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世间”故事——老院

懿小园
创建于202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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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家的老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四间坐西朝东的平房,加上长方形的院子。或许现在房顶已经长满野草,院子里的压井也已荒废。但它却承载着我们两代人的记忆,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不过,对于妈妈姐弟几个来说,那段记忆是苦中带甜的幸福,而姐姐、表妹我们几个却只有满满的甜蜜。上次看三舅写的那篇文章,我看着,笑着,又不自觉地流着心疼、感动的热泪。妈和小姨、舅舅们的苦,我记得;兄弟姐妹之间被爱的放纵,我懂得。

        我庆幸生活在幸福的年代,姥姥只负责疼我们,不需要再担心一大家人的生计。每到周末或寒暑假,我们都喜欢去姥姥家,因为姥会无条件地满足我们所有的要求,会给我们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做烫面饺,姥拿着蒲扇为我们端来新出锅的烫面饺,那时的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减肥,就在大门廊道下面,劺足劲比谁吃的多。毫无疑问,我总是那个最能吃的,一口气吃了8个,可姥还摇着蒲扇劝道:“再吃两个吧!”我就是这么禁不住姥做的美食的诱惑,又吃了四个。就这样,我创造了自己的吉尼斯纪录,一次吃了12个烫面饺。我摸着肚子,“抱怨”姥让我吃这么多,而她还是笑着重复那句:“多吃好,胖点好看。”我和表妹则无奈而幸福地笑着,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在老院里,也有眼泪,但那是幸福的味道。每当压力过大或者遇到挫折时,我总是会在梦里回到老院,那个有姥姥在的老院。记得那年暑假,我和表妹还是在老院度过的。一天,姥让我和表妹给隔壁庄的表妹姥爷送韭菜。我俩就兴致勃勃地提着篮子出发了。我俩有说有笑,但具体是什么内容,早已不记得了。只知道,我俩刚走到村南头,老远就看到路上有一个东西直立着。上一秒,我还在笑着说,不会是蛇吧!下一秒,表妹我俩一对视,双双哇地一声哭着跑回了家。姥得知原因,心疼地为我俩喊着:“回来了,不害怕!回来了,不害怕!”我这不争气的眼泪啊,越哭越伤心。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或许就是说的我这种人吧!姥心疼我胆小,就哄着表妹独自去完成送韭菜的任务。姥就拿着蒲扇,把表妹送到村南头,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我看着姥,心里有些小窃喜,因为姥疼我。但也因为这件事,我在表弟表妹们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我成了胆小的代名词,以至于经常会拿小叶子当小虫子吓唬我。可气的是,每次我还都上当。不过姥总是会嗔怪表弟们,为我撑腰。我也就更加放纵自己的胆小了,因为吓哭了,有姥在。

        我割舍不断对老院的依赖,因为姥一直都在。虽然姥已经去世三年了,但我就是感觉姥一直都在。或许是因为愧疚吧!结婚以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留给了自己的小家,就连姥剩余的那些日子,我都在忙于照顾自己的孩子,而没有为姥端茶倒水,伺候过她一天。所以姥去世之后,我一直走不出来,我自责,我内疚,我怨恨自己,我麻痹自己,姥只是睡了,她一会儿醒了还会喊:“园园,没事儿过来玩!”我在心里无数次回答:“好的,姥,我去看您,我天天都去!”

         无数次在梦中哭醒,醒来只有眼泪,却再也找不到姥。我想老院,却再也不敢回去。现在,长辈们也只在清明时回老院,为姥准备上坟的东西。可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出嫁的姑娘不能上坟,我不能去。同时,我也害怕回老院,我害怕看到空空的老院没有姥,我害怕上坟看到冰冷的现实。

        老院就这样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一个被我紧紧包裹的地方。人们总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姥,您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些回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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