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红楼梦》(第9章——16章)

用户2164131
创建于2023-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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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读不尽的红楼梦啊,因为往浅了读,这是一个院子里的儿女情长,往大了读,这是一个朝代的盛衰兴亡,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读起《红楼梦》,每每掩卷,心里总会想:真有味道。——这段话是董卿在朗读者中朗读红楼梦时的开场白。

这是第二次读红楼梦,拿起红楼,原因在于读了很多书,书目里居然没有四大名著,于是年初的计划中,默默的把今年读完四大名著列入计划中。初读红楼梦,被故事情节吸引,粗略的理清了人物关系,以为就此放下。书房读书会中,张彦让我推荐一本书,我很自然的想到《红楼梦》,于是第二次拿起了红楼梦,第二次读红楼,那些故事虽然都读过,但是还是不忍释卷,第二次读红楼,了解的比第一次稍微多了一些些。但是只能在此小谈一下,没读懂的地方还有太多太多。等待着第三次、第四次的阅读......也由衷感慨一句,真有味道,明明熟悉的故事,怎么就不忍放下呢。

想了很多次,怎么来做这次的导读,都说看一个人,不要看她怎么说的,要看她怎么做的,那么我们就从这些琐碎小事来了解了解这些人物吧。

这8个章节里是全书中逝者最多的一段了吧,有男有女,各种原因。都说只有盖棺的时候,才能对一个人物有个定论。那么我们就先从仙去的这些人说起吧。

                         一   秦可卿

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的最后一位,也是这其中死得最早的一位。她正式出现在《红楼梦》第五回中,第七回略提、第十回和第十一回重笔描绘她的病情,第十三回便死了。

出生:作者在《红楼梦》的第五章末尾描述过:“他父亲秦业现任营缮司郎中,年近七旬,夫人早亡,因年至五旬时尚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所以,秦可卿实际上是孤儿,她是被抱养的。

生病过程:

1.“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顽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

2.吃了张太医的药:“从前大夫也有说是喜的。昨日冯紫英荐了他从学过的一个先生,医道狠好,瞧了说不是喜,竟是狠大的一个症候。昨日开了方子,吃了一剂药,今日头眩的略好些,别的仍不见怎么样大见效。”

3."“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瘦的这么着了!"

4.秦氏也有几日好些,也有几日仍是那样。

5.这几日也未见添病,也不见甚好。

6.到了初二日,吃了早饭,来到宁府,看见秦氏的光景,虽未甚添病,但是那脸上身上的肉全瘦干了。

7.托梦凤姐,溘然长逝。

评析:病的有些奇怪,月经不调,心事过重,家人都觉得死的蹊跷。



可卿那些事:《初授云雨》

更可骇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袴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却说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忽听宝玉在梦中唤他的小名,因纳闷道:“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他如何知道,在梦里叫出来?”正是:一枕幽梦同谁诉,千古情人独我痴。


别人口中的可卿:

婆婆尤式:“他这些日子不知是怎么着,经期有两个多月没来。叫大夫瞧了,又说并不是喜。那两日,到了下半天就懒待动,话也懒待说,眼神也发眩。我说他:‘你且不必拘礼,早晚不必照例上来,你就好生养养罢。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连蓉哥我都嘱咐了,我说:‘你不许累掯他,不许招他生气,叫他静静的养养就好了。他要想什么吃,只管到我这里取来。倘或我这里没有,只管望你琏二婶子那里要去。倘或他有个好和歹,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他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他?所以我这两日好不烦心,焦的我了不得。

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账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读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贾珍:这孩子也糊涂,何必脱脱换换的,倘或又着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又值什么呢,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

张太医: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插图]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从其教也。”傍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道:“何尝不是这样呢。真正先生说的如神,到不用我们告诉了。如今我们家里现有好几位太医老爷瞧着呢,都不能说的这么真切。有一位说是喜,有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没有个准话儿。求老爷明白指示指示。”

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这婆子答道:“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长过。”先生听了道:“妙啊!这就是病源了。从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何至于此。这如今明显出一个水亏木旺的症候来。

凤姐儿道:“我说他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这样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扎挣着上来。”尤氏道:“你是初三日在这里见他的,他强扎挣了半天,也是因你们娘儿两个好的上头,他才恋恋的舍不得去。

可卿自述——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的女孩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到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

秦氏笑道:“任凭是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

贾母:“你细细的瞧瞧他那光景,倘或好些儿,你回来告诉我,我也喜欢喜欢。那孩子素日爱吃的,你也常叫人做些给他送过去。”

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遗嘱: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是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事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日后可保永全。

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日后,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矣。

评析:可卿是被父亲从养生堂抱养来的,家庭条件一般,嫁入贾家,成为长房长媳,这在一个看重门第的时代,非常的不同寻常。

宁国府中贾敬不理事,一心修道,家里关系比较混乱。扒灰的扒灰。换个角度说,秦可卿这是陷入污泥之中去了,可怕的是,她既无强大的娘家后台,也没有可依可靠的人。她丈夫(贾蓉)没什么出息,又怕老子。她公公贾珍好色之徒一个,又没有人敢管。她婆婆尤氏唯唯诺诺,什么都顺着丈夫。想来,一个身份低微的弱女子,无依无靠,独身一人在这样的人家,该有多煎熬啊!

