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美的风景,唯有16岁那年的烟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再次听到这句词,已经过了24年。峨眉金顶的晚霞,还是一样的灿烂,只是我又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绚烂如火的烟花,那是我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对于我来说的最美的风景。
壹
出生
我的出世和我往后的人生一样坎坷,恰逢以金轮法王为首的蒙古兵进攻襄阳,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我娘—丐帮帮主黄蓉生下了我,又因为要生产弟弟,还要考虑我的安全,将我托付给了小龙女。这位小龙女,便是我心中那个人—神雕大侠杨过的妻子,不过彼时他们还不是夫妻。想用我威胁杨过、小龙女交出玉女心经的李莫愁和想用我威胁我爹—以侠义闻名的郭靖大侠放弃抵抗、投靠蒙古的金轮法王互相争夺,最终我落入了李莫愁之手。不过可爱如我,再加上杨过的照顾,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机智如我娘亲,很快便将我从李莫愁的手里夺回,之后绝情谷求解药、公孙绿萼离世、绝情谷主夫妇殒命、小龙女出走、16年之约,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的出生,伴随着阴谋,也注定了我和神雕大侠的羁绊。
贰
相遇
终于到了16年后,此时我已由女婴变成了少女,跟随姐姐郭芙来到了风陵渡的一处客栈,听到了神雕大侠的传闻,除了爹爹,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能与他齐名的大侠,我甚感好奇。听闻西山一窟鬼的“长须鬼”可以见到传闻中的神雕大侠,更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虽然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神雕大侠,但也多亏他们的福,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神雕大侠。他虽然两鬓已有白发,却有着潇洒不羁和忧郁儒雅的双重气质,从见面的第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被深深吸引,再也移不开视线。我们在万兽山庄初遇,之后又一起去了百花谷,但最令我难忘的是我们为了围捕灵狐去了黑龙潭。面对随时可能会陷入的沼泽,神雕大侠牵着我的手,踏着竹筏前行,这一刻我的心已经飞到了天上,我和我仰慕的人现在就在一起,不是一场梦,是真的!他的手虽然是有些粗糙,但却是那样的温暖,原来和男子牵手的感觉是那么奇妙!之后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神雕大侠的激将法,老顽童周伯通终于和瑛姑团聚,我们也取到了黑沼灵狐的血,回到了万兽山庄为史叔刚疗伤。神雕大侠武功高强、义薄云天、言出必行的行为,当真不愧为一代大侠!只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会和爹爹一个样么?还是和姐夫一个样?又或者和鲁叔叔一个样?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原来是大姐来找我了,这也意味着我即将要和眼前的大英雄分开了。
相遇是幸福的开端,也是悲伤的开端。
叁
愿望
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天下那么大,我怕此去便再也见不到这位大英雄,不由感伤。神雕大侠也看出了我的感伤和担忧,送了我3根金针,代表了3个愿望,只要我使用金针,说出愿望,他都能帮我实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决定使用第1根金针,只为了看一看眼前的大侠,和我想象中的是否一致。神雕大侠顿了一下,说自己相貌丑陋,不便示人,但好奇心重的我怎会看不出这是一番推辞,于是坚决要求要见一见他的庐山面面。眼见拗不过我,他也不再多说,缓缓地摘下了人皮面具。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我怔住了。我原以为他是和爹爹或鲁叔叔一般的年纪,然而事实上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许多,虽然两鬓已添些许白发,但面庞还是那样俊朗,比姐夫要更加俊朗,至少在我看来。他的眼睛似乎会讲故事,是那样深邃迷人,让我初看沉浸其中,却不敢再次对视,因为每次对视,就心如鹿撞。他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的确该走了,但为了能再见他一面,我使用了第2根金针,要求他在我16岁生日那天能来襄阳见我一面,为我庆祝生日。因为,对我来说,他是除了父母亲人外,最想在成人礼上见到的人。他若有所思,便也应承下来,如此一来,我便也安心回襄阳罢。
