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外婆,永远的怀念————写在外婆十二周年忌日

桐话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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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外婆忌日,外婆去世12周年,我很想写点什么,大约最真挚,最痛的情感,都超过了语言描述的界限,昨天想起外婆,在家痛哭了一场,今天想着写点什么,又痛哭了一场。有些伤痛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治愈,因为那单纯是伤痛,可是至亲的离开,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伤痛,更是成长中最重要维度的强行中断。虽然岁月会不断强化甚至美化那些成长记忆,过滤掉琐碎生活的沉重和乏味,但是失去至亲掏空的是我们一路走过的成长经历,失去至亲时的伤痛可能已经治愈,但我们的世界从此少了他或者她这一重要维度。

2009年农历十二月初五,我的外婆陈兰芬逝世,享年76周岁。从此我们成了没有外婆的孩子,我的母亲和舅舅姨妈成了没有娘的孩子。

我的外婆生于一九三三年农历二月十四,外婆有兄弟姊妹五个,外婆排行老幺,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外婆生得十分漂亮,聪明伶俐,身材匀称小巧,尤其是那一双眉眼,即使在年老体衰时,也还透出一股聪慧和对生活的热情。外婆属鸡,我们农村有一个说法,属鸡的人都非常爱漂亮,我的外婆就是非常精致的爱美的人。在我的印象里,外婆总是留着民国以来流行的齐耳短发,头发自然向内翻卷,无论穿多少年的白衬衣,都干净整洁。她没上过学,但自小会识字算数, 因为她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每天都要记账写字,日久她就能识字和算数。外婆即使年老,偶尔我也见她读书,当然家里是没有书的,她来我家的时候,会拿起我们的课本和课外书读。外婆还在摇篮里的时候,由她年幼的姐姐照看时,外婆不慎从摇篮里翻出来,掉进柴火房的灶火膛,左手无名指和小指烧成卷曲状,从此再也不能伸直。但是就是这样一只手,让我时时怀念,外婆真是有非常灵巧的一双手,心灵不一定手巧,但手巧的一定心灵。外婆用她这一双巧手和聪慧的心灵,经营着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那时候的农村,住的是土胚房,屋里还是泥土压平整后的泥土地。怎样做到回潮天气地面不潮湿,干旱天气地面不扬尘,一定需要每天不断的打理,外婆家的地面是我见过的农村土屋最干净的地面,外婆收拾布置的家居摆设和布置,也是尽善尽美,符合美学和实用原则。她虽然身体很弱,常年生病,但贫穷和疾病没有限制她对生活的热情和想象,她总是喜欢变着样式布置房间和变换家具的摆设,隔一段时间去外婆家,又换了新的布置,每一次布置都非常美好!

外婆家的家具是我见过的最一尘不染的家具,那时的衣柜,没有用衣架挂衣服的地方,外婆衣柜里,永远都是整齐地叠好的衣服,棉被,床单。衣柜下面的两个抽屉里,留着等我们去吃的姜糖、橘饼、冬瓜糖、柚子糖,整齐有序,包扎严实,不串味,不回潮。外婆的碗柜里,你用手触摸,感觉不到半点油腻。外婆亲手用泥巴筑成的土灶是一个了不起的工程,她亲手筑的最后一个土灶(我的记忆里,外婆做的灶很多,她不满意就会拆掉重新做),包括农村用来放大荷叶锅(因为整个锅像一片很大很大的荷叶)的大灶(高灶),煮猪食、蒸米酒,做豆腐,农村办酒席都要用到这个大灶;连着的是小灶,小灶前面是灶火膛,柴火燃烧后的灰就自然退在这里,灶台分为高低两部分,低的部分连接灶火膛,是直接烧柴火煮饭炒菜的地方,后面的灶台高一层,也有一个灶火口,和低一点的灶火口内部有通道相通,这样极大限度地利用了柴火资源,前面做饭,后面烧水。外婆做的土灶,不仅外表比别人家好看,而且更节省柴火,甚至只要柴火干燥,几乎很少有烟,这就是外婆灵巧聪慧的地方。土灶上的铁锅,锅盖、茶壶等,永远都是没有灰尘,没有油腻的污渍。外婆的牲口圈兼农用工具杂物间,里面堆放柴火、干草、干红薯藤、锄头、犁耙等各种农具,都一一有序排列,猪圈、羊圈、鸡圏里外婆总是铺满干草,让冬天里的猪、羊、鸡等不至于寒冷。冬天牲口圈的窗户,外婆都糊上塑料膜,她怕牲口冷。外婆剪的布鞋鞋面,鞋底的模样。做出来的鞋子比一般人更精致。外婆做菜时,她独特的放盐的动作,跟一般人都不一样,格外精致,感觉这个菜的味道都不一样。外婆织的菜篮子很漂亮,圆圆经常说起自己喜欢提着菜篮子去外婆家的菜园摘菜,摘南瓜花,丝瓜花、木槿花,晒干做成干菜放坛子里,收一阵就成了人间美味。外婆眼睛花得还不是很厉害的时候,还是会做衣服的裁缝。波仔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暑假去外婆家,外婆给她做了一条白底蓝色格子的带荷花边的五分裤,很漂亮,穿着疯跑,摔了个洞,伤心得不行,后来外婆给这个洞补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妹妹觉得裤子比之前更漂亮了。外婆用她的心灵手巧,让我们的童年总是晴天。