所以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偏偏这样一个身世,偏偏这样的容貌,偏偏这样的性格,又偏偏家境不好,又偏偏落在这样污浊的环境中。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倒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可见她与贾珍之事也是身为一个弱女子的无可奈何!毕竟,贾家她真的得罪不起!

自古红颜多薄命,秦可卿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存在,但是,无论怎样美好的人,都经不起命运的万般刁难。作者将她置于污泥之中,怎么能让人觉得不可惜?又或者作者也是在告诉世人,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就算有,那她也一定有某种缺点。

二 秦钟

出生:与秦可卿是无血缘的姐弟

读书:入贾家私塾,与宝玉是同窗好友。

家境:秦钟家中不甚宽裕,更又助他些衣履等物

长相:秦钟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

秦钟那些事:

秦钟趁此和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梯己话。秦钟先问他:“家里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


秦钟暗拉宝玉笑道:“此卿大有意趣。”宝玉一把推开,笑道:“该死的!再胡说,我就打了!”


宝玉笑道:“你别弄鬼,那一日在老太太屋里,一个人无有,你搂着他作什么?这会子还哄我。”

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秦钟顽耍。他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极爱他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

秦钟道:“这也容易,只是远水救不得近渴。”说着一口吹了灯,满屋漆黑,将智能抱到炕上,就云雨起来。

那秦钟与智能百般不忍分离,背地里多少幽情密约,俱不用细述,只得含泪而别。

秦钟本自怯弱,又值带病未愈受了笞打,今见老父气死,此时悔痛无及,更又添了许多症候。


对姐姐: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架,不知是那里附学来的一个人欺负了他了。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他姐姐。

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读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金荣之口: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贾家的子孙,附学读书,也不过和我一样。他因仗着宝玉和他好,他就目中无人。他既是这样,就该行些正经事,人也没的说。他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只当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今日他又去勾搭人,偏偏的撞在我眼睛里。就是闹出事来,我还怕什么不成?”


那些村姑庄妇见了凤姐、宝玉、秦钟的人品衣服,礼数款段,岂有不爱看的?

却说宝玉见收拾了外书房,约定与秦钟读夜书。偏那秦钟的秉赋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绻缱,未免失于调养,回来时便咳嗽伤风,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遂不敢出门,只在家中养息。

无奈秦钟之病一日重似一日,也着实悬心,不能乐业。这日一早起来才梳洗完毕,意欲回了贾母去望候秦钟,忽见茗烟在二门照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来问他作什么。茗烟道:“秦相公不中用了!”宝玉听说,唬了一跳,忙问道:“我昨儿才瞧了他来了,还明明白白的,怎么就不中用了?”茗烟道:“我也不知道,才刚是他家的老头子来特告诉我的。”

秦钟之死:

那秦钟早已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馀气在胸,正见许多鬼判持牌提索来捉他。那秦钟魂魄那里就肯去,又记念着家中无人掌管家务,又记掛着父母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又记掛着智能尚无下落。

秦钟道:“并无别话。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说毕,便长叹一声,萧然长逝。



评论:秦钟一登场就有腼腆女儿之态,但又举止风流。一羞怯一风流,看似矛盾却又描摹出了少年的真实本性,他内心既怯生怕丑,言行举动又风雅洒脱。秦钟看到宝玉“金冠绣服,骄婢侈童”歆羡不已,从他的内心独白来看,也能理解他羞怯的本源是认为自己生在寒门薄宦之家,不敢与富贵子弟攀交,唯恐言行不当,得罪了贵人。他遗憾的是因贫富之差,不能与宝玉这样的人“耳鬓交接”。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秦钟希望与宝玉结交,初心就不是正常的志同道合诗酒唱和,而是为了与美少年耳鬓厮磨,游戏征逐,他希望成为宝玉的昵友玩伴,而非勤学互勉的同窗。

