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开

随便
创建于2023-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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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建平

清明时节,我没有奔赴人山人海的天涯山旅游景区的会场,吃过午饭,稍事休息,拿起相机下楼走向政府大院,看玉兰花。

春天,万物萌生,百花起飞,玉兰花也在其中凑热闹,装点、打扮这个疫情过后的第一个春天,感觉格外的艳丽,讨人喜欢。

唐代诗人杜牧《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节却与往年大不同,没有细雨纷纷,而是春风吼来了降温,刚刚出芽的小草受寒,盛开的杏花被摇的满地乱舞,刚刚落地又被卷起。而玉兰花却不惧怕这“二月春风似剪刀”,张开花瓣,伸出花蕊,依然盛开。

这样的天气,雨后风卷残云,天空渐渐澄明透亮,呼吸新鲜的空气自然还是到室外去。政府大院自然是好去处。

一个人在政府大院遛弯,没有旁人在一边聊天分心,独自静静地,朝着西边哪几棵玉兰花慢悠悠走去。沿途不期然地,我邂逅了一棵又一棵树,三两片正在呼呼泛青的草地,一段迂回曲折的长廊,三五只或飞或驻足枝头的小鸟,但一点也不影响我望见了它们并留在记忆里,想必它们一定也是望见了我并留下了印象;我高兴,我仿佛看到它们也都向我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一个人就这样愿走就走,想停就停,一心一意看花、听鸟、和风耳语,不像看一幅画,也不像读一首诗,更不像听一支曲,自是别有一番真切的感受。

到玉兰花树下,认认真真地观察、选角度,把玉兰花的美装在我的相机里。玉兰花是一种很高贵的花,有许多人赞美过它,明代诗人睦石《玉兰》“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玉兰花片片飘拂轻柔的花瓣,犹如晚宴新绘的妆,直挺细柔的枝干犹如女子纤细的腰肢,使得宫殿里春意盎然。花瓣的粉晕由浅至深,清晨的露水沾湿了落地的花瓣。

有花儿正在开放的玉兰花树,其实花树的身姿并不出众,没有硕大的花冠,满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只有十几个而已,追随着太阳的方向,洁白的花瓣一瓣一瓣地都正在舒展开,宛如几个集体午睡的幼儿听到外面的一点动静,便一下子都睁开了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屋外的世界,活泼而灵动,姿态脱俗而雅丽,能亲眼目睹到这样的花开,我感觉非常开心。

于玉兰而言,我不过是个对她多看了几眼的路人,她全然不会因了我的目光或者感慨改变什么。我走过或者不走过,关注或者不关注,原本没什么不同,于是我总错过一些关于她这样那样的精彩。看见盛开的玉兰对我笑了。笑我抵不过那纯白纯白的美丽的诱惑,是个不知道美丽深浅的妄者?奇怪,便是怎么想,也全然不觉着恼,还翘首,报以莞尔一笑:你说对了。我终是抵不过玉兰那纯白纯白的美丽。

再过玉兰时,我依然会停下,雀跃或者静默,惊喜或者感伤。许是久久徜徉于树下的我颇有些失态,引得两个路过的老太太感了兴趣,也停在了树下,还跟着我的目光,盯上了玉兰。会不会扰了玉兰?深望,走开。回眸,继续走开。今天,我只记住你盛开的样子。含苞待放的白玉兰,纯如玉白如雪,状若白鹤,美得实在叫人惊艳。而绽放开来的白玉兰,远观,如朵朵莲花挂满枝头,犹似天女撒花;走进,则兰花般暗香四溢。等其衰败抽叶之时,其形貌若折了翅的蝴蝶。于这树上树下乱飞的纯白纯白的蝴蝶,总让我想起化身蝴蝶翩翩而舞的梁祝,也总让我有些淡淡的心疼。

玉兰花它是为自己而开,它开得尊严开得自我,开得自在,开得快乐,花开花落,是它的生命所在;想不到亲眼目睹它的开放,一下子引发了我对它进一步的认识和思考,原来它也是有理想的吧,它这样的开难道不更是为蓝天而开,为白云而开,为太阳为蜜蜂蝴蝶而开,为春风,为春天而开,为像我这样欣赏它的人而开呢?这样的开,它开得认真,开得努力,开出了它生命更深刻的价值和意义。

站在玉兰花树旁,见那些玉兰花朵在一阵春风中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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