现在回过头来,我们姊妹都说,外婆才是真正精致的大家闺秀,只是命运让她成了一个普通而精致的家庭主妇。我27岁第一次带我的爱人回外婆家,我爱人感叹,“还有这么精致优雅的老太太!”外婆虽然病重,但始终都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外婆用她这只无名指和小指烧成卷曲状的左手,温暖了我整个童年。打我记事起,儿时最盼望的事情,不是如现在的孩子这样,是去游乐场,电影院或者旅行,那时候最盼望的事情是逢年过节和寒暑假去外婆家。外婆总是用左手的掌心抚摸着我们的脸,一遍又一遍。这是我童年和外婆关联的,最温馨的爱的记忆,以致于她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2周年,我还是那么真切地能够感受到外婆用无名指和小指烧成卷曲状的左手掌抚摸我的脸,说着疼爱我们的最甜蜜的话语,“崽,肉,油,心肝,宝贝……”此时泪水打落在我敲字的键盘上,原来爱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甚至穿越生死的界限,让我在外婆去世后的第十二个寒冬,得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外婆生育了十个儿女,活下来五个,最大的我妈妈,生于1954年,最小的舅舅生于1973年。外婆共有13个孙辈,10个外孙、外孙女年龄差距很小,3个孙子孙女年龄小很多。我们大的十个兄弟姊妹,差不多一年一个的节奏,很多还同岁或者相差几个月。逢年过节和寒暑假,我们齐刷刷去外婆家闹腾,外公找回来一种多年生、中空的植物茎干,可以吹出来号角一样的声音,那就是我们的玩具了。舅舅们带我们玩,背着我们玩一种叫“同同飞”的游戏,大舅背一个,小舅舅背一个,成为相互战斗的阵营;舅舅带我们掏鸟窝,把鸟蛋烧着吃。带我们在田里抓青蛙,捉泥鳅。很奇怪那时候没有禁止抓青蛙,我们还是经常能“听取蛙声一片”。现在禁止捕青蛙,即使在农村,蛙声也没有从前热闹了。现在的农村,不仅人大大减少,只剩下留守儿童和老人,甚至是空巢老人,连青蛙也减少了。

那时还没有自来水,外婆家必须去800米以外的一个水井挑水,那时更没有热水器,每个孩子洗澡都要用柴火烧水,外婆每天把我们抓进澡盆洗澡都是一个十分费时费力的大工程,有时真是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洗了,哪个没洗澡。甚至外婆会把已经洗完澡的孩子又拎回去洗澡,真是哭笑不得。每次去外婆家过暑假,去的时候外公外婆用钩子称称一下每个外孙有多重,住上两个月要回来的时候再称一下体重,每一个孩子体重的增加,外公外婆都有满满的成就感。他们可能觉得,虽然很辛苦,但是崽子们都养肥了,累也值得。

外婆可能意识到长辈偏心对孩子们带来的伤害,她哪怕是给我们在灶火膛里煨红薯吃, 几个外孙分,她也要一个个红薯都拿一个小棍子量一下,每个人的红薯大致一样的长度,一样的肥瘦,让我们感觉外婆一碗水永远都是端平的。(外公种的红薯实在多,才能保证外婆挑选到这么多差不多大小的红薯)

外婆每年给我们压岁钱,怕我们弄丢了,都会用一块布给我们缝好在衣服里面,叫我们回家后让妈妈打开。那时候还有货郎翻山越岭挑着红薯糖、爆米花糖到处叫卖;每次外婆总会给我们买。但是外婆又担心我们贪心,要得太多,每次货郎来,外婆就骗我们说,“捉人的来了!”(人贩子来了),叫我们躲起来,我们就真的躲起来,躲到最里面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外婆就带回来各样和农产品有关的零食——红薯糖、柚子糖、玉米爆米花等等,都不能抢,乖乖地坐着分。如今我家大金毛每次乖乖地坐下等食物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在外婆家分吃零食的时光。

那时候的生活节奏真的很慢,除了农忙,大人也拥有闲暇时光,更不用说时间多得无聊的孩子们了,于是从正月初二到正月十五,我们都是去外婆家吃喝玩乐,外婆家每年过年要杀一头200到300斤的肥猪,杀7-8只鸡,打上30斤左右豆子的豆腐,买上几十斤鱼.,外婆提前蒸好四五缸大米酿成的烧酒和甜酒.....