秦可卿作为秦钟的姐姐也是十分了解弟弟的性情,“他虽腼腆,却性子左强,不大随和些是有的。”甲戌本脂批说此言实写秦钟,又映宝玉。这说明少年秦钟与宝玉一样不合时宜,性情怪僻倔强。这大概是少年们的通病,但秦钟病不在此,他病在出身寒门,却偏长了一双富贵眼,生出一颗风流心,他只看到了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奢靡美好,却看不到父亲的宦囊羞涩,姐姐的苦心筹谋。

秦父抱着望子成龙的心,利用秦可卿的斡旋安排,将儿子塞进了贾府的家学中,他唯恐贾府诸人都是一双富贵眼,一颗体面心看不上秦钟,“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亲自带了秦钟,来代儒家拜见了。”

老父亲如此耗费资财供儿子读书,尊师重教,殷殷寄望,读来让人动容。但作为被寄予厚望的少年,却丝毫没有体会到父亲与姐姐的良苦用心,也不顾贾母资助他衣履的情分。他在学堂中掩耳盗铃一般与美少年勾连厮混,胡作非为。圣贤书没读多少,与群小恶逆交往,倒养成了娇侈纨绔的习气。

秦钟在学堂闹出事端后,本应偃旗息鼓,躬身自省,却自以为一肚子委屈,将事情与病中的姐姐说了,秦可卿本就身体抱恙,“听见有人欺负了她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那些人;气的是她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她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由此可知秦钟是个不省事的少年,秦可卿了解弟弟秦钟的性情,尤恐他不大随和,还要托宝玉照看一二。而秦钟却不知道姐姐是个敏感心思重的人,“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秦钟却对姐姐的病视而不见,不管不顾地将不干不净的话一股脑儿地在姐姐面前倾倒出来。这无疑是给可卿的病雪上加霜。

秦钟薄情忘恩,又自私风流,不顾父亲的嘱托,枉费姐姐的筹谋,安享宝玉的厚待,不想着读书上进,却被富贵迷了眼,急速堕落。他就像是一张白宣,染了墨迹,被玷污腐化成糟糕的废纸,实在是叫人痛心疾首。

三 秦业

秦业现任营缮司郎中,年近七旬,夫人早亡,因年至五旬时尚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原来秦业年迈多病,不能在此,只命秦钟等待安灵罢了。

谁知近日水月庵的智能私逃进城,找至秦钟家下看视秦钟,不意被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发作,三五日的光景呜呼死了。


评论:秦业年迈,老年丧女,儿子不无争议,与小尼姑不明不白。像极了我们极力把孩子往贵族学校送,希望孩子结交些贵人,得以提携提携,无奈,孩子被富贵圈里的污气影响,好的没学会,坏的一样没落。呜呼悲哉。

四 贾瑞

出身贾瑞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代儒教养。那代儒素日教训最严,不许贾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有误学业

贾瑞的没能力

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

这都是瑞大爷的不是,太爷不在这里,你老人家就是这学里的头脑了,众人看你行事。众人有了不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如何等闹到这步田地还不管?”贾瑞道:“我吆喝着都不听。”李贵笑道:“不怕你老人家恼我,素日你老人家到底有些不正经,所以这些兄弟才不听。就闹到太爷跟前去,连你老人家也脱不过的。还不快作主意撕罗开了罢。”


贾瑞的好色


贾瑞道:“也是合该我与嫂子有缘。我方才偷出了席,在这个清净地方略散一散,不想就遇见嫂子也从这里来。这不是有缘么?”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觑着凤姐儿。


贾瑞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慢慢的一面走着,一面回过头来看。


贾瑞犹不时拿眼觑着凤姐儿。


贾瑞见往里让,心中喜出望外,急忙进来,见了凤姐,满面陪笑,连连问好


贾瑞见凤姐如此打扮,亦发酥倒,因饧了眼问道:“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贾瑞听了,喜的抓耳挠腮,又道:“嫂子天天也闷的狠?”凤姐道:“正是呢,只盼个人来说话解解闷儿。”贾瑞笑道:“我到天天闲着,天天过来替嫂子解解闲闷可好不好?”凤姐笑道:“你哄我呢,你那里肯往我这里来?”贾瑞道:“我在嫂子跟前,若有一点谎话,天打雷劈!只因素日闻得人说,嫂子是个利害人,在你跟前一点也错不得,所以唬住了我。如今见嫂子最是有说有笑极疼人的,我怎么不来——死了也愿意!”

