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

胡群龍
创建于2023-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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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时时节总是带着衰伤和悲思。对于清明的印象莫不过于杜牧的“清时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那种场景和情愫。以前的清明,就是跟着大人们上祖山祭祖,点点香烛,拜拜先人们,完成一种追思的仪式。

      1998年夏天,从小到大最亲、最痛我的外婆离开人世,从那时开始却是对于生死离别有了彻肤之痛。外婆是一个善良的,和蔼的,常年面带笑容的人,关于她的为人,同村的,甚至隔壁村的,远亲近邻无不竖指点赞。

      我出生在1979年,也是正值我们广东改革开放迈出历史性的脚步的一年,百业待兴欣欣向荣,繁华一片。两年后,由于父母忙于生计,外婆提出把我送到她家里,让她照看着我。于是,我的童年就在外婆的关爱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中成长。外婆家的那里江河湖泊、鱼塘、果树和美食等都留下了深深的念想,很多清涩的故事........一直梦牵魂绕,念念不忘。

      外婆常常都教导我:“等你长大了,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外婆对我是比较严格的,经常叮嘱我,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能和调皮的小朋友厮混在一起。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小伙伴,平时比较调皮贪玩,鬼点子很多,有时候还有顺手拿人家的东西的坏习惯,所以平时也没有和他单独玩过。本来按照外婆的要求是不能和这种朋友一起玩的,有一天,却发生一件终生难忘的事。


       那天,一大群童年的小伙伴聚集在一起玩耍,玩得正开心的时候 ,那个调皮的小伙伴提出附近有龙眼可以吃了,大家一起爬上树去摘下来吃,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也兴致盎然,也不断地劝说我,最后,经不过他们的磨嘴皮。一起偷偷地爬上别人家的龙眼树上,摘起龙眼吃起来。不料,玩得正高兴的时候,我和一个小伙伴站在同一树枝上,龙眼老树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嘎吱一声,两个人重重起从3米多的高树上摔到在泥地上,瞪着双眼,喘不过气来,看到那种场景,小伙伴们个个吓得四散而跑,惊叫着......都去找大人们过来帮忙了。不一会儿工夫,外婆也闻讯赶来,我们两个也开始缓缓能自主呼吸了。

原想外婆会大骂我一顿,外婆却走到我面前,很痛心的抱着,安抚着我,问我痛不痛,我一脸懵然,刚才痛得失去知觉。经过她老人家这么一说,全身暖流经过,一下子又沸腾起来了。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然后,惊魂已定,屁颠屁颠地跟着外婆回家了。一进家门中,发现外婆的脸色晴转多云了,但是她也还是没有破口大骂,停顿了一会,提高嗓子很严肃地跟我说:“仔仔,我一直都要求你不能贪玩,更不能去偷吃别人家的东西,你今天的所做所为,以后绝不能发生”。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把送回你家去。很奇怪,这句话就像一个金箍棒,牢牢拴住了我放肆的想法,从此,为了能多呆在外婆家里,中规中纪。从此再也没有跟调皮的小伙伴一起玩耍过,那以后,面对挂满树枝的龙眼、番石榴、沙田柚,也只能是仰望、垂涎。只是有大人们安排的时候,才能吃得上了。


      在那个物质溃乏、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外婆家屋前屋后的鱼塘,村前面的河流湖泊是一个集美食、嬉戏的地方,摸螺打蚬是童年时光最美好的记忆。隔三岔五,舅舅们、表哥们都会去网鱼、网虾、摸石螺、拣河蚌,回到家里,就是外婆发挥好厨艺的时候了,鱼虾、螺蚌,香煎蒸炸煮,不断变换做法,味道层出不穷,百吃不厌,永远怀念。


      在外婆家,还学会一个终身受益的运动,游泳。通过不断地摸螺打蚬,自然而然地学会了“狗刨式”的游泳本领,直到现在可以不间断地游一个小时,也是小时候在外婆家的鱼塘、河湖中练就的本领,打下的基础。

       记忆中,外婆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生活,也没有跟骂过任何人,也没有跟后辈们吵过架。至于我,就不更用说了,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我的,有什么好吃的,也是我第一个吃的。后来长大后,才从母亲那里了解到,关于外公外婆的过往,原来是那个浩刧年代开始不久,外婆家就遭遇重大变故,外公因受村里人的迫,被人从江西工作的单位调回乡下,开始了挨饿批斗的艰难日子,一年多后带着冤恨离开了人世。到了后来,恢复高考不久,大舅考上大学,村里私自“录取通知书”扣押下来了,造成没有上到大学,失去了一个改变人生轨迹的绝好机会。也许这两件事,在外婆心里不知道有多痛,有多苦,外人是无法想象的。但在我的印象中,在她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公开指责过那些人。前半生在大户人家,生活平淡安逸,相夫教子。后半生遭遇变故,却也痛定思痛,读懂人世,与世无争一切随缘。或许是我对外婆一生的感悟吧。

 就是这些平凡的、普通的生活点点滴滴,和外婆的谆谆教悔,构成了童年许多美好的回忆,影响了、练就了我做人为善,勤勤恳恳的风格。虽然外婆离开我们已经有二十三年了,但是她的笑容,她的为人处世的作风,已经深深地刻在我记忆最深处,每当遇到困难或者不顺心的时候,外婆的笑容会常在我面前掠过,安抚着我要坦然面对一切,顺其自然。     

     清明时节,怀念外婆!教我做人,让我释然!让我懂得和相信坚持做个清白明白之人,自有清风拂面涤心,自有明月皎洁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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