那时候没有冰箱,外婆用肥肉煎一部分食油,挑选几大块好一点的送给亲朋好友;将几十斤肉挂起来熏制腊肉;用五花肉和自己家做的豆腐、猪血做成猪血丸子,(在柴火灶上做了专门烘烤腊肉、猪血丸子的架子,架子上方还有专门收熏干腊肉的吊柜,老家农村的房子每一层都建得比较高)放在柴火灶上方烘烤;余下的豆腐做成煎盐豆腐,撒上盐,放在坛子里,到六月天都不会坏,当然一般都被我们这些馋猫在正月十五之前消灭得所剩无几。



除夕前一天晚上,外公会把猪肉切成7-8厘米厚,七八厘米宽的肉块,用荷叶锅煮熟,俗称年庚肉,(据说孩子们吃了刚煮出来的年庚肉,来年就会长高。但是孩子们白天疯跑,一般都熬不了夜,为了来年长高,爸爸妈妈会在年庚肉煮熟以后喊我们起来吃一块。圆圆比较执着,一般陪着爸爸妈妈吃了年庚肉才睡觉。)这种肉一般选择带皮的俗称五层楼的五花肉,也称财喜坨子(吃一块肥肉财喜坨子,舅舅给五元,我小时候是家里最能吃肉的孩子,吃十块八块的没有问题,随便就从舅舅那里要回来四五十块巨款,年庚肉真是我的财喜坨子)。为了迎接我们这一大群孩子,外婆家少说也要一次煮上二三十斤以上的年庚肉;猪骨头呢,用来炖水汪汪的大白萝卜,也是一道人间美味。一个春节过去,外婆满大桶的猪肉被消灭得所剩无几,外婆会特意留下一条大猪腿(不是小猪蹄)来闹元宵,然后我们才心满意足,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家上学。


外婆把所剩不多的几块肉再挂到灶火上方的架子上熏制腊肉,留着等周末或者节日,这一帮馋嘴的外孙们去打秋风。几缸酒都已经喝得底朝天(我们家没有小孩不能喝酒的观念,一两岁外公就用筷子沾酒给我们喝。大人的酒量是直接用饭碗,一碗一碗地喝,这可能是我家女孩都能喝酒的重要原因),余下不多的煎盐豆腐被外婆收进咸菜坛子里,留着等我周末去吃(外婆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种豆腐;这些孩子们最喜欢吃什么,外婆从不会忘记,我喜欢吃软米饭,在家里是另类,我去外婆家,外婆煮饭就故意把饭锅放倾斜,这样煮出来的米饭一边硬饭,一边软饭)。可能还会余下半边鸡、一条鱼加入腊肉的行列。

我们那里的俗话说,“吃了元宵肉(ZU),各人寻门路”,于是外公继续在田土里忙碌,种上足够多的稻谷、花生和大豆,迎接下一个新年家人的团聚;外婆等天气暖和了,让母鸡孵蛋。孵出一窝鸡仔,以保证十几个孙辈过年过节来外婆家有鸡腿吃;我们的父辈也出去努力拼搏,期待一年的丰收。我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似乎忘记了,我们会长大,外公外婆会变老。

后来,孙辈都陆陆续续长大,高中,大学,父母辈也随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民工潮背井离乡谋生,外婆曾经热闹非凡的屋子里,住着年迈的外公外婆。2006年农历十二月初三,外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读博士二年级,外公的葬礼那天我要期末考试,因此也是匆匆回家一趟,没有参加最后的葬礼。三年后,细红(表妹)带着外婆在外公忌日的第二天即农历十二月初四来到了我工作的单位和我们一家团聚,这时候我工作刚满一年,爸爸妈妈还有三妹四妹都和我们在一起。外婆很虚弱,但是我感觉她精神很好。第二天外婆上午精神还不错,吃完中饭,我要去开会,特意和外婆道别,和她贴了贴脸,然后说再见。从此这就是永别。

外婆下午说要上厕所,妈妈扶着她进了卫生间,她上完厕所后和我妈妈说,我没有力气擦屁股了,妈妈给她擦了屁股,扶到床上,妈妈似乎预感到了这就是生离死别的时刻,哭着说,“娘,您挺住,不能死啊!”外婆说,“没事,我知道我不会死的!”除了我和爱人去开会,爸爸妈妈,三妹圆圆,细红都围在您的身边,您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是,“崽,开灯了!”当时下午五点,屋里很暗,看外婆说开灯了,爸爸就知道外婆不行了。爸爸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外婆就往最近的医院跑,大家都跟着。走了一段,爸爸无比凄凉地说了一句,“外婆走了,你们没有外婆了!”……