贾瑞听了这话,越发撞在心坎儿上,由不得又往前凑了一凑,觑着眼看凤姐戴的荷包,然后又问戴着什么戒指。

贾瑞听了,如得珍宝

贾瑞听了,喜之不禁,忙忙的告辞而去,心内以为得手。

直往那夹道中屋子里来等着,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干转。

贾瑞便意定是凤姐,不管皂白,饿虎一般,等那人刚至门前,便如猫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亲嫂子,等死我了。”说着,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满口里“亲娘”“亲爹”的乱叫起来。那人只不作声,贾瑞扯了自己裤子,硬帮帮的就想顶入。

再想想凤姐的模样儿,又恨不得一时搂在怀内,一夜竟不曾合眼。


贾瑞之死

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板,还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工课来方罢。贾瑞直冻了一夜,今又遭了苦打,且饿着肚子跪在风地里读文章,其苦万状。

贾蓉两个又常常的来索银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日间工课又紧,他二十来岁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凤姐,未免有那“指头告了消乏[插图]”等事;更兼两回冻恼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膨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于是不能支持,一头睡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乱说胡话,惊怖异常。百般请医疗治,诸如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了有几十斤下去,也不见个动静。

倏又腊尽春回,这病更又沉重。吃人参须

那贾瑞此时要命心甚切,无药不吃,只是白花钱不见效。

傍边伏侍贾瑞的众人只见他先还拿着镜子照,落下来,仍睁开眼拾在手内,末后镜子落下来便不动了。众人上来看看,已没了气,身子底下冰凉渍湿一大滩精,这才忙着穿衣抬床。


评论:

⒈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贾代儒抚养长大。

⒉爷爷在贾府中担任私塾老师。给到贾瑞在贾府中的地位也是私塾管理。在贾府里上学的不是当官就是经商的儿女们了。贾瑞也因为这个管理角色。跟着公子哥屁股后面讨点零花钱吃。

⒊再就是,贾瑞20+了。还未娶亲。

再有一点,贾瑞的专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凤姐再戏弄他,但是局中人却无论如何走不出来。他爱凤姐吗?未必,他爱的是凤姐的身体,是因为爱而不得。



五 林如海

冬底,林如海的书信寄来,却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林黛玉回去。

关于林如海的文字极少,但是随着亲人的去世,黛玉在世上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说完了逝者,我们来聊聊活着的人。

一 王熙凤

凤姐二三事

先说道:“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着呢,因为晚上看着宝兄弟他们吃桃儿,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爷,今日断不能来了,说有好吃的要几样,还要狠烂的。”贾珍听了笑道:“我说老祖宗是爱热闹的,今日不来必定有个原故,若是这么着就是了。”

凤姐儿说道:“大老爷原是好养静的,已经修炼成了,也算得是神仙了。太太们这么一说,这就叫作‘心到神知’了。”一句话说的满屋里的人都笑起来了。


凤姐儿心中虽十分难过,但恐怕病人见了众人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到不是来开导劝解的意思了。见宝玉这个样子,因说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他病人不过是这么说,那里就到得这个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这不是自己到给自己添病了么?”

凤姐儿说道:“亲家太太和太太们在这里,我如何敢点。”邢夫人、王夫人说道:“我们和亲家太太都点了好几出了,你点两出好的我们听。”凤姐儿立起身来答应了一声,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一出《还魂》、一出《弹词》,递过戏单去说:“现在唱的这《双官诰》[插图]唱完了,再唱这两出,也就是时候了。”


心里暗忖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里有这样禽兽样的人呢!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凤姐回说:“前儿新近都替老太太配了药,那整的太太又说留着送杨提督的太太配药,偏生昨儿我已送了去了。”王夫人道:“就是咱们这边没了,你打发个人往你婆婆那边问问,或是你珍大哥哥那府里再寻些来,凑着给人家。吃好了,救人一命,也是你的好处。”凤姐听了,也不遣人去寻,只得将些渣末泡须凑了几钱,命人送去,只说:“太太送来的,再也没了。”然后回王夫人,只说:“都寻了来,共凑了有二两送去。”


那凤姐素日最喜揽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服,巴不得遇见这事。今日见贾珍如此一来,他心中早已欢喜。

这里凤姐来至三间一所抱厦内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废,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此五件实是宁国府中风俗。


只听凤姐与来升媳妇道:“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这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

彩明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进来看视。一时看完了,便又吩咐道:“这二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来客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二十个也分两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掛幔守灵、供茶供饭、随起举哀,别的事也不与他们相干。这四个人单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若少一件,便叫他四个描赔。这四个人单管酒饭器皿,少一件,也是他四个描赔。这八个人单管监收祭礼。这八个人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我总支了来交与你八个,然后按我的定数再往各处去分派。这三十个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这下剩的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账描赔。来升家的每日揽总查看,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你要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如今都有了定规,以后那一行乱了,只和那一行说话。素日跟我的,随身自有钟表,不论大小事,我是皆有一定的时辰。横竖你们上房里也有时辰钟。卯正二刻我来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者,只在午初刻,戌初烧过黄昏纸,我亲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还是卯正二刻过来。说不得咱们大家辛苦这几日,事完,你们家大爷自然赏你们。”说毕,又吩咐按数发与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等物,一面又搬取傢伙: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之类。一面交发,一面提笔登记,某人管某处,某人领某物,开得十分清楚。众人领了去,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苦差没个招揽。各房中也不能趁乱失迷东西。便是人来客往,也都安静了,不比先前正摆茶又去端饭,正陪举哀又顾接客。如这些无头绪、荒乱、推托、偷闲、窃取等弊,次日一概蠲[插图]了。