一见杨过误终身
肆
信任
私自离开姐姐和弟弟的看护,自然是被父亲和母亲一顿说,要是平常,我或许会争辩几句,但现在,我只是一心希望16岁生日能快点到来,这样我就能早日再见到他。而就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爹娘外,最疼爱我的鲁叔叔,也是现任丐帮帮主离奇死亡,帮众何师我告知是霍都所害,我内心充满了对霍都的恨意和悲伤,鲁叔叔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疼我的人。这一天,我来羊太傅庙祭奠鲁叔叔,遇上了同样来祭奠的大姐。大姐说马上就举行英雄大会,选举新的丐帮帮主,而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不会有人记得的,虽然我也明白这是头等大事,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我知道大哥哥一定会来,因为他答应过我的。说到这里,大姐不免又开始揶揄大哥哥,为了大哥哥,我再一次顶撞了大姐。也是在此时,尼摩星来到此地,想抓走大姐和我,大姐不敌,我自然也败下阵来。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指示我用簪子投掷,我知道那是大哥哥的声音便照着做了,果然,尼摩星被击退,经此一事,我更加坚信,大哥哥是在意我的,他会时刻保护我的。之后,大哥哥果然如约而至,他从假扮何师我的霍都手中救下了大姐,并且为我送上了生日礼物:一份是失而复得的打狗棒,一份是拆穿了霍都的阴谋,最让我难忘,也是铭记一生的,便是那灿烂多姿的烟花以及从远处踏着轻功而来的大哥哥。再次见到大哥哥,我也如这烟花一般,喜悦的心情在心底升上了高空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从喜悦之情中出来,大哥哥便与外公离去,我再次感到失落。英雄大会后,从母亲口中,我了解到了大哥哥和我们郭家的恩怨情仇,也了解到了他和小龙女的动人爱情,我不禁为之动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小龙女,不过我更担心大哥哥承受不了16年之约只是母亲编造的一个谎言的这个事实。我始终不相信母亲所说的,大哥哥接近我是另有所图,所以我毅然决定动身前往绝情谷,寻找大哥哥,阻止他做傻事。
最美不过16岁那年的烟花
伍
拯救
很不幸地我遇到了金轮法王——大哥哥的宿敌,并被他当做是威胁爹爹向鞑子投降的人质。又是凭借我的激将法,金轮法王带我来到了绝情谷,看到大哥哥因为没见到小龙女而绝望跳崖,我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落入了崖下的寒潭之中。为了救我,大哥哥带着我游上了岸,并为我传功祛除寒潭的寒毒。恢复意识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抱住了大哥哥,我怕他再做傻事,怕再也见不到他,因此我使用第3根金针,请他务必答应我不要轻生,即便没有小龙女也要好好活下去,他还是拗不过我,所以先行答应,我便和下谭来找寻我的母亲先回到了崖上。但诡计多端的金轮法王再次使计将我抓走,不久后,我被绑在火堆上,鞑子以此威胁镇守在襄阳的爹爹放弃抵抗。我深知爹爹的家国情怀,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心理还是能再盼望见大哥哥最后一眼。也许是上天垂怜,我看见不远处,大哥哥和一位相貌清丽的白衣女子,骑乘大雕一同而来,两人的亲密,让我瞬间明白这一位女子便是大哥哥心心念念的小龙女,真如天仙一般,也难怪大哥哥会如此爱她。大哥哥和金轮法王缠斗,其余众人也纷纷抵抗鞑子军,并来救我,金轮法王和可汗也在这场战役中身死,襄阳暂时度过了危机。
重逢之时,我已显得多余。
陆
寻觅
