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作家笔下的南海《重吻西沙》|西沙南海,留下我无尽回忆(连载之六十四)

孙振军
创建于2023-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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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文将军/题字 孙振军 撰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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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那些人·那些事

  1985年秋,金韬导演在采访负责西沙通勤的海航某部官兵。

6金韬

  导演金韬,至今仍活跃在影视界。不过,过去他是电影厂的导演,现在是自由导演。

  他当年在海南独立执导第一部电影时,才29岁。我去采访他,除了谈片子之外,他还多次对我说:“想孩子,孩子还不满一岁,叫金子庄……”说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我当时纳闷:一个当过兵的大男人,怎么会说出“想孩子”之类如此婆婆妈妈的话呢?许多年后才明白:怜子如何不丈夫啊!

  二十多年来,在这座城市里我见过他两次,一次他来拍《大禹传人》,一次他来开会。第二次,我们交谈时问起他的孩子,他沉默了,说:“已经去世了。上学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我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他反而安慰我:“没关系。已经过去多年了。人也应该善于从悲痛中走出来。我已经不再难过。”

  金韬至今未再要孩子。不过,他拍了不少好片子,《长征》《胡雪岩》《结婚》《潮起潮落》,还有一部叫什么战俘营,等等。同时,他还是个演讲家、活动家,因此现在担任全国电视剧导演工会副会长,还是常务的。

  1983年夏,傅运如政委在码头带领水兵等待中央首长检阅。

7傅政委

  我第一次见到傅运如政委时,他就像个小老头。他就是海军四十二大队的政委,到码头上接新兵;4年多后我与他分别,他更像个小老头,到码头上为我们这批退伍老兵送行,还是海军四十二大队的政委。其实,那时他仅仅只有我今天的年龄,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只不过海南、西沙的太阳毒,而他又黑了点、 矮了点。

  傅政委是个特别正直的人,所以始终没能走上师职领导岗位,就被迫转业了。转业有个好位置也行,但是他不会找关系,仅仅安排了个老家河北固安县工商银行的保卫科长。他也不计较,乐哈哈地上任了:“前半生为国守国门,后半生为国守钞票,行!”后来,上级复查军转干部安排工作,才干预县里将他改任为行工会主席一职,并且没有任何分工。他闲不住,去问那个三十多岁的行长:“我干啥啊?”行长说:“你就熟悉情况、做些调研呗。”于是,他就开始熟悉情况:今天到这个科室调研,明天找那个干部谈心。这些本来在部队很正常的举动,不料却引起了顶头上司的警觉:这个傅老头,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上司便开始处处找他的茬,跟他过不去,给他穿小鞋。可在海上跟风浪搏斗二十余年,参加过1974年西沙自卫反击战且多次立功受奖的老傅,哪能吃这一套啊?于是,他逮住个上司理亏的事儿、人多的场面,狠狠地把那个年轻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才算出了一口顺气。

  十几年前,我曾顺路去看望他。一到他家,我就想落泪:一双儿女,下岗一对,老伴偏瘫在床多年,只能吃饭,不能言语;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物品,真乃徒有四壁、别无长物。我们喝了一场酒,洒了一场泪,分手。

  后来,他老伴辞世后,心情不好,也曾到我这里小住。正好是夏天,在我寝办合一的办公室里,他睡床上,我睡地下,说说东,说说西;拉拉长,拉拉短,度过了七八天快乐时光。送他上火车回家之前,他才婉转地批评我:“对出差错的部下要有耐心,人跟人是有差异的,不要总用你的标准去衡量与要求别人……”

  由于固安离北京很近,后来我们又在北京等地见过几次。每次,都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职场不顺,老伴早逝,儿女的发展也不够理想,想必他的心情不会太好。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北京天安门前右边一条小街上,吃完饭后一定要结账,说:“今天,我请你!”尔后,又主动拉住我,以天安门为背景留影。原来,他已身患绝症,他是以这种方式与我永别。

  一年之后的2016年1月份,在一个阴冷的夜晚,他走了,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75岁。

  在心中,我是一直将他当作长辈的,直到今天,一想起这名优秀的军人、磊落的共产党员,心里都会一阵阵的疼……

  1985年初,陈沛然处长派学生王以刚辅导基层官兵学习新闻业务。

8陈处长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期,在军级单位任处长的人,大多是50岁左右、建国前参加革命的,有的还曾在“文革”中被迫离开军营,“四人帮”倒台后二次再穿军装的。陈沛然,当时出任海军榆林基地宣传处处长。

  由于经常到基地宣传处帮忙 ,因此对政治部机关的干部们我还是很熟识的。在我的印象中,陈处长是个标准的文化型军人: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戴一幅老花镜,军装穿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地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对我们这些年轻人很客气,也很亲切,但并不多说话。

  大约是2002年盛夏,我路过秦皇岛,几名战友请我吃饭,在饭桌上他们问我:“你还记得陈处长吗?”我想了半天,说:“名字特别熟,但人长得啥样已经想不起来了。”战友说:“他离休了,家安在秦皇岛的海军干休所,离这儿也不远。”我说:“那咱去看看啊!”于是,我就买了些水果、饮料什么的,奔到了他家。

但是,在他家客厅的墙壁上,我一眼就认出了老处长。因为墙上挂有许多他的照片以及他和胡耀邦、杨得志等中央领导的合影。可惜,陈处长到市内参加朋友女儿的婚宴了。我们给他打了个手机,他很激动,说:“你是小孙嘛?我记得、记得。等我啊!千万别走,我把儿子、女儿们都叫回来,晚上咱们好好吃顿饭、聚一聚!”然而,时间来不及了,因为我们提前定好了返程的车票。我只好盯看他的照片,一张张地又看了一遍,告辞……

  文工团员、科考人员等来访者,在西沙工作一段时间,会跟守岛官兵结下很深的友情,分别时双方都会落泪。摄于20世纪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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