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赵雁在首钢采访。
今年五月初的一天,我收到女作家赵雁一条短信:她说从宁夏回本溪在北京转车,想来首钢园看看。我和赵雁相识于2012年,当时我正在筹建首钢博物馆,她准备创作一部以首钢为原型的长篇小说,找我了解首钢的一些人和事。
1951年出生的赵雁,是努尔哈赤的后人,满族姓名伊尔根觉罗·雁。她在文革中插过队,之后到本溪钢铁公司当过工人、描图员、护士、机关干部,这些经历使她的创作更接地气。作为全国为数不多的女作家,赵雁创作了长篇小说《空谷》《更年》《天梦》《红昼》、报告文学集《本土》《四十年一梦》和电视剧本、散文等大量作品。说来惭愧,我和赵雁的经历有些相似,年轻时也做过作家梦,1981年我在《北京日报》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之后,陆续发表了一些短篇、中篇、报告文学和剧本,《首钢报月刊》还为我采写了题为《我想当作家》的专访,但是这个初心未能坚守。因此,我对赵雁十分敬佩。
2012年10月,赵雁在首钢三号高炉。
从首钢3号高炉眺望石景山
赵雁在本钢工作了大半生,谙熟钢铁生产和钢铁工人生活,她在首钢采访期间,走遍了停产后满目荒凉的十里钢城,到生机勃勃的曹妃甸和迁安等钢铁新基地访问,还深入首钢职工住宅区和退休职工唠家常。
女作家坦诚、质朴、亲切的气质,具有很强的亲和力,面对老一代首钢人,赵雁像贴心的女儿,与中青年职工交流,又像一位知心大姐。那些在搬迁停产过程中经历了失落与彷徨的首钢人,流着热泪向赵雁倾诉自己的心路历程。
从滑雪大跳台东望首钢老厂区
赵雁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锐,深入挖掘出一个个被历史烟尘埋没的故事。2014年9月,赵雁取材于首钢的45万字长篇小说《红绸》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作品把承载着几代首钢人梦想的2160热连轧机上奔流不息的炽热钢板比喻为红绸,通过一个钢铁世家三代人的命运,通过把采集的素材掰开了揉碎了再重新组合,塑造出一群个性鲜明、血肉丰满的人物和一个个荡气回肠的故事;通过一部钢铁家族史,折射出一部钢铁工业史,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在百折不挠中砥砺前行。这个家族的钢铁生活、钢铁梦想和钢铁情怀,代表了中国钢铁人的光荣与梦想、追求与奉献。
永定河上的新首钢大桥
停产后的焦炉
“ 在里边漫步,可以感受到文字散发的独特气场:坚定、从容、沉静、坦荡,似乎抛弃了任何取悦他人的欲望。这符合赵雁的经历和气质,也符合首钢的历程和气魄。它们的相遇,滋生出造就一座文字建筑的胸怀和力道 (杨雪松:从容沉静的叙事——读长篇小说《红绸》2017年10月17日 光明日报)”。在工业文学作品稀缺的当代,赵雁的《红绸》被中国作家协会列为重点作品扶持篇目,并入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炼钢工人雕塑与赵雁小说作品
首钢和本钢渊源深厚,同是建于20世纪初叶的百年老厂,同是新中国重点发展的五个中型钢铁企业。1950年至1953年期间担任石景山钢铁厂(首钢前身)厂长的周家华,后来调任本钢主持工作。赵雁另一部长篇小说《红昼》,讲述的就是本钢跌宕起伏的百年创业史。《红昼》与《红绸》,是反映中国钢铁工业百年奋斗历程的姊妹篇。
为首钢发展做出贡献的人,首钢人不会忘记。首钢集团宣传部领导热情接待了赵雁,安排她参观了首钢园人气爆棚的三号高炉和北京冬奥会滑雪大跳台。岁月如梭,情怀不老。漫步在阔别10年的首钢老厂区,这位在钢铁战线上成长起来的女作家心情格外激动,向我们谈起当年在这里采访的情景,言谈话语之间,饱含着对首钢的无限深情。
3号高炉炉顶平台上的游客
滑雪大跳台上的游客
这天是工作日,但首钢园游人如织。在一些工业遗址前,人们举着手机和相机拍照,却很少有人驻足看一眼铭牌上的文字介绍。其实这些遗迹只是表象,百年首钢,其历史之厚重,文化底蕴之深沉,发展之特立独行,业绩之辉煌,是中国任何一家企业无法相比的,这些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中央美院为首钢创作的“铁”字雕塑
我想,应该感谢周立波、赵雁、王立新、蒋巍等作家和纪录片导演张贺增做出的贡献,他们用作品留住了首钢根和首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