那凤姐不畏勤劳,天天于卯正二刻就过来点卯理事,独在抱厦内起坐,不与众妯娌合群,便有堂客来往也不迎会。

凤姐方起身别过族中诸人,自入抱厦内来,按名查点各项人数,都已到齐,只有迎送亲客上的一人未到。即命传到。那人已张惶愧惧。凤姐冷笑[插图]道:“我说是谁误了,原来是你!你原比他们有体面,所以才不听我的话。”

凤姐命彩明要了帖儿念过,听了共四件,凤姐因指两件说道:“这两件开销错了,再算清了来取。”说着掷下帖子来。那二人扫兴而去。

凤姐便说道:“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有人了。本来要饶你,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开发的好。”登时放下脸来,喝命:“带出去打二十大板!”一面又掷下宁府对牌:“出去说与来升,革他一月银米!”众人听了,又见凤姐眉立,知是恼了,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执牌传谕的忙去传谕。那人身不由己,已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还要进来叩谢。凤姐道:“明儿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的六十,有不怕打的只管误!”说着,吩咐:“散了罢。”窗外众人听说,方各自执事去了。彼时荣府、宁府两处执事领牌交牌的人来往不绝,那抱愧被打之人含羞去了,这才知道凤姐的利害。众人不敢偷安,自此兢兢业业、执事保全,不在话下。


凤姐道:“人家来领的时候,你还做梦呢。

又兼发引在迩,因此忙的凤姐茶饭也没工夫吃得,坐卧不能清净。刚到了荣府,宁府的人又跟到荣府;既回到宁府,荣府的人又找到宁府。凤姐见如此,心中到十分欢喜,并不偷安推托,恐落人褒贬,因此日夜不暇,筹画得十分的整肃。于是合族上下无不称赞者。


凤姐听了笑道:“这事到不大,只是太太再不管这样的事。”老尼道:“太太不管,奶奶也可以主张了。”凤姐听说笑道:“我也不等银子使,也不做这样的事。”净虚听了,打去妄想,半晌叹道:“虽如此说,只是张家已知我来求府里,如今不管这事,张家不知道没工夫管这事,不希罕他的谢礼,到像府里连这点子手段也没有的一般。”凤姐听了这话,便发了兴头,说道:“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插图],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老尼听说,喜之不尽,忙说:“有!有!有!这个不难。”凤姐又道:“我比不得他们拉篷扯牵的图银子。这三千两银子,不过是给打发说去的小厮做盘缠,使他赚几个辛苦钱,我一个钱也不要他的。便是三万两,我此刻还拿得出来。”老尼连忙答应,又说道:“既如此,奶奶明日就开恩也罢了。”凤姐道:“你瞧瞧我忙的,那一处少了我?既应了你,自然快快的了结。”老尼道:“这点子事,在别人跟前就忙的不知怎么样,若是奶奶跟前,再添上些也不够奶奶一发挥的。只是俗语说的‘能者多劳’,太太因大小事见奶奶妥贴,越性都推给奶奶了,奶奶也要保重金体才是。”一路话奉承的凤姐越发受用了,也不顾劳乏,更攀谈起来。


凤姐想了一想:凡丧仪大事虽妥,还有一半点小事未曾安插,可以借此再住一天,岂不又在贾珍跟前送了满情;二则又可以完净虚的那事;三则顺了宝玉的心,贾母听见,岂不欢喜?因有此三益,便向宝玉道:“我的事都完了,你要在这里逛,少不得越性辛苦一日罢了,明日可是定要走的了。”


凤姐笑道:“妈妈你放心,两个奶哥哥都交给我。你从小儿奶的,你还有什么不知道他那脾气的?拿着皮肉到往那不相干的外人身上贴。可是现放着奶哥哥,那一个不比人强?你疼顾照看他们,谁敢说个‘不’字儿?没的白便宜了外人。——我这话也说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你却看着是‘内人’[插图]一样呢。”说的满屋里人都笑了。赵嬷嬷也笑个不住,又念佛道:“可是屋子里跑出青天来了!若说‘内人’‘外人’这些混账缘故,我们爷是没有,不过是脸软心慈,搁不住人求两句罢了。”凤姐笑道:“可不是呢,有‘内人’求的,他才慈软呢,他在咱们娘儿们跟前才是刚硬呢!”



