我的思绪不断向后延伸,来到她们出生前,许多画面浮出脑海。
那个时候,我和妻子已经结婚2年多,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于是到区医院检查,发现左侧输卵管堵塞,做了输卵管疏通术,又经过1年多漫长的等待,还是没有动静。有长辈建议我还是跟她离婚吧,没有孩子的婚姻岂能长久?但我想着婚前妻子曾经怀过一次,当时因为吃了避孕药仍怀上,我不确定孩子是否正常,加上我工作也没有稳定,还未做好结婚的准备,于是去做了人流。事后,妻子哭哭啼啼来跟我说:“我看见了,是个男孩啊!”我想这或许是现在一直怀不上的原因,作为一个男人,我要负起我应负的责任。那年春节大年初一,我们到莲花山寺庙虔诚祈祷,请求上天宽恕我的罪孽,赐我一个孩子吧!
后来,我们又分别到区医院和医科大附院检查,双方都没有发现异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明原因的不孕不育症”,医科大建议我们放松心情,多出去旅游,争取自然怀孕,区医院建议我们直接做试管婴儿。经过再三考虑,我们还是决定做试管婴儿。医生嘱咐等月经结束就来做术前准备,恰巧朋友提议我们去德天瀑布游玩,我们也想出去散散心,便一同去了。那天夜里,我心情极差,但这种事又不足为外人道,心中憋屈,只能拼命喝酒。但过后月余,妻子的月经迟迟未见,到医院检查,竟然怀孕了。
我一直忘不了女儿出生的那个早晨,晨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暖洋洋的,“沐晨”这个名字渐渐浮现在脑海中,我的女儿是沐浴着晨光降临世间的,于是没有经过反复斟酌、查证,女儿的名字就叫“韦沐晨”。一年以后,妻子又意外怀孕,为我诞下二女儿,取名“韦旖晨”。如今回想起来,两个女儿来到世间真是不易,我相信是我们在莲花山上的祷告得到了上天的回应。他原谅了我的罪孽,但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自己的无知,我对不起那素未谋面的儿子。
看过一个采访节目,记者访问著名歌手朴树,为什么48岁了还不要孩子?他说:“我没有把握将孩子教育成人格健全的人,我也不认可现在的环境,我不想让他从小看着垃圾电视剧,吃着垃圾食品长大,所以我选择不生。我觉得人生特苦,我可以承受这些苦并学到东西,但我不忍心让孩子这样”。初听的时候,我也是不明所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个世界看法的不同,我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回答,这里面有大智慧。张爱玲说过:“如果孩子的出生,是为了继承自己劳碌恐慌贫穷,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生孩子是一件大事,不仅要生,更要养好,这责任常常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
我对女儿的溺爱是毫不掩饰的,虽然我知道过度的溺爱也可能是毁掉她们的帮凶,但我总希望由别人去扮演这个黑脸,我则来扮演白脸。她们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都尽量满足它们。害怕她们得到的少了,害怕她们命运多磨,将来遇人不淑等等。趁她们现在还年幼,心中还没有苦难的概念,多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吧。也就这几年而已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真正含义,我见不得她们吃苦、被责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总之,我期望,假如可以实现,愿她们的生命充满阳光,永远怀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