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住在五一路的泰和园小区,每年七八月我回到西宁,就盘算着天天都让老爸老妈吃上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每天早上我拿着兜子直奔离家不远的五一路早市。
五一路早市在湟水河北岸沿河而修,是条东西走向绵延大约500多米的狭长地带。占地约五千余平方米,有四百多经营户。这里的商品因为价廉物美,吸引了大批的市民来此购物。据说,每天来这里购物的人有五、六万人次。
早上七、八点钟,五一路早市便开始活跃起来,经营户们开着机动三轮车、小货车、面包车,满载着蔬菜、水果、五谷杂粮、日用百货......冲向自己的摊位。鸣笛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摊主们有的往货架上挂衣帽、摆鞋袜;有的干脆往地上铺一块尼龙布,将货物往上一堆;有的甚至连货都不卸,站在货车上直接叫卖起来。
大概在早上9点多钟,前来购物的人们背着大包小包、有的拉着小推车涌向早市。早市入口就在五一桥的北侧。入口处,几家卖花的的摊位上,一簇簇百合花、万寿菊、玫瑰花、洋竹兰鲜艳夺目、芳香四溢。我满心喜欢地看着、闻着、挑拣着,心里盘算着要给老爸老妈买一束鲜花。
路两边的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我发现人们都自觉的靠右前行。我也迅速向右边走去。“鞋垫、袜子便宜卖”......在鞋垫摊位上,有海绵鞋垫、纸质鞋垫、草编鞋垫还有花花绿绿的机绣布鞋垫,我翻着、找着,“有没有手工绣制的鞋垫”?,“没有,都是机绣的”。
穿过鞋垫摊位,就是卖帽子的摊位,各种式样、各种花色的凉帽堆了一大堆,人们三三两两的挑选着,议论着。我随着人流往里走去,服装、鞋帽、炊具、日用小百货应有尽有。此时,不知是从那传来一阵音乐声:“打起鼓来敲起锣,推着小车来送货,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好阿!有文化学习的笔记本,钢笔,铅笔,文具盒,姑娘喜欢的小花布,小伙扎的线围脖......”在这欢快、悠扬的歌声中,人们轻松愉快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能是市场管理的要求,在早市入口附近都是百货摊位,在往里走去,就是蔬菜水果的摊位了。
“新鲜的核桃,十三块一斤”,啊,新鲜核桃。我立即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在一个机动三轮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绿核桃,车边上有人拿着小刀麻利地剥着绿皮,“称两斤”我递过去了26元钱。
虽然青海是个高寒地区,生产的水果品种有限。可早市上的水果依然丰富,西瓜、哈密瓜、草莓、桃子、苹果、香蕉、芒果......应有尽有。
路过一个卖梨的摊位,看到招牌上写着“贵德长把梨”,啊,多么亲切、多么熟悉、多么令人回味的水果。小时候物资匮乏,外地的水果很少运到青海,贵德长把梨就成了我们吃到的最好的一种梨了。我好像还记得那汁多芳香,胜似蜜糖的味道。顾不得讨价还价,挑了几个提了就走,回去我要仔细品尝,追寻一下小时候梨子的味道。
“玫瑰香葡萄,7元一斤”寻声望去,晶莹剔透、像一串串玛瑙般的绿的、紫的、红的葡萄一筐筐的摆了一大片。我早就听人说玫瑰香葡萄酿的酒“色香味美”,我以6.5元的价格买了20斤。有人听说我买这么多葡萄回去酿酒都很好奇,“要不要放酒曲”?“要不要加水”?“需要酿制多长时间”?我都一一作答后背着沉甸甸的葡萄继续向前走去。
菜摊上,新鲜的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山药、南瓜、各种绿叶菜堆成了小山,人们蹲在那里挑着捡着,讨价还价。摊贩们一边吆喝,一边过称、找钱,那动作非常麻利、娴熟。我奇怪的发现,卖菜的摊贩们大部分都操着河南口音,我立刻用那不太标准的河南话搭腔:“俺是洛阳哩 ,恁是哪哩”?“商丘哩”,“噢,咱都是老乡哩”!一说是老乡,那摊贩刚刚还板着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忽然飘来一股腥味,原来是来到卖鱼的摊位了,只见满满的一池鱼活蹦乱跳,有草鱼、鲤鱼、鲢鱼......“噗通”!一条鲤鱼从池里一跃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概是不堪忍受那令鱼窒息的拥挤。“给我来条草鱼”!,“给我来条鲤鱼”!人们争相购买着。只见鱼贩迅速的捞鱼、杀鱼,忙得不亦乐乎!
轰隆隆,一阵马达声,那是调料摊位上在现卖现磨辣椒面呢。红的辣椒面、绿的香豆粉、黄的姜黄粉、白的胡椒面;咖色的花椒面、八角面、五香粉......把个调料摊位装点得煞是好看。各种调料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醒脑提神,忍不住驻足购买。
穿过卖面条的,炸油条的、卖酿皮的、磨芝麻酱的摊位,来到了卖馒头大饼的摊位前。各种卷着香豆、姜黄和红曲的大花卷摆在笼屉上还冒着热气呢。烤的黄橙橙的锅盔、葱花饼、糖酥饼还真让人“垂涎三尺”!
终于走到了早市最东头的卖肉的摊位前。卖牛羊肉的是清一色的头戴小白帽的当地回族人。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那牛羊肉的颜色、形状,鲜红的瘦肉、雪白的肥肉、直直愣愣、干干巴巴,果然新鲜。
卖猪肉的摊位有十几家,卖家都操着四川口音,好像都是夫妻搭档。那女的口齿伶俐,甜言蜜语,左一个大姐,又一个大姐的叫着,说的我直动心。我挑了4个猪蹄,称好后,那男的迅速用喷灯将猪蹄燎的黑黑的:“回家泡泡,一刮干干净净”
此时的早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们摩肩接踵,快挤得水泄不通了。前来购物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操着外地口音的老人,也有操着“青普”话的年青人;有带着盖头的回族阿娘,也有身着长袍的藏族汉子。人群中不时的有熟人打着招呼。
我背着水果、提着肉和菜,怀抱着一束百合花满头大汗地走出了早市。站在五一桥头,望着坐落在滚滚的湟水河畔这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早市,久久不忍离去。
喧闹的五一早市,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 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