凤姐对贾琏: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睡了。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

凤姐见昭儿回来,当着人未及细问贾琏,心中自是记掛。待要回去,争奈事情繁杂,一时去了恐有延迟失误,惹人笑话。少不得耐到晚上回来,复命昭儿进来,细问一路平安信息。连夜打点大毛衣服,和平儿亲自检点包裹,再细细追想所需何物,一并包藏交付。又细细吩咐昭儿“在外好生小心伏侍,不要惹你二爷生气;时时劝他少吃酒,别勾引他认得浑账女人,回来打折你的腿”等语。

说话时贾琏已进来,凤姐便命摆上酒馔来,夫妻对坐。凤姐虽善饮,却不敢任性,只陪着贾琏。


别人对凤姐的评价

秦可卿:婶婶,你是个脂粉队内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

宁府管家来升: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

作者评价:都不及凤姐举止舒徐,言语慷慨,珍贵宽大;因此也不把众人放在眼内,挥霍指示,任其所为,目若无人。


凤姐弄权

那凤姐已是得了云光的回信,俱已妥协。老尼达知张家,果然那守备忍气吞声的收了前聘之物。谁知那个张财主虽如此爱势贪财,却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闻得父母退了亲事,他便一条绳索悄悄的自缢了。那守备之子闻得金哥自缢,他也是个极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只落得张李两家没趣,真是人财两空。这里凤姐却坐享了三千两,王夫人等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的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

正值凤姐近日多事之时,无片刻闲暇之工,见贾琏远路归来,少不得拨冗接待,因房内无外人,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报,说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贾琏笑道:“岂敢岂敢,多承多承!”[插图]一面平儿与众丫嬛参拜毕,献茶。贾琏遂问别后家中的诸事,又谢凤姐操持劳碌。凤姐道:“我那里照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夯[插图],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况且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些不自在,就吓得我连觉也睡不着了。我苦辞了几回,太太又不容辞,到反说我图受用了,不肯习学了。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那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说槐的抱怨。‘坐山观虎’‘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掛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更可笑那府里忽然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又再三再四的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日;我是再四推辞,太太断不依,只得从命。依旧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体统,至今珍大哥还抱怨后悔呢。你这一来了,明儿你见了他,好歹描补描补,就说我年纪小,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他的。”


评价:写秦死之盛、贾珍之奢,实是却写得一个凤姐。

这几章里写的主要事不是凤姐,却处处未离凤姐,经此一段,凤姐有了操持大事的经历——大丧。有了弄权的开始,轻轻松松三千两银子到手。


凤姐弄权,缺点很明显。却非常喜欢她。

凤姐确实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宁府荣府那么多事,料理的头头是道。

1.守时,对下属说了几点,自己亲力亲为,从不迟到,在宝玉还睡着的时候,已经把日常事务都处理完了。

2.心细,府里那么多事,那么多东西,错了一点,她都能发现。

3.情商高:饭局中只要有她,都是说说笑笑的,大家都非常开心。她会讲笑话,善于搞气氛。

4.爱权:权利欲望很重,非常享受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5.爱贾琏:从曹公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王熙凤对贾琏是有感情的。也可能受封建思想影响吧。不过贾琏的长相、口才,在贾家后代中也算是很出挑的了。

在一个公司里,能做到王熙凤这样的,绝对也算是一个好的总经理了。

二 贾宝玉

宝玉性情天生成惯能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绵缠。

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的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梦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正自出神,听得秦氏说了这些话,如万箭攒心,那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却说宝玉因近日林黛玉回去,剩得自己孤恓,也不和人顽耍,每到晚间便索然睡了。

如今且说宝玉因见今日人众,恐秦钟受了委曲,因默与他商议,要同他往凤姐处来坐。

宝玉道:“了不得,想来这几日他不知哭的怎么样呢!”说着蹙眉长叹。

北静郡王: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

言语清楚,谈吐有致。

凡庄农动用之物,皆不曾见过。宝玉一见了锹、锄、镢、犁等物,皆以为奇,不知何项所使,其名为何。小厮在傍一一的告诉了名色,说明原委。宝玉听了,因点头叹道:“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插图]一面说,一面又至一间房前,只见炕上有个纺车,宝玉又问小厮们:“这又是什么?”小厮们又告诉他原委。宝玉听说,便上来拧转作耍,自为有趣。


一宿无话,至次日一早,便有贾母、王夫人打发人来看宝玉,又命多穿两件衣服,无事宁可回去。

因此宝玉[插图]心中怅然如有所失。虽闻得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插图]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

