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童养媳
陈元
生活的温柔,给人前行的力量。
——题记
晨曦乍现,天边微微锃亮。晨雾朦胧,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草地上闪闪发光。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舒畅的欢快。
在平坦的水泥地板上,随着悦耳的音乐响起,她踏着细碎细碎的步子,翩翩起舞,红、黄、兰三条彩带上下翻腾,左右飞舞,在她手中幻化成各种飘逸的图案。时而像骄龙入海,灵动迅捷;时而像骏马奔驰,穿越流畅;时而如白云悠悠,徜徉星海;时而如泉水溅射,从容不迫……她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幸福的空气把她紧紧地包裹着。
她,高佻、匀称的身材,丰腴、流畅的身段。头发束拢整齐别致,平头的学生发型,眼睛炯炯有神,时时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皮肤细嫩、亮白,年轻时她是一个美人坯子。在轻松、甜美的音乐声中,她轻轻地跃起,缓缓地转动,像仙女,在尽兴地摇曳百合;像飞仙,在忘情地触摸莲花;像杨柳,随风翩翩起舞;像荷花,亭亭玉立于绿叶间。
她,是一个童养媳。幼小时被爸妈惨忍地送给了远方的陈家,养父母虽然是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处处关爱,但毕竟寄人篱下,她处处举止小心,言语慎重。长大成人后,与陈家大儿子结婚成家。家庭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去,一家人和和美美,天伦之乐融融。丈夫也有自己的事业,虽没有日进斗金,也算是事业有成,一名实实在在的农民企业家。不久,儿子、女儿的相继出世,给陈家增添了无比的荣耀,一家人喜气洋洋,温馨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养父,一个勤劳、善良、老实巴交的农民,积劳成疾,不久长眠于地下,终年四十五岁。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丈夫的生意也走下坡路,负债累累。由于压力山大,丈夫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不久也病死离世,终年四十六岁。留下了孤儿寡母,留下了累累的债务,也留下了无尽的苦痛。
想着想着,女人眼里的泪水,盈满了落下,落下了又盈满,一颗,一颗,又一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一个农村妇女,勤为径,守妇道,侍候父母,帮助丈夫,培养儿女,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凡的农村生活。老天爷竟然这么对待我,天理何存,公平何在?
“把自己活成一道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你的光,走出了黑暗。
请保持心中的善良,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你的善良,走出了绝望……”
印度著名的诗人泰戈尔的诗句,犹如一道耀眼的阳光,穿破迷雾茫茫的黑暗,在她眼前一亮,直抵心底。往昔不堪忍回首,凄凄惨惨汇厉风;过往云烟成苦雨,纷纷扬扬洒心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泪花迷糊了她的双眼,一时哽咽难言。不过她知道她不能因此倒下去,上有老,下有小,她必须把责任担当起来,让他们都看到希望后曙光。她要“把自己活成一道光”,让全家人借她的光,走出了黑暗,走出绝望。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她心一横,牙一咬,目视前方,眼里有光。
音乐在晨曦中流泻,她的倩影在温润如玉的薄雾中愈显高大!此时,温暖的阳光已光芒四射,天地华宇,灿烂辉煌。
处理好了后事,她擦干了泪水,挺起了柔弱的肩膀,扛起沉甸甸的重任。孝顺体贴养母,照顾好弟弟,细心培养年幼的儿女;并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丈夫生前的债务。
几个弟弟先后成家立业了,儿子、女儿也长大成人,也有自己的工作。心中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可时光不饶人,她也日渐地衰老了,皮肤粗糙了,腿脚酸疼,脸上皱纹也多了起来。
不久养母也病逝了,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她已经没有过多的眼泪流了,她已经习惯了这凄厉的伤心和痛苦。“与其沉浸在悲楚中,不如笑对人生”,名人的话语穿越时空时时启迪了她,从此以后,她不再以泪洗脸了,毅然拿起三条彩带,放起强撼的音乐,踏着节拍,抓狂地跳起来……
音乐轻盈地在生活地面上流动,彩带飞快地在历史的时空中穿越,颀长的身子时而轻轻跃起,时而飞快旋转,直至把周围的气流都转动、飞扬起来……
这时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