进了医院,市中心医院救护车赶到…….外婆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为您送终的有:我的爸爸妈妈,三妹,圆圆,细红。

我们后来问爸爸,“当时外婆脸趴在您肩上,您看不到她的脸,您怎么知道是在那一刻外婆离开了我们?”爸爸说,“因为那一刻,外婆一下子没有了重量,过了一下,才感觉到她原来身体的重量!”外婆卸下尘世重担,到天上去了。

估计我们姊妹兄弟都有这样的经历,外婆总偷偷塞一点钱给我们,那是她自己省吃节用的私房钱,我们不要还不行。然而我们还没来的及报答她,外婆就离我们而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许人生,最不能等待的就是对老人的孝顺。

想念外婆抚摸我的脸颊,想念外婆给我们做的每一双好看又温暖的布鞋。想念中学每周去一次外婆家,外婆亲手给我准备的足够一个星期的菜和米。我画的每一幅画都能得到外婆的鼓励和赞美,我模仿外婆做的鞋面和鞋底纸样,总是能得到外婆的欣赏,她总是把它们拿给别人一起欣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我的成长而言十分重要。我一直喜欢做手工,可能就和童年的这段经历有关。我也像外婆一样,隔一段时间喜欢把家里的家具换一种布局方式。记得闺女读二年级的某一天,我们聊到圆圆姨妈妈换大房子的喜事,闺女自豪地说,“我姨妈妈真能干,想换大房子就可以换大房子”,然后马上接一句,“不过,妈妈,你也很能干,你总是喜欢搬家,每次把家具重新布置一次,我又像住了一个新家。”那一刻我又想念我那已经在天上的外婆。

我从小视力不好,力气不大,干农活从来不是我的强项,因此也很少在农活方面让母亲感到骄傲。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在我的成长历程中,外婆用心的夸赞和鼓励,是我童年的精神阳光。外婆夸我心灵手巧,画画很好,剪纸很漂亮,记忆力强,爱读书,会讲故事……现在想来,除了记忆力相对较好,我几乎没有外婆夸赞我的那些优点。但这些善意的夸赞让我能够找到人生自信的支点。更重要的是,外婆还会巧妙地引导我们克服自己的缺点。我天生性格比较敏感,有些事情喜欢闷在心里,所以我天生略带忧郁气质,不太爱笑。可能一般长辈会说,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谁欠你钱了?我的外婆不会这样。她会说,你笑起来像爸爸,多好看啊!外婆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


2021年十一回家一趟,去看了大舅大舅妈,我用湿巾把神龛上外公外婆的照片框擦干净,禁不住泪流满面。舅妈说,“因为有间房子在做地面硬化,她把家里的风车(农村分离米和糠的工具)放到神龛前面,还堆了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结果那天晚上外婆在舅妈梦里说,“堆得乱七八糟的,我都没办法走路了!”我们感叹,外婆还是那么爱整洁。

每年樱花时节,校园里都十分热闹,我很少去看;只有落樱时节,我总会到樱花园走走,满地落樱十分凄美,总让我想起外婆的一生。今天是外婆离开我们整整12周年,天上的外婆啊,我们都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爸爸妈妈今年也在叔叔的帮忙照管下,建了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和一座可以通汽车的桥,您的孙儿浩浩也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孙儿增伟也已经工作,银池也已经为人母。我们还像您在的时候那样,相亲相爱。时光荏苒,如今您的孩子们都陆续步入中老年,愿您的在天之灵保守他们,让他们健康长寿,平安吉祥。亲人群里大家在翻看外婆在世时的照片,一波波回忆接踵而来,我们想念外婆的同时,也是在纪念那些我们过去的岁月,珍惜现在,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岁月,其他都没那么重要。                                     

2021年农历十二月初五于桐乐轩



这里曾经是最热闹的地方,曾经是最令我们向往的地方,曾经是我们最牵肠挂肚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外公建房子的时候,那个热闹,那个热火朝天,原来尘世的一切美好,都有保质期限。

去年十一和舅舅舅妈重新回到这个老屋地,已经是深圳人的小舅想回来建一栋房子,如果从经济投资的角度,肯定不是合算的投资;但这是一种情结,一种对舅舅兄弟姊妹那一辈人童年的牵挂情结。

又是一年清明节,大舅舅从广州赶回去扫墓,看着舅舅发的照片,我再一次泪目。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论语》)孝顺不是给父母提供丰厚的物质给养就足够了的,孝顺还意味着养生送死的历程中,心怀敬意,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礼记·祭统篇》曰: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

二零二三年农历二月十四,是外婆九十周岁冥诞。我坐在电脑前,再次真切地感受到外婆用无名指和小指烧成卷曲状的左手掌抚摸我的脸,那穿越时空和生死的爱!——2023年4月2日清明前夕于桐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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