宝玉只闻得黛玉“平安”二字,馀者也就不在意了。

宝玉心中品度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了。

评价:主角的评价太多了,这里不赘述了。


三 林黛玉

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宝玉道:“好妹妹,等我下了学再吃晚饭。和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唠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来?”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上学去了。

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宝钗、迎春、宝玉等人。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鹡鸰香串珍重取出来,转赠黛玉。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遂掷而不取。宝玉只得收回,暂且无话。

评价:黛玉家是书香门第的实证了,从老家回来,带来的都是书籍、纸笔。

四 薛潘

好友:金荣、贾瑞、贾蔷

原来薛蟠自来王夫人处住后,便知有一家学,学中广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动了龙阳之兴[插图],因此也假来上学读书,不过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白送些束脩礼物与贾代儒,却不曾有一些儿进益,只图结交些契弟。谁想这学内就有好几个小学生,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消多记。更又有两个多情的小学生,亦不知是那一房的亲眷,亦未考其名姓[插图],只因生得妩媚风流,满学中都送了他两个外号,一号“香怜”,一号“玉爱”。虽都有窃慕之意,“将不利于孺子”之心,只是都惧薛蟠的威势,不敢来沾惹。

薛蟠如今不大来学中应卯了。

偏那薛蟠本是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近来又有了新朋友,把香、玉二人又丢开一边。就连金荣亦是当日的好朋友,自有了香、玉二人便弃了金荣。

评价:分析下薛潘,好色,男色、女色都爱,而且喜新厌旧,对朋友很大方,跟着他的人,一年可以收入几十两银子,此外吃的、穿的也会给很多。


五 香菱

不防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子撞了个对面,生的好齐整模样。我疑惑咱家并无此人,说话时因问姨妈,谁知就是上京来买的那小丫头,名叫香菱的,竟与薛大傻子做了房里人,开了脸,越发出挑的标致了。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

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这一年来的光景,他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也因姨妈看着香菱的模样儿好还是末则,其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儿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故此摆酒请客的废事,明堂正道的与他做了妾。过了没半月,也看的马棚风一般了,我到心里可惜了的。”

评价:香菱是极标致的,温柔安静,为人行事好。薛姨妈对她也很好,明堂正道的娶进门给儿子做妾。

六 袭人


至是日一早,宝玉起来时,袭人早已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得停停妥妥,坐在床沿上发闷。见宝玉醒来,只得伏侍他梳洗。宝玉见他闷闷的,因笑问道:“好姐姐,你怎么又不自在了?难道怪我上学去丢的你们冷清了不成?”袭人笑道:“这是那里话。读书是极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辈子,终久怎么样呢。但只一件,只是念书的时节想着书,不念的时节想着家些。别和他们一处顽闹,碰见老爷不是顽的。虽说是奋志要强,那工课宁可少些,一则贪多嚼不烂,二则身子也要保重。这就是我的意思,你可要体谅。”袭人说一句,宝玉应一句。

评价:袭人对宝玉是真的好,特别贴心的好,但是因为家庭背景,地位,决定了,她注定不能成为宝玉的知心人。“花气袭人知昼暖”,她只能做身边那个知昼暖的人。

七 贾珍

儿媳生病,贾珍表现:

媳妇忽然身子有好大的不爽快,因为不得个好太医,断不透是喜是病,又不知有妨碍无妨碍,所以我这两日心里着实着急。

贾珍:这孩子也糊涂,何必脱脱换换的,倘或又着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又值什么呢,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

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忙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

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殡殓,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之登仙阁。宝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

天朝诰授贾门秦氏恭人之灵位。

只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

那贾珍因见发引日近,亲自坐了车,带了阴阳司吏,往铁槛寺来踏看寄灵所在。

评价:第一次读的时候,觉得这个公公太好了,儿媳妇走了,伤心之情毫不掩饰,看多了解析,明白了这个人物的龌龊之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行为不检点,导致子孙后代生活作风混乱。

八 贾政


贾政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顽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

因向他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到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

因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评价:宝玉的生活环境冰火两重天,一边宠到极致,一边又骂到极致。

九 贾蔷


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

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总恃着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因此族中人谁敢来触逆于他。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这个简历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原来介绍家族就可以了。


下姑苏割聘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大爷派了侄儿,带领着来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往,所以命我来见叔叔。”贾琏听了,将贾蔷打量了打量,笑道:“你能在这一行么?这个事虽不甚大,里头大有藏掖的。”贾蔷笑道:“只好学习着办罢了。”

贾琏、贾蔷、贾蓉、贾瑞长相都颇为不错,然后受“家风”影响,好好的人,没学好。

经济账

聊完了人物,我们来聊一聊达官显贵的日常花费情况。来给他们算笔账,收入几何,支出几何

宝玉上学:书笔文物、大毛衣服、手炉脚炉、炭

义学费用:原来这贾家之义学离此也不甚远,不过一里之遥,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有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