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华山之巅,拜别了洪七公和欧阳锋的陵墓,确认了新五绝后,大哥哥夫妇便决定归隐,再也不问江湖世事。看着两人深情对望,相互依偎,慢慢消失在薄雾之中,我的眼眶也逐渐湿润。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李莫愁为什么会葬身火海,明白了她经常吟诵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何意。我知道,我和大哥哥的缘分,就像那3根金针一样,已经画下了句号。我也知道,大哥哥此生最爱的,只有小龙女1人,我不过是多余的。只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还是想再见到他,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即使只是每天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又有什么关系呢?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在18岁这天,我终于决定又再踏上江湖,寻找大哥哥夫妇的身影,听说少林的无色大师和大哥哥交往甚密,我便寻到了少林;听说大哥哥夫妇回到了古墓,我便寻到了终南山;听说有人在茶馆传颂神雕大侠的事迹,我便寻到了茶馆......但我始终都没能再见到大哥哥,又或许大哥哥一直都在远方看着我,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找寻无果的我回到襄阳,父母见我如此,都觉不忍。是夜,父母将大哥哥留下的玄铁重剑重铸成了一把剑,名唤“倚天剑”,由我所持;一把刀,名唤“屠龙刀”,由弟弟破虏所持;剩余的边角料则铸成了一个玄铁指环,由我所持。倚天剑藏有九阴真经秘籍和部分武穆遗书,屠龙刀藏有降龙十八掌秘籍和其余部分武穆遗书。一来,我可以留作念想,就像大哥哥陪在我的身边;二来,这个秘密只有父母、我、大姐和弟弟知道,如果襄阳城此次无法守护,我们便要利用刀剑的秘密,担负起重振山河的重任。恰逢蒙古大军再次进犯,这一次的战役,让我见识到了战争真正的残酷,也让我体会到了“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襄阳城破,父母、姐姐姐夫和弟弟均殉难,屠龙刀不知所踪,因为大家的保护,唯一幸存的我带着倚天剑,承载着大家的希望逃出了襄阳城。
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柒
怀念
出城之后,我一边寻找屠龙刀的踪迹,一边找寻大哥哥的踪迹,还要躲避鞑子的追杀,花样年华却饱尝人情冷暖、世途艰险,我已不再是风陵渡口那个豪情壮志到能请所有人喝酒的小姑娘了,也不再是襄阳城中郭大侠夫妇的掌上明珠郭二小姐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自身难保、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罢了,唯一不变的,是我光复河山、驱逐胡虏的决心以及对大哥哥的思念。每当独自垂泪时,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这份思念便是支撑我的最大动力。在这之后,我走过山川、河流、小溪……但无论我走遍天涯海角,都再也没能见到大哥哥夫妇或是能找到他们曾经到过的足迹,同样地,屠龙刀也没有半点消息,正如李清照的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一般。40岁这年,我在峨眉金顶创立了峨眉派,为什么在峨眉金顶?一来,比起平地来说,峨眉山的地势优势可以抵御鞑子入侵,和王重阳在终南山创建重阳宫是一个道理。其次,在峨眉山周围广收弟子,比起在城里招收弟子来说要更隐蔽。再者,我天生不服输,既然张三丰在武当山开创武当派,那我自然也要在峨眉山开创峨眉派,气势上我不能输,作为郭大侠夫妇的女儿,我也要一步步将峨眉派发扬光大。当然,最重要的,可能还是因为峨眉山上的晚霞绚烂如画,像极了16岁那年,专属我和大哥哥的生日烟花。我创设了峨眉派威力最大的招式,取名为“黑沼灵狐”;我收了第一个亲传弟子,为其取法号为“风陵”;我将倚天剑和玄铁指环作为峨眉派唯二的掌门信物,一代代传承……有人说我已经大彻大悟,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怀念神雕大侠。我知道,神雕大侠不会因此喜欢我;我知道,神雕大侠夫妇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知道,自己做的再多也是徒然……但我还是不愿意忘记,不愿意忘记我最喜欢的神雕大侠,不愿意忘记在万兽山庄、百花谷、黑龙潭、绝情谷底与大哥哥经历的一切,更不愿意忘记16岁那年,正茂芳华,我曾看过的唯一的、也是此生最美丽的风景:如晚霞般绚烂耀眼、流光溢彩的生日烟花。
峨眉金顶的晚霞,像极了16岁那年的烟花。
我走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我坐着的毛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大家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其实我只是喜欢峨嵋的雾,像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