况且人家学里,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省出来的,你又爱穿件鲜明衣服。再者,不是因你在那里念书,你就认得什么薛大爷了?那薛大爷一年不给不给,这二年也帮了咱们有七八十两银子。


资助秦钟:秦钟家中不甚宽裕,更又助他些衣履等物

薛潘:白送些束脩礼物与贾代儒,却不曾有一些儿进益,只图结交些契弟

蹭饭的:金氏向前给贾珍请了安。贾珍向尤氏说道:“让这大妹妹吃了饭去。”


贾敬寿辰:吩咐来升照旧例预备两日的筵席,要丰丰富富的。你再亲自到西府里去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你琏二婶子来逛逛。

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装了十六大捧盒,着贾蓉带领家下人等与贾敬送去。

现叫奴才们找了一班小戏儿并一档子打十番[插图]的,都在园子里戏台上预备着呢

《阴骘文》,叫急急的刻出来,印一万张散人。

打发太爷们并合家爷们、娘们吃饭

方才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四家王爷,并镇国公牛府等六家,忠靖侯史府等八家,都差人持了名帖送寿礼来,俱回了我父亲,先收在账房里了,礼单都上上档子了。老爷的领谢的名帖都交给各来人了,各来人也都照旧例赏了,众来人都让吃了饭才去了。

点的戏都唱完了,方才撤下酒席,摆上饭来。吃毕,大家才出园子来,到上房坐下,吃了茶,方才叫预备车


秦可卿葬礼: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谶,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做好事。

棺材: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赏。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估算1千两吧。

捐官:若到部里,你又吃亏了。不如平准一千二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就完了。

亲友往来: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胜数。只这四十九日,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宦去官来。

发引:又一一嘱咐住持色空,好生预备新鲜陈设,多请名僧,以备接灵使用。色空看晚斋。

一夜中灯明火彩,客送官迎。

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

往来费用:目今正值缮国公诰命亡故,王、邢二夫人又去打祭送殡;西安郡王妃华诞送寿礼;镇国公诰命生了长男预备贺礼;又有胞兄王仁连家眷回南,一面写家信禀叩父母并带往之物;又有迎春染疾,每日请医服药等事,亦难尽述。

送殡:堂客算来亦共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十馀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远。

路傍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

家下仆妇们将带着行路的茶壶茶杯、十锦屉盒、各样小食端来,凤姐等吃过茶,待他们收拾完备,便起身上车。外面旺儿预备下赏封,赏了本村主人、庄妇等来叩赏。

早有前面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接灵众僧齐至。少时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宝珠按理寝室相伴。


省亲:因问:“这项银子动那一处的?”贾蔷道:“才也议到这里。赖爷爷说,竟不用从京里带下去,江南甄家还收着我们五万银子。明日写一封书信,会票我们带去,先支三万,下剩二万存着,等置办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

这里贾蔷也悄问贾琏:“要什么东西?顺便置来孝敬叔叔。”贾琏笑道:“你别兴头。才学着办事,到先学会这把戏。我短了什么,少不得写信去告诉你,且不要论到这里。”

门下清客相公,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参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

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裁花一应点景之事

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热闹非常。

林如海:于是贾母定要贾琏送他去,仍叫带回来。一应土仪盘缠,不消烦说,自然要妥贴

秦可卿:他那方子上有人参,就用前日买的那一斤好的罢。

贾瑞:人参须,当下贾家众人齐来吊问,荣国府贾赦赠银二十两,贾政亦是二十两,宁国府贾珍亦有二十两,别者族中贫富不等,或三两五两,不可胜数。另有各同窗家分资,也凑了二三十两。

王熙凤收入:就是那三百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进来,我收了。

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

奶奶的那利钱银子,迟不送来早不送来,这会子二爷在家,他且送这个来了。

贾家子孙:贾代儒带领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插图]、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

贾家荣耀:

咱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插图]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说起来……”凤姐忙接道:“我们王府也预备过一次。那时我爷爷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插图]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赵嬷嬷道:“那是谁不知道的?如今还有个口号儿呢,说‘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这说的就是奶奶府上了。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插图],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插图]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插图]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插图]凤姐道:“我常听见我们太爷们也这样说,岂有不信的。只纳罕他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赵嬷嬷道:“告诉奶奶一句话,也不过是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谁家有那些钱买这个虚热闹去?”

好词好句: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宝玉举目见北静郡王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宝玉忙抢上来参见,水溶连忙从轿内伸出手来挽住。